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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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5日，全华夏无数家庭紧张万分地等待着。
按下回车键，看到分数那一刻，有人欢呼雀跃惊喜万分激动想拥，也有人震惊怀疑悲痛欲绝万念俱灰。
林立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万一是自己估错分了呢？万一他能上清北呢？
他屏住呼吸登上查分系统，出现的分数让他的心不意外地往下一沉。
比他估的分还少了十几分。
难得在家的女人也凑过来看他的手机界面，嘴里问着，“满分多少啊，你这分数能上重点大学吗？”
上本省的重本j大应该没有问题，但外省的重本就危险了。
闻着女人身上廉价化妆品的味道，林立柯心如死灰，难过得几乎说不出话。
女人已经不耐烦地推搡了他一下，“问你话都不知道回答一声，你这个性格跟那个死鬼爸爸一样，一点也不讨人喜欢。”
昨天刘伟杰说的话和此时女人的话一齐化作了一把利刃，在他心里一起翻腾刺伤着。
对，他的性格就是这样，江意行不是说就是喜欢他这样吗，怎么说变就变了？
女人在社会底层打磨了大半辈子的性子，即使是关心的话，说出口就是尖酸刻薄的讽刺。“对了，你不是说你有个同学要带你一起出国留学吗，你还在这查什么分？”
她说完话察觉林立柯身体一僵，自是懂了什么，幽幽地叹了口气。
“唉，你就是不肯听我的。我早说了吧，这世界哪有白对你好的事？你不付出点代价，人家怎么会平白无辜地带你出国？”
“人家看上的要么是你的脸，要么是你的身体。这些本来就是老天爷给你的赏赐，要是能换来荣华富贵那不是正好！”
林立柯受不了她这轻佻的口气，腾地一下站起身，对她喊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毫不知羞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次晚上不回家是去做什么了！”
女人许是难得见他发火，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被儿子骂得恼羞成怒，也跟着大骂起来，“谁都可以说我不知羞耻，你却是天下最没资格的！”
和林立柯相似的五官上描图着浓艳的妆容，女人变脸极快像是练习过无数遍，立刻又哭嚎起来。
“我一个女人辛辛苦苦把你养到这么大，付出了多少辛苦，错过了多少改命的机会！我早就该在你爸走的时候就把你淹死在马桶里！你花着我的钱还要说我不知羞耻，我现在就打死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女人说着说着，鼻涕眼泪一起留下来，用力地挥着巴掌往林立柯身上招呼。
林立柯一边躲一边红着眼质问女人。
“什么辛苦，我放在房间里的那些东西还不是你拿去卖掉换酒喝了！几万块一个的包、限量版的篮球鞋都是你拿走了对不对，那些钱还不够多吗？”
就是因为女人把那些东西拿去还钱，他现在拿不出来还给江意行。整天就会拖他的后腿，要是不离开她，他一辈子都会生活在泥沼里。
“我生了你，养了你，用你点钱还不行了吗？你这个小畜生，别人送给你的你不用难道是傻子吗？你不用还不知道孝敬一下妈妈？”
林立柯看着她丑陋贪婪的嘴脸，心里从没这么坚定地要扒住江意行的大腿。
他一定要离开这个鬼地方，离开这个鬼女人！
人间的悲欢并不想通，相较于林立柯家的鸡飞狗跳，江意行家里则是一片喜气洋洋。
江意行头天晚上和郭廷去看电影，看着电影里缉d警们飒爽英姿，莫名地就灵感上头连宵夜也不想去吃了，冲回家重画比赛稿。
一口气画到早上六点多，才支撑不住倒下睡觉。
他本来对查分就不上心——早就知道的事情有什么好惦记的？
是查到分数的李誉兴高采烈地让青姨来敲他的门，才把他吵醒。
江意行顶着鸟窝头下楼时，李誉和严薇两个整坐在餐桌旁。李誉面前摊着笔记本电脑在查，严薇拿着笔和纸记录着什么。
李誉一见到他马上对着他招手，“意行快来，我们正在查去年国内各大美院的录取分数线，你的分数很高，很多学校都能上！”
江意行愣了一下。
他是早就看好了g美，但是他考虑着以自己学渣的身份是不能如此准确的估出分数，于是昨天在跟爸爸谈话的时候故意没有说自己看好的学院。
他也完全没想到今天爸爸会特意留在家里，帮他一间一间美院的查录取线。
只是他没想到，就连严薇看向他的目光中也有着发自内心的惊喜。
“你小子考得不错啊！”严薇笑着站起身，要把座位让给江意行。
严薇自己读书的时候学习成绩不是特别好，考上高中已经挺吃力的。
她辍学出来打工的时候，其实心底里还带着几分解脱，反正她还有个弟弟啊——他俩只要有一个上了大学就能跟九泉之下的爸妈有个交代了吧！
严海比她的成绩好多了，他一定能考个好大学！
可是她哪里想得到，倔脾气的严海想到大学高昂的学费和生活费心疼她，直接背着她没有参加高考报名参军了。
这一直也是严薇心里最大的遗憾，觉得愧对父母当年的期待。
今天李誉说要晚点去上班，特意留在家里查分。
严薇看他一脸期待，还有点担心江意行的分数不能让他满意。
李誉跟严薇说过很多次，江意行小时候成绩还不错，经常能考双百，初一、初二时也能在在年级里都名列前茅。
是高中去读了富立之后才不好好学习，和刘伟杰这些纨绔富二代混在一起，整天里逃课、鬼混不学好。
“他人聪明底子又好，就算是高三努力一下也是有希望的，再说了，他考的是艺术类，分数要求都会稍微低一些。”
查分前李誉也不知是不是在安慰自己，认真地跟严薇这样讲。
没想到分数一出来，居然真的还不错——普通的二本也能蹭个边，如果是专业艺术考生，那就能去更好的学校了。
严薇看着那个当年自己是考不到的分数，发自内心地替李誉和江意行感到高兴。
这就好像是有一件自己一直觉得很遗憾的事情，突然身边有一个人把它完成了，就挺好的。
江意行想起来，上辈子自己的分数也是李誉查出来的。
不过那时他刚跟爸爸吵完架，电话都没接他的。爸爸又发了短信给他报成绩，然而自己是过了好久无意间才看到的。
江意行坐下，低头看了看严薇记在纸上的学校名。
都是国内挺知名的美院。
“意行，你看看想去哪间学校？z大和h大虽然是综合院校，但是他们的美院都非常有特色，b美和c美则是美术学院里面的佼佼者，不过你这分数就有点尴尬，还得等他们的分数线出来。”
“当然，爸爸觉得最好的还是咱们g美，你的分数绰绰有余。而且离家近，不会有水土不服、吃食不习惯的问题。”
李誉说了一大堆，却把最想让儿子读的g美留在了最后，并不想用自己的想法去影响儿子的判断。
要是以前的江意行肯定看不出来。
重活过一次的他，扬扬嘴角笑着对上两双期盼又高兴的眼。
“我就读g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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