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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 尚秀芳,“文斗”(6k)


  原定于半个月后抵达历阳表演曲目的天下第一才女尚秀芳,比计划中提前来到了目的地,且因为当前形势的改变和赵青随手治愈她积年偏头痛的缘故,决定公开在民众面前进行。

  大约一个时辰后,城中清出了一块广阔的空地,外围满是拥挤的群众,都向着场地中央望去,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只见一个素黄罗衣,浅绿披肩的少女缓步出场,身下长裙由多褶裙幅组成,每褶一色,轻描淡绘,淡雅高贵,有种说不出的轻盈潇洒,秀逸多姿。

  她乌亮的秀发没有任何簪饰就那么随意挽在头上,有着“身轻委回雪,罗薄透凝脂”,“气清兰麝馥,肤润玉肌丰”的惊人美丽,像朵盛放的鲜花,幽香袭人。

  随在尚秀芳身后,两名健仆捧来古筝,安放在空地中央处,一切妥当,尚秀芳轻移玉步,在筝前坐下,于一众期待之下,神色宁静地拨弦调音,随口轻吟。

  外围挤嚷的人群之中,有被王世充派过来充当人质的两个儿子王玄应、王玄恕和他俩的一应仆从,也有宋阀比较空闲的人员,但最主要的观众,自然得是战后如获新生般的城中居民。

  能够在重建生活的同时抽空出来接受文化艺术的熏陶,广场周围的街道都给挤满了人,历阳城在遭遇灾祸后的恢复速度之快,由此可见一斑。

  隋末乱世,跟一般的王朝末期有着较大的不同,主要是杨广过于败家导致的,并非是出现了累积上百年、根深蒂固的阶级问题,总体国力相对还算是强盛。

  尤其是隋廷修建的几个大粮仓,储积殷实,或许是受到武侠世界和天地元气的影响,光一个洛口仓就有三千个大窖,每窖储粮八千石,储量高得惊人,完全不是王朝末年衰落的样子。

  根据《隋书·食货志》记载,隋朝末年“百姓废业,屯集城堡,无以自给。然所在仓库,犹大充牣,吏皆惧法,莫肯赈救,由是益困。初皆剥树皮以食之,渐及于叶,皮叶皆尽,乃煮土或捣蒿为末而食之。其后人乃相食。”

  之所以会出现百姓饥馑严重、饿殍遍野的情况,从而引发大面积的农民起义,杨广的三征高句丽和挖掘大运河、无日不治宫室消耗国力固然有很重要的原因;

  但虚报耕田亩数,因此过度收税,且在遇上天灾时有粮不放,吏治败坏,国富而民弱,才是其让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完全没法忍受下去的根本。

  文帝杨坚时期,由于灭北齐时他发现了大量隐匿耕地和隐户,以此作为经验推广,用抓隐匿耕地和人口的本事来衡量官员们的考绩,并严厉的惩罚上报田亩数量较少的官吏。

  这带来的结果,就是让隋朝官方统计的人口户数和耕地数飞速上涨,“人口”直接翻倍,“耕地”翻了近十倍,名义上用来征税的耕地面积高达五十亿多亩,相当于唐朝巅峰时的四五倍。

  这两者的虚报之事,早在杨坚在位期间就相当严重,让平民承受了超过正常水平数倍的赋税,用收刮到的巨量粮食填满了一个个大型粮仓,成为被瞒在鼓里的杨坚、杨广自认大隋强盛的证明。

  《贞观政要》记载:“隋开皇十四年大旱,人多饥乏。是时仓库盈溢,竟不许赈给,乃令百姓逐粮。隋帝不怜百姓而惜仓库,比至末年,计天下储积,得供五六十年。”

  表面上“古今称国计之富者,莫如隋”,但实际上却是“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且由于杨坚的“节俭”,宁愿自己去洛阳逃荒也不开仓放粮,极大地加重了平民百姓的负担。

  正是“聚钱布金银于上者,其民贫,其国危;聚五谷于上者,其民死,其国速亡。”

  当各个重门紧闭的粮仓外面,灾民哀鸿遍野之时,攻下朝廷管理的粮仓,通过赈济灾民获得民心和民力,无疑是现下发展势力、收获声望最快的方法。

  实际上,像历阳这些没遇上过天灾的地方,光是严厉打击了一波城中想发战争财的粮商富户,将其收购的余粮平价买入分发赈济,就足够本城内的民众恢复到正常的生活了。

  而为了缓和安抚平民百姓因战乱而受创的心灵,赵青打算组织开发一些新鲜的娱乐活动,比方说发行报纸,开办棋艺比赛,文艺歌舞等等,并安排相关的解说人员,从而拉近官吏与民众之间的距离。

