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打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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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青春期的段十三，心中的抱负和对世界的不满是那么强烈。
这个社会就是个错误，它压抑我的想象力，剥夺我的好奇心，它让我自己活的都不像自己。
它使人，活的像个机器。
段十三想把这些话喊出来，但理智告诉他不可以，他忍气吞声，他用自己的态度表现自己的不满！
老师看着已经走到班级门口的段十三，正欲说话，302班的班长却是站了出来。
白丽丽走上前去一把拽住了段十三，然后看着老师说：“我们都是同龄人，应该是有共同话题的，我和他单独沟通一下。您也是被他给气到了，消消气。”
白丽丽就像一个久经沙场的社交达人，即委婉地说明了老师让学生滚蛋的不妥，也表示自己可以给段十三洗洗脑。
老师没有说什么，白丽丽则拉着段十三的手出了教室。
段十三本想反抗，一想到阿娘还盼着自己能顺利从高中毕业，于是也打算听听这个自己没怎么拿正眼瞧过的班长，能对自己说些什么东西。
白丽丽是个很瘦削的女生，皮肤挺白，五官端正，是班上很多男生心仪的搭档。
段十三挣脱开白丽丽抓着自己的手，道：“你想和我说些什么？”
白丽丽却是一改之前应对老师那样的讪笑，正色道：“做我搭档。”
“哈？”
她也看上自己了？
她看上自己什么了？是看上自己家的酒馆了，还是看上自己这幅皮囊了。
相亲课相亲课，这节课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提高整个国家的结婚率和生育率。
所以当一个人对你发出搭档邀请，其实就等同于和你说：“咱俩试试，我想和你结婚。”
白丽丽继续说：“哈什么哈？我说认真的。”
“不要。”段十三果断拒绝。
段十三其实也说不上来这是为什么，可能是因为讨厌这个政府，也就连带着讨厌这个政府做出的所有政策。
简单说，他叛逆。
白丽丽不解道：“这对你有什么不好的？你为什么这么抗拒？”
段十三皱起眉头，他讨厌别人用说教的口吻和自己说话。
什么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没感情。
我们这一代人没什么信仰，既不相信上帝，也不认为科技是真正的正义。
如果上帝真的存在，那他一定也希望，人类的繁衍之道能跟随自己的本心，而不是政府推动的产物。
白丽丽继续道：“上课你就一直在睡觉，从高一睡到高三，考试就没及格的。
“你这样怎么上大学，你难道不想进壁垒里看看吗？”
大学都在壁垒里，那里是真正大人物的眼皮子底下。
段十三依旧只是看着她，心里其实已经非常不爽了。
本以为她的游说技术能有多高超，原来和那些大人一样，甚至这样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显得自己更加可笑。
良久，段十三道：“你不懂。”
白丽丽依旧不放弃，道“那我们打个赌吧。”
“嗯？”
“赌，你和我组队，我们无法完成老师给的任务。”白丽丽用出了激将法。
段十三根本不吃这一套，不过也好奇赌注是什么，于是问道：“赌注呢？”
白丽丽想了想道：“如果我们完成了老师给的任务，我就想办法把你以前相亲课的处分都消掉。”
段十三有点动心，自己在这节课上落下的处分确实不少，如果不想办法消掉，搞不好真的拿不到毕业证。
“如果像我说的那样没有完成，那你以后上课就不许睡觉。”
还真是大公无私的班长呢，这还想着拉自己一把，让自己好好学习呢。
想了很久，段十三点了点头，毕竟消除处分对自己来说确实更加重要。
俩人回到班级，老师没有对之前和段十三的不愉快多做计较，开始给各个小组发小纸条，上面写着每个小组需要在接下来一个小时内完成的任务。
段十三和白丽丽拿到小纸条。
纸条上写着：班级里有一个水桶，操场东北角a区有一个一摸一样的水桶，你们需要在三楼厕所打水，一次性将东北角a区的水桶灌至指定刻度。
段十三看着纸条上的内容陷入了沉思，白丽丽则是直接拽着段十三去厕所打水。
段十三任由白丽丽拽着，已经开始觉得这个任务有点意思了。
白丽丽提着一大桶水，摇摇晃晃地下了楼。
她本就瘦小，一大桶水对她来说实在是很勉强的重量。
如段十三预想的那样，还没到操场，水就撒了一半。
