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还债

白珍珍躲在被窝里秉着呼吸小心翼翼的听着外面的声音，她很好奇玄衍会单独去住宾馆还是跟白素回家，晚上九点半，房门开了，外面有隐隐的谈话声。是一起回来的？她们要住一个屋？看来小玄的话是真的，她们已经发展到谈婚论嫁了！

        白珍珍算不上古板，但在她心里能够住到一个屋还是打算结婚的证明。这人就是奇怪，说嫁女儿，那对上门来的臭小子必定严防死守，可若是变成娶儿媳，似乎自家女儿倒成了那拱白菜的猪。

        “阿姨把你交给我了。”玄衍想不知道白珍珍在装睡都难，她背靠着墙，手轻轻搭住了白素的腰。

        白素身上一抖，她几乎在电光石火之间就想到了替身两个字，还有自己答应的回家期间做玄衍的女朋友，无论替身还是女朋友，要做的似乎都不仅仅是吃饭和逛街。

        “我妈睡得早。”白素不敢看玄衍，胡乱找了个理由。

        二人换了鞋，回到白素房间，房间里已经有一套干净的被褥放着，睡衣白天时被心心翻了出来，现在也整齐的叠在床头。

        白素一向习惯拉了窗帘在屋里换衣服的。

        一回头，对上玄衍闪亮的双眸，全身都开始不自在起来，也不是说有什么不能看的，只是……白素脸上泛红，她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把玄衍当成林红莎那样的朋友，总是不着边际的想入非非。

        要知道，在寝室里换衣服她也是很“大方”的。

        “那个，我先去洗澡。”白素抱着睡衣赶紧跑去了卫生间。

        老旧的淋浴花洒其实已经不怎么能出水了，有时候母女二人宁可用湿毛巾擦擦也懒得调试，不过白素似乎故意想要拖延时间，一直在卫生间半个小时，调试到满屋热气，才算是冲了个澡。

        洗完澡，忽然发现自己只带了一间薄薄的裙式睡衣，砍袖的，领子很大，几乎一低头就一览无遗了。

        哎——收拾行李时，怎么就没想到玄衍会挤自己的小屋呢？

        穿上内衣？那是不是防备心太重了，万一人家玄总只是随意调侃呢？不穿？可即使不低头，薄薄