  像使用雕版印刷的报纸,主体采用易于理解的版画形式,在图案旁标注文字,面向低识字率的民众,用来进行宣传,同时也能作为对外输出思想的工具。

  这种图文结合的方式,是赵青准备主推提高识字率的法门,且可以在城中专门建起一片识字习文用的碑林,相当于字典和启蒙的作用,而不怎么需要依靠读书人耗费大量时间的教导。

  当然,此事还需在时局稳定后,编一些故事来调动积极性,宣传“知识改变命运”才行。平民拥有一定的知识素养,在发展生产力上自然可以强出许多,且不易被腐朽的官吏欺上瞒下。

  ……

  “叮叮咚咚。”尚秀芳吟罢,露出凝神思索,心驰物外的动人神态,纤长秀美的玉指在弦上看以漫不经意的拨弄,全无斧凿之痕地编织出一段一段优美的音符,隐含挥之不去哀而不伤的淡淡怨愁。

  音符与音符间的呼吸,乐句与乐句间的转折,营造呈示出乐章的空间感和线条美,音色更是波澜壮阔,余韵无穷。

  而在尚秀芳弹奏古筝的后方楼顶,正站着一个身穿长衫,星霜两鬓的老者,使人知道他年纪定已不少,但相貌只是中年模样,一派儒雅风流,意态飘逸,予人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

  老者边上不远处,则是一名身量高颀,背上插着拂尘的道士,一身素白的长袍,颇有点道骨仙风的味道,留着五绺垂须,看上去三十岁不到的年纪,气质却同样过人。

  “王老,与你常住的东平郡相比,这座历阳城内的气氛怎么样呢?似乎完全不像是一个刚经受战乱摧残的地区,兴旺热闹,非是亲眼目睹,难以相信。”

  中年道士望着人头涌动的主大街,不由得感叹道:“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不愧是先从梵斋主和了空禅主手上取得和氏璧、再击败‘天刀’宋缺的绝世人物,怪不得能令宁师自叹弗如。”

  “原以为宁兄的评价是高估了对方,没想到倒是我眼界狭隘了。唉,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在洛阳泄露出消息的。”被称为王老的那人扫了几眼下方的人群,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接着道:

  “听闻秀心的女儿青璇也在这座城中?也不知她在箫艺上得了其母几分真传?是否会在近期也同样在民众面前吹奏,让我得见一面?”

  “王老没有听说过吗?”中年道士微微一笑,道:“七日之前,石姑娘曾作为赵青派出的代表,深入江淮军的营帐,说服杜伏威调转大军向着九江而去,由此可知她们俩之间有着联系。”

  “待会我拜见赵城主的时候,你可以向她问上一问……”

  ……

  当世大儒王通?旁边那个道士,观其所修道功气息,应该是宁道奇的徒弟?早就来到场上的赵青心中微动,知晓自己先前感应到的三人已经到齐,并猜到对方的前来应该与宁道奇有关。

  宁道奇的徒弟归元,在《日月当空》提到,被李世民封为道尊,负责统领道门,可见其确实有两下子,纵然不及宁道奇本人,也是达到了空、梵清惠级数的高手。

  当然,现在的归元,真实年龄大约在四五十岁,由于道门修行缓慢的缘故,在功力上仅有普通宗师的水平,跟他边上的大儒王通在伯仲之间。

  话说这个王通所修的功法,自带某种儒雅之气,是否就是罕有人得见的儒家内功呢?能够“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儒门的武学应该也有着它的独到之处吧。

  轻跃上王通两人所在的屋顶,她淡淡瞥了归元道士一眼,知晓了他的来意,开口道:“你是‘散人’宁道奇的徒弟?是来带口信的吧。”

  “贫道归元,正是宁师之徒。”在路上听到种种传闻,终于见到这个刚为人所知不久、就被传为仙神降世的赵青,归元心中不由得一凛,端正神色回道:

  “赵城主,宁师在拜访过上智观观主、无念宗禅主、华严宗帝心尊者、三论宗嘉祥大师,以及真言大师后,初步议定了当初定下比试的内容,特地派我前来告知。”

  至于天台宗智慧大师、禅宗四祖道信大师,分别位于南方的永嘉郡天台山天台寺,九江郡庐山大林寺,宁道奇的脚程虽快,但按找人的顺序还没有轮到。

  “哦?准备比试什么内容?”赵青心念微动,知晓这佛门为保慈航静斋和净念禅院的一战,并非是纯粹的武斗那么简单,且或许不止七位顶尖宗师参与。

  “根据上智观常和观主跟无念宗了性禅主的商议,他们决定采用一种可以称之为文斗的特殊方式。”归元顿了顿声音,面色有些古怪地解释道:

  “简单的来说,就是双方各自开坛讲法,为前来的求佛问道之人讲解经文典籍,演示佛道精义。不比武学造诣而论高低,只论哪方领悟出的‘道’更加高深精妙,能够吸引、教化更多的民众。”

