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天下第一厨5

“你们都仔细着点，瓷瓶、玉器、首饰什么的别磕着碰着。
  夫人的嫁妆单子都核对了吗？没问题就搬到车上去吧。
  这个匣子先放在这儿就行，等下夫人要自己拿着。”
  自凌氏族中回来那天，柳氏便着手搬家的事。有扶桑把关，加上某个别有用心之人异常热情的帮忙，柳氏倒是没操什么心。
  临走之际，柳氏痴痴回望着清澜小院，许久未动。
  扶桑走到柳氏身边，拉着她的手，“娘亲，该走了。”
  柳氏回过神，拭去眼中的泪水，“走吧。”
  扶桑仰着头看着柳氏，稚嫩的脸认真道：“娘亲放心，我们会回来的。”
  柳氏抚了抚扶桑的头，哀伤又爱怜，“宝儿，娘如今只剩下你了。”
  扶桑心头一颤，这种被人视为唯一希冀的浓烈感情，她还是头一次体会，一股无法用科学形容的感觉涌上心头。
  茶宝感受到了扶桑起伏的情绪，突然现身：“主儿，你还好吗？”
  扶桑摇摇头，未置一词。
  “主儿，人都是会受七情六欲支配，其实没什么的。”
  “茶宝放心，我心中有数的。”
  七情六欲是人之本能，无法摒弃，更不能畏惧，顺其自然，坦然接受就好。
  母女俩还未到大门口，就看到一道颀长的身影迈着轻快的步伐奔来，颇有些迫不及待的欣喜。
  凌方序作揖行礼，“嫂嫂安。”
  对于凌方序的出现，柳氏有些意外，“这点小事，怎劳烦小叔亲自跑了一趟。”
  “嫂嫂乔迁可是大事，当然马虎不得。”
  一旁的侍从凌虎附和道：“知道大夫人今个儿搬家，我家二爷可是一大早就来等着了，生怕怠慢了您。”
  现在天已转凉，柳氏这才注意到凌方序被风吹得有些苍白的脸色。
  没等柳氏开口，凌方序呵斥道：“多嘴的奴才，主子们讲话，哪轮得到你插嘴！”
  转而对柳氏解释道：“嫂嫂，别听这刁奴胡说。今早我去了酒楼收账，坐着马车，不过顺路的事。”
  茶宝想到了上个世界的穆珩，“主儿，男的是不是不分世界，都会用顺路当借口？”
  扶桑绷着个脸严肃道：“可能吧。”
  伸手不打笑脸人，柳氏有礼道：“这点小事吩咐个下人来便好，还麻烦小叔跑一趟，实在是过意不去。”
  “嫂嫂又跟我客气。我们本就是一家人，以后同府生活，相互照应，理所应当。”
  在柳氏看来，不管凌方序是真心接纳自己，还是有意做给外人看，他此举都给足了自己脸面。起码到了新居，没人敢为难轻视她们母女。
  “宝姐儿年幼体弱，咱们别站在此处了，还是赶紧上车回家吧。”
  “麻烦小叔了。”
  这马车在外面乍一看，只是个比一般的大些罢了，里面却别有一番风味：
  丝绸的帘子，柔软的金丝软靠垫，昂贵的玉石桌、精美的餐具和美味的茶点，脚下铺着羊绒毯子，抬头还能看见车顶雕刻着的兰花图案，栩栩如生。
  “娘亲你看，原来小叔也喜欢兰花。”
  柳氏年幼时偶然在一位贵人家看过各式各样的兰花，自此一发不可收拾地喜欢上了它们。只是兰花稀缺，价格高昂，又十分难寻，柳氏除了收藏大家的画作，空了还临摹些。
  柳氏没有多想，“兰花高洁，从古至今一向受世人追捧，你小叔喜欢倒也没什么稀奇。”
  上一世为了接近柳氏，凌方序可没少拿原主当借口。
  “茶宝，之前在商城里换购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您是说织梦液哇，已经在空间里催化了三天三夜了，已经可以用了。”
  “事不宜迟，这几天见机行事。”
  “不再等一段时间了吗？”
  “免得夜长梦多。”
  “好嘞！”说完，茶宝一溜烟消失了。
  下了车，刚一进门，就见胡氏热情地扑过来，拽着柳氏的手一顿输出：
  “这些日子真是辛苦大嫂了。我本想去帮帮大嫂的，可二爷嫌我粗手笨脚的，就没允我过去，大嫂一向宽容大度，可别挑我才好。”
  柳氏淡然一笑，“府里上下里外都要你操持，再者，小叔这段时间帮了许多，才不至于叫我自顾不暇。”
  “你说大哥好好的人，怎么就遭了这个劫！人死不能复生，大嫂还要节哀顺变，想开些，毕竟往后的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
  胡氏摸了摸扶桑的小羊角辫儿，“宝姐儿自小就乖巧懂事，不用人操心，真是招人疼。”
  扶桑抬头，仔细打量着这位上辈子将原主嫁给老鳏夫的婶母。
  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古人诚不欺我。
  柳氏深知这位弟媳的秉性，也不与她计较，只是淡然一笑，未言一词。
  凌方序皱着眉，一脸不高兴，“你明知嫂嫂近况，句句不离她伤心事，到底是何居心？让人听了，还以为咱们二房容不下嫂嫂。”
  成婚这么长时间，凌方序一向对自己惜字如金。

  好不容易说了这么多，竟还都是斥责之言。当着柳氏的面，胡氏难堪得下不来台，心中更是酸涩不已。
  柳氏打圆场道：“弟妹性子爽朗，一向心直口快，她也是好心宽慰我罢了。”
  柳氏本就是带着女儿寄人篱下，只想息事宁人。
  府上人多眼杂，传出去只怕别人会觉得是自己搅和得家宅不宁，引得人家夫妻起争执。
  面对柳氏，凌方序即刻换了副态度，“她一向如此，从不顾及别人的感受。是嫂嫂一贯体恤，宽容大度，才没有同她计较。”
  胡氏虽然性子泼辣、心直口快，却也不是傻的。
  刚刚的话中，有几分是宽慰，有几分是故意，只有她自己清楚。
  胡氏家中是开镖局的，同端庄文雅、官宦出身的柳氏相比，地位上生生矮了一截。
  每每看到大房夫妻恩爱，琴瑟和鸣，胡氏羡慕不已，日子长了，这份羡慕一点点变质，逐渐滋生了些许嫉妒和不甘。
  看着日子顺遂幸福的柳氏一夕之间跌落云端，往后还得在自己手下讨生活，除了同情之外，心中不免有些幸灾乐祸。
  却不想，这几分心思被枕边人看得一清二楚。不仅下马威没给成，还被公然训斥了一番。真是没逮到狐狸，还惹了一身骚。
  常言道夫妻一体，眼瞅着夫君不但不向着自己，还胳膊肘向外拐。
  胡氏越想越气，上来那股子倔劲儿，一言不发，丝毫低头的意思。
  凌方序见胡氏摆出这副死样儿，原就不喜她，现下更是厌恶至极。
  茶宝倚在扶桑身边看着这出戏，“啧啧啧，那句话咋说来着？对，一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这俩人本质上就是一丘之貉。”
  刚到这里就闹出这种局面，柳氏有口难言。想着以后在这儿的日子，终究只能在心里默默叹息。
  为了解救柳氏于水火，扶桑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靠在柳氏的身上：
  “娘亲，我好困，您抱着我睡一会儿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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