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深埋

　　地窖内，娄晓娥和秦淮茹的交锋还在继续。
　　娄晓娥决绝的话在秦淮茹耳边响起，她知道自己的祈求换不来傻柱，于是爬起来继续说道：“我能嫁给傻柱，我能给他一个家，我能给他生孩子。”她自以为自己最大的筹码就是生孩子，这个是她对娄晓娥最大的优势，她必须把握住，也必须用出来。
　　听到秦淮茹的话，娄晓娥嗤笑出声，平静的说道：“我已经跟傻柱结婚了，我也能生孩子，这个我肯定。连孩子的名字傻柱都想好了，叫‘何晓’，我娄晓娥的‘晓’。”
　　没有听到秦淮茹的回答，她继续自顾自的说道：“你以为自己能嫁给傻柱？你婆婆她能答应？你信不信她给你摆个灵堂出来？我和傻柱之所以秘密结婚，一方面是因为我家里的问题，更重要的问题是许大茂！许大茂不会看到傻柱娶到媳妇儿的，你三个孩子就是他能利用的弱点。你信不信你只要敢说出跟傻柱结婚，明天你儿子脖子上就能挂着破鞋在街上被欺负？！”
　　秦淮茹如遭雷击，似乎外面的雷霆就悬在自己的头顶，娄晓娥的每一个字就是一道雷霆，不断的轰在她的心口，她啪的一声倒在地上晕了。
　　娄晓娥听到这个声音知道坏了，慌慌张张的蹲在地上向秦淮茹的方向摸索过去。摸到秦淮茹的时候哆哆嗦嗦的蹲在地上扶着她，另一只手摸到秦淮茹人中用力的掐下去。嘴里慌张的叫着：“秦淮茹，秦淮茹，秦姐，秦姐，对不起，你醒醒，你醒醒啊。”
　　娄晓娥对爱情是自私的，也是奋不顾身的，她有底线，有原则。许大茂背叛她在外面搞外遇的时候她不退让，但是没有想过要报复他，杀死他。甚至在后期还原谅二大爷刘海中，还收容差点让她家破人亡的许大茂。
　　她如同腊梅一样孤高，不屑于算计，也不屑于用手段。她和傻柱都是这个年代的两个异类，都善良大方。她孤傲，傻柱赤诚。
　　片刻以后，秦淮茹被娄晓娥掐醒，此刻的秦淮茹靠在娄晓娥身上如同一条被钓上岸的鱼，呆滞麻木的沉浸于自己的世界里面，脑海里只回荡着娄晓娥后面的话。她真能跟傻柱在一起吗？她没有勇气了，她也知道自己自私了，她在傻柱的婚姻上其实做着和许大茂一样的事。
　　她一次次的搅合傻柱的相亲。相亲对象来了，她故意在傻柱家里收拾傻柱的脏衣服甚至裤衩去洗，或者以女主人的姿态招待她们，或者当着姑娘的面毫不避讳的亲昵地给傻柱整理着装。气走她们以后，背着傻柱窃喜然后再故意暗示傻柱没有娶媳妇儿的命。她在爱情面前比娄晓娥更自私，在物质上面更依赖。
　　她是一个寡妇，拖家带口的寡妇。她一直开不了口，也一直放不开手。她只是死死地拽着傻柱，舍不得放开，也不愿意放开，她在娄晓娥面前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回过神来，秦淮茹听着娄晓娥焦急的呼唤和道歉。她迷迷糊糊的抬起手，摸向娄晓娥的脸，正准备开口叫傻柱，才反应过来是娄晓娥。刚刚抬起的手顿住又狠狠的放下，倚着娄晓娥的身子挣扎着站起来。
　　娄晓娥发现秦淮茹醒过来倚靠自己站起来了，不放心，也不敢放手的说道：“我不知道几句话就能这样，我不是故意的。”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但是让我放弃傻柱，放弃爱情也是不可能的。我不希望你有事，我不奢望你祝福我们，应该放手的是你。”娄晓娥一如既往的恩怨分明。
　　秦淮茹听到这些话，心里堵得难受，她有气无力的说道：“我知道了，我祝福你们……”
　　娄晓娥笑起来了，赶紧用力的抱了抱秦淮茹说道：“秦姐，谢谢你。我和傻柱以后也会一如既往的帮助你的。”怕秦淮茹误会又赶紧补充道：“你是傻柱的姐姐，也就是我姐姐。其实我和傻柱在一起，最最担心和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娄晓娥刚刚的话刺痛着秦淮茹的心，孩子和婆婆，责任和孝道如同枷锁，把她牢牢的捆绑在生活的祭坛上，需要她献祭自己的爱情，尊严，甚至生命。这个是她作为寡妇的无奈，聋老太太才是大智慧啊。
　　秦淮茹深埋心里的爱意和憧憬，她知道傻柱心里有她就够了，也满足了。至于娄晓娥表达的善意，她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在黑暗中眼神暗如死灰。
　　娄晓娥没有等到秦淮茹的回应，她经历过绝望，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的劝慰对秦淮茹的伤害更大，就紧紧抱着秦淮茹。半晌，秦淮茹打破平静，轻声说道：“你叫我是秦姐，你跟我来，我有东西送给你，也是我的一份心意。”
　　娄晓娥本来打算拒绝，但是想了想开口说道：“秦姐，先谢谢你。”就感觉秦淮茹挪步要往外面走，漆黑的地窖中她也只能跟着秦淮茹的脚步慢慢往外挪动。此时外面暴雨初歇，但没有雨过天晴。
　　两人出了地窖，秦淮茹对着娄晓娥强笑说道：“你和傻柱的事情需要保密，你先去聋老太太那里，我一会把东西给你送过去。”
　　娄晓娥一脸愧疚的点点头说道：“秦姐，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感情是自私的，对不起。”
　　听到这句话，秦淮茹已经没有眼泪了，瘪了瘪嘴，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家了。
　　娄晓娥注视着秦淮茹离开的背影，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神色轻松的去了聋老太太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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