  “开坛讲法?以民众的选择来判断胜负?”赵青眉头微皱,觉得这名义上说起来好听,但实际上不就是为了绕过武功高低,改为比试蛊惑信徒的能力罢了。

  在这一个瞬间,随着她情绪的变化,归元、王通仿佛感应到了一尊出入于虚实之间、环绕着璀璨星河的擎天巨人,心脏砰砰疾跳,身体似乎变得僵硬不听使唤起来。

  艰难地点了点头,归元沉声回道:“赵城主,你毕竟是想要收服静斋、禅院为己用,自然得在心灵和‘道’压服他们,而非使用纯粹的武力手段。同时,也起到宣传自身的作用。”

  “到时候,佛门将会为此举办一场大型法会,持续的时间长短,开办的地点位置,则由前辈你来决定,如此可减少他们过往名气声望遗留下来的影响。”

  “嗯,那就以十天为限,在大兴城内举办吧。”赵青微微一笑,直接答应了下来。搞什么开坛讲法,吸引民众,就算华严宗、三论宗都位于长安一带,又有什么能力比得上自己制造的光影画幕?

  一句话都不用讲,光是操控各色光芒演出几场电影,也足以压制佛道高僧倾尽全力的讲经说法了。

  也不要怪我不公平,这本就是你们佛门定下的比试方式,想要绕过武学修为的高低,却没有绕成功罢了。

  说起来,长安附近,有着房玄龄、杜如晦等顶尖人才,目前还没有投靠李阀,也有被认为寻得就可统一天下的“杨公宝库”和藏在宝库中的邪帝舍利,可以为此谋划一番。

  “这里我可以提前透露一些到时候我准备开坛讲述的内容。”赵青流露出不把比试放在心上的轻松神态,淡然开口道:“那就是道佛两家在‘平等’思想上的阐述。”

  “佛门‘大地众生皆有如来智慧德相’,道门‘一切有形,皆含道性’,儒门‘人人皆可为尧舜’,三种理念皆有同通之处,也有着差异所在,但都指出了在某种意义上,众生的地位是平等的。”

  “除了胡人外族,天下间的门阀贵族,无一不是儒释道三教的‘信众’。那么他们也需要深刻理解三教中藏着的各种思想,遵循其中的理念,而非只按照自身的利益来行事。”

  “有着佛门四宗对此次比试的宣传,我想这种思想的传播将会相当迅速,能让无数民众生出进步的积极性,能有更多有识之士为之思考,无论‘文斗’的胜败如何,都算是一件好事。”

  “此外,‘文斗’结束后,我接着向上智观、无念宗、四大圣僧、真言大师提出一场不影响前者比试结果的‘武斗’,他们应该不会拒绝吧?”

  以武力和修为上的优势逐步掌握儒释道三教的解释权,使其化为自己手头上的工具,以此来针对腐朽的门阀制度,解放思想,正是赵青要将慈航静斋、净念禅院吞并的重要原因之一。

  听到赵青说出的话,归元、王通都不禁露出沉思之色,察觉到了这其中蕴藏的深刻道理,并发现这或许会对整个社会产生巨大的影响。

  此刻,尚秀芳的奏曲歌唱也已进行了高潮,唱腔中透出一种放任、慵懒而暗透凄幽的味儿,别有一番无人能及的清绮情味,声腔技巧均没半点可供挑剔的瑕疵,配合动人的表情,谁能不为之动容。

  透过她声韵的顿挫和节奏,亦令人联想和回味着她感人的歌声,忧怨中摇曳着落寞低回的感伤,间中又似蕴含着一丝对事物的期待和欢愉,形成非常独特的神韵。

  歌声把在场诸人引进了一个音乐的奇异境域里,婉转诱人的嗓音呈现出某种丰富多姿,又令人难以捉摸的深越味道,低回处伤情感怀,彷如澎湃的海潮般把所有人的心灵大地全淹至没顶。

  一曲既终,乐声倏止。隔了好半晌,全场发出如雷掌声,不自觉地纷致颂赞欢辞。

  “对于音乐的欣赏,可以说是最没有门槛的。不论身份高低贵贱、见识广博还是浅薄,每个人都能从中体会到心灵深处的美好。”赵青感叹着开口道:“因此,每个人也都应该有追求美好的资格。”

  又打量了一会尚秀芳这位乐艺与石青璇难分高下的当世大家,她随意一瞥,在围观人群中分辨出了一个发浓眉粗,腰粗身壮、身穿彩服的女子,以及对方身边跟着的一个美貌少女。

  这两人应该是瓦岗军大龙头翟让的女儿翟娇和她的侍女素素,专程从荥阳赶过来听尚秀芳唱的戏,且由于某种原因并未在途中遇上袭击,顺利到达,可以作为自己与瓦岗寨沟通交流的媒介。

