第898章：双腿不保

被自己的王后暗潮了一通，南疆王的眼中夹杂着几分阴翳，脸色也极为难看。
他对着那太医正声吩咐：“削肉刮骨就削肉刮骨，我们南疆的嫡公主，不会连这点苦都吃不了。”
“王上，你怎么能……”王后怎么也想不到，王上居然答应的这么快。
南疆王并未给王后继续开口的机会，对着那些侍卫命令。
“王后见不得血腥，将其送到别院歇息。”
“是，王上。”
侍卫们朝自己走来，王后后退抵抗。
“不，本宫不走，王上，我要陪着倾城，我不走，王上——”
但既是王上下令，侍卫们只能有所冒犯，强行将王后带了出去。
没有王后在一旁多嘴，南疆王的情绪暂且平复下来。
他站在门边，看到屋内的太医们已经在准备替倾城公主削肉刮骨。
说真的，他都有些害怕，更不要说倾城这么一个娇弱的女子。
但是现在除了削肉刮骨，就没有别的方法。
“告诉太医，必须要保住公主的腿，绝不能落下残疾。”
“是。”南疆王身边的常公公将话传到了里面，被床榻上的倾城公主听见。
倾城公主此刻痛不欲生，只想要快些结束这痛苦。
一听自己会被削肉刮骨，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公公，告诉父王，本公主不要削肉、不要刮骨，别让他们这样对我，我好痛啊，我真的好痛……”
那前来传话的常公公哪里会不知道削肉刮骨的痛，但他也知道王上决定了的事，断没有要改变的。
何况那太医也都说了，若是不削肉刮骨，公主的腿都保不住。
他走到床边，深深地叹了口气，压低声音劝说。
“公主，听老奴一句劝，您若是还想要那储君之位，至少得保住两条腿吧。”
常公公摇了摇头，表示同情和无奈。
他也算是看着公主长大的，当然也会心疼公主的遭遇。
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再痛也得熬着。
倾城公主痛得满脸泪水，浑身哆嗦。
看到太医们手上拿着刀具向她靠近，心里的恐惧便如同浪潮涌来。
“别……别过来，别碰我，不要——”
她瞪大了眼睛，黑黢黢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似的，两只手紧紧地抓着身下的被褥，张大了嘴巴大喊。
为了不让倾城公主咬到舌头，太医吩咐婢女将她的嘴给堵上了。
屋外的南疆王没有再听到喊声，心里稍微好受些。
“太医们已经开始了么。”南疆王目光平视前方，没有聚焦，显得空洞茫然。
常公公微微弓着腰，回答说：“王上，里边已经在为公主削肉了。”
婢女翠儿就守在屋子里，她亲眼看到太医们脱下了公主残缺的衣衫，将伤处的腐肉一块一块地刮除。
她心里只犯恶心，想要出去好好吐个干净。
看到那些森森的白骨，翠儿的脸色也同样煞白。
太医们知道这削肉刮骨的痛，会令患者挣扎乱动，于是便事先让人将倾城公主给绑在了床榻上，然后还让几个婢女将其摁住。
床榻四周满是人，倾城公主被压制得死死的，无法动弹。
她能够听到自己的肉和骨肉被刀具所割的声音。
以前她杀人的时候，就是这种声音。
刀具划过皮肉，看到那些将死之人脸上露出的恐惧，听着他们的求饶和惨叫声，那时的她，只觉得无比兴奋。
而现在，她成了砧板上的肉，任人切割。
她的父王和母后，为何要让这帮该死的庸医给她削肉刮骨，明明可以去找解药的啊。
长公主府一定会有解药，即便没有，也要逼他们炼制出来，为何要让她受这种苦！
这本该是安阳那个贱人承受的。
不，那个贱人应该要被直接咬死！
倾城公主将自己的痛全都化为恨。
她瞪大了眼睛，其内布满了血丝，恶狠狠地盯着帐顶。
与此同时，她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因为姑母跟安阳，都是因为她们母女！
若是她能够喊出声，现在整个公主府都能够听到她痛苦不堪的惨叫。
可现在，她的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痛得死去活来，过程中晕倒了不止一次。
但是疼痛又将她唤醒。
整个削肉刮骨，差不多已有三个时辰，天已经见黑。
府中的婢女掌了灯，昏暗的烛光映衬下，倾城公主的脸色惨白如纸，就好像一个女鬼。
她的眼睛红红的，头发全都被汗水汗湿，全身都使不上力，就连呼吸都是浅浅的。
太医们将割下来的腐肉扔进了银制的盆中。
由于天气炎热，那些腐肉引来了不少苍蝇。
有些苍蝇叮咬着盆里的腐肉，还有的则扒在倾城公主的身上。
它们穿破重重阻碍，在她的伤口处爬来爬去。
太医们的身上也有不少苍蝇，婢女们赶苍蝇都来不及，个个满头大汗。
南疆王在外面等候了许久，站得腰腿酸痛。
于是他便坐在了椅子上。
此时的他，脸色尤为憔悴。
倾城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也是有望继承王位的人选。
若她真的是遭人所害，身为父王的他，肯定会为她作主，将那人千刀万剐。
南疆愁容满面之时，原本被弄去别院的王后又擅自跑来了。
这几个时辰里，她是坐立难安，那心情，就好像在冰面上行走一般。
所以她再也忍受不住那心里的折磨，不顾阻拦地离开了别院。
“倾城，本宫的皇儿现在如何了，为何还没有结束！”
常公公对着王后耐心解释说。
“娘娘莫急，太医们都在里面，方才还说公主的腿有希望保住……”
“本宫要进去，把门打开！”王后在几个时辰的等待时间里，精神早就面临崩溃。
尤其是听到里面什么声儿都没有，她就越发心急如火烧。
南疆王厉声喝止。
“给孤王退下！
王后，你进去只会添乱，什么忙都帮不了！”
闻言，王后推门的手悬在空中，稍稍冷静下来。
她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帮倾城，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等着。
但她就是想要进去看看，她的女儿现在是不是还好好活着……
“安阳郡主到——”
守院侍卫的禀告声打破了院子里的片刻寂静。
南疆王和王后的脸色都变得复杂。
尤其是王后，她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黑暗处。
常公公也抬头看向出现在院子入口的人。
他心想，安阳郡主是和倾城公主一同出去狩猎的。如今公主被野猪咬成重伤，那安阳郡主居然还好好的，真是很不对劲啊。
太医说，那些野猪被人喂了食人蛊，说不定就是安阳郡主所为。
“安阳见过王上、王后。”叶卿颜对着那坐在椅子上的南疆王，还有站在门边的王后各自行了一礼。
起身后，她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其实她回到长公主府后就得知倾城公主被咬成重伤一事。
拖到这个时候才来，是因为她不情愿，毕竟这是祁倾城自作自受。
那些食人野猪，都是祁倾城自己弄来的，现在可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跟在叶卿颜身边的夜绫趁人不备，便偷溜了开去。
她跟着郡主过来，是有任务在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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