俩人来到操场，水桶里的水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了。
看着操场a区水桶上需要达标的刻度，几乎逼近桶沿，白丽丽叹了口气。
旁边的工作人员看着白丽丽手中水桶中的水量，表示不达标，请返回重新挑战。
于是白丽丽和段十三又返回了三楼。
段十三站在走廊，观察着操场a区与教学楼三层的距离，用在《哈雷姆斯粒子对撞机》中学到的勾股定理计算了一下最近点与a区的距离，大约三十米不到。
嗯，应该能行。
确定内心的想法可行后，段十三并不着急实践，反而转身离开。
“你干嘛去！”白丽丽焦急的问道，因为完不成任务她自己也是要背上处分的。
本以为激将一下，能看到他上进的一面，没想到还是和以前一样，吊儿郎当。
段十三摆了摆手道：“回去睡觉。”
“这个任务坦白说不是什么困难的任务，只要多休息，够谨慎，一点一点的挪动，想要完成也不是什么难事。”白丽丽劝说道。
段十三不理他，依旧往回走。
“你这就放弃了吗？”白丽丽怒道。
放弃？这有什么好放弃的，我已经胜券在握了好吗。
段十三不想摆弄自己知道的那点微末知识，只是简单道：“这个任务不难，先睡四十分钟，如果你不信我，你可以继续抬，我不拦你。”
白丽丽气地说不出话来：不难？不难你给老娘完成再去睡觉啊。
而且先睡四十分钟？先睡四十分钟可就只剩下十五分钟了，十五分钟抬那么一大桶水去操场，怎么可能。
白丽丽挡住段十三的去路道：“你先告诉我你怎么想的。”
段十三道：“你去找个桶盖，给桶盖严实以后再抬下去，不就不怕水撒出来了？”
白丽丽豁然开朗，暗骂自己脑子笨。
段十三绕开白丽丽，继续向着教室走去，边走他边说：“多动脑子，都腐化了。”
看着段十三的背影，白丽丽还是决定先去找个合适的水桶盖子再说。
段十三回到空空如也的班级，趴在桌子上就睡了起来，坐在讲台上的班主任看着段十三回来有些生气。
这家伙，和别人组队也不好好表现，这不是害了别人小丫头嘛！
真是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他来到段十三的面前，不悦道：“你的任务完成了？”
段十三摆了摆手道：“再说再说。”
看着段十三吊儿郎当的样子，班主任恨不得一脚踹在段十三的脸上，要不是打学生犯法，段十三家里也有点小钱，他真不会受这委屈。
于是眼不见心不烦，班主任怒哼一声道：“你要是这次任务还是完不成，七次处分，你就等着被退学吧。”
段十三不理他，心里想的却是：什么叫还是完不成，我压根都没参加过好吗。
班主任转身回了办公室，于是班里便只剩下了段十三一个人。
安静的教室里，段十三睡的倍儿棒。
不知道过了多久，段十三被推搡醒来，出去做任务的学生也都已经回了大半。
白丽丽焦急地看着段十三道：“不行，我都找了整个教学楼了，没有。”
段十三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她说的是没有适合做水桶盖子的东西。
段十三打了个哈欠，看了看时间，还剩下不到二十分钟。
他小声在白丽丽耳边道：“你去体育部，把上次校运动会拔河用的那根绳子拿来。”
“为什么？”白丽丽不解地道。
“找来再说，我去打水。”段十三说着提着水桶便去三楼的厕所打水。
白丽丽不知道段十三要干嘛，不过看段十三这么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也莫名地安定了许多。
五分钟后白丽丽把近四十米的拔河绳拿了过来，段十三提着水桶向着自己早就物色好的那个三楼距离a区最近的点走去。
“你去哪里？”白丽丽依旧不知道段十三要干嘛。
“知道什么叫水的张力吗？”段十三问道。
白丽丽摇了摇头，四十米上的麻绳不比水桶轻多少，她抗得气喘吁吁。
段十三想了想解释道：“简单点说，水就是由水分子堆出来的一坨东西，这一坨东西的表面水分子因为外界气相对它的吸力，小于内部液相对它的吸引力，导致液体表面具有自动缩小的趋势，这种收缩力就叫表面张力。”
段十三把宋凡写的那些东西，用另一种方式又转述了一遍。
看着白丽丽一脸茫然的眼神，叹了口气道：“算了，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你看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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