  说起来,在原作中,李密跟突厥人联手设局击伤翟让,属于勾结外族,人品低劣奸邪;他手下的大将王伯当更是罪行累累,跟历史记载、大多数演义大不相同。

  翟让本是东郡的法曹,因杀死权贵之子被判死刑,逼不得已下反出来起兵自立,虽然本身的能力不怎么样,但人品还过得去,且招揽的手下将领单雄信、徐世勣,确实有着名将之才。

  徐世勣,也就是后来唐初战功赫赫的李绩,虽略逊色李靖一筹,但对付外族仍是绰绰有余,在日后拿下瓦岗寨之后,可以让他在对突厥、吐谷浑等国用兵时派上用场。

  顺着赵青的目光,同样注意到了特征明显的翟娇,并从其不弱的武功判断出了她的身份,归元咳嗽一声,搭话道:“尚大家的乐艺表演,确属于天下闻名的盛宴,连翟让的亲女都被吸引而来。”

  “谈及江湖中近期吸引人的大事,小道在赶往历阳的路上打听到,不久前‘杨公宝库’又出现了新的线索,据说涉及到了魔门秘传的‘邪帝舍利’和天下第一巧匠鲁妙子大师。”

  “详细的来说,似乎是鲁大师天年将尽,主动传出的消息,宣称他知晓‘杨公宝库’和‘邪帝舍利’的位置,约在一个半个月后将会公开现身,以此来进行交易,希望江湖中有人能达成他的遗愿。”

  “为了‘邪帝舍利’这传说中的魔门至宝,‘阴后’祝玉妍、‘邪王’石之轩等魔门顶级宗师,有很大概率会设法去针对鲁大师;而‘杨公宝库’的消息,多半还能吸引到李密、翟让等参与争霸天下的高手。”

  鲁妙子天年将尽?此事是真是假?不排除有蝴蝶效应的可能,是应该过去查探一番。赵青心中暗暗思索,猜测着这背后的原因。

  ……

  大约两百里外,一个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小镇。在镇口边缘的道路上,躺倒着一个面色惨白、枯瘦如柴的青年,眼神涣散,身体僵直,似乎与一具尸体无异。

  “谢先生,你怎么待在这里,让我们大明尊教找上了半天,没能在预定时间抵达。”这个尸体般的青年边上,忽然间传出一阵银铃般的娇笑,多出了一个媚态横生的半老徐娘。

  如果王世充在此,定然会吃惊地发现,这个有如幽灵般飘出来的中年女子,正是回纥大明尊教仅次于大尊的第二号人物,“善母”莎芳。

  莎芳面如满月,体形丰腴诱人,气质高贵,穿锦靴,戴貂额,身穿紫金百凤衫、杏黄金钱裙,头结百宝花髻,长裙前裾拂地,后裾拖曳尺余,双垂红黄带,奇怪的是仍予人飘逸灵巧的感觉。

  她手捧一枝银光闪闪,长约两尺像饰物多过像武器的细棒,身后跟着两个肩膊宽横的回纥壮汉,一起抬着一具装饰精美的棺木,望着前方躺在地上不时翻露眼白的青年,却不敢显露出半分怠慢之色。

  “生命只像一个涟漪,当她以为自己在扩阔时岂知正是尾声的先兆。”

  在善母莎芳等待了一段时间后,奇异的事情突然发生,尸体般的干瘦青年眨眼间转变成为了一个身强体壮、带着某种邪异魅力的高大男人,体型膨胀了近半,肌肤血色重现,就像干尸死而复生一般。

  似乎是为了节省体力,被称为谢先生的男人并未因自己的变化而改变自己躺在地上的姿势,双眼依然无神,以几近轻不可闻的声音开口感叹,却直接在莎芳等人的脑海内响了起来:

  “全本《娑布罗干》,‘魔王’哲罗的尸身,足够份量的殇亡之毒和离合散,你们都带过来了吧?”

  《娑布罗干》,即是包括《智经》《药王经》《光明经》等多卷在内的大明尊教镇教秘典。“魔王”哲罗,则是将暗系功法修至前无古人之境、叛出波斯、一手建立起回纥大明尊教的首代大尊。

  而殇亡之毒、离合散,则均为世间最顶级、直接针对人魂魄的可怕毒素,前者可令“殇亡鬼”入驻被施毒者体内,后者可无视真气防护,让人身体与魂魄分离。

  一开口就向“善母”莎芳索要她教中这几样最重要不过的事物,这个谢先生的身份地位,至少也得是与整个大明尊教份量相当的存在。

  见到眼前的谢先生的确如情报那般神秘莫测,莎芳身上的华服和飘带无风自动的拂扬起来,转头凝望着抬过来的棺木,面露不舍之色,回道:“谢先生,哲罗大尊的尸体,你准备怎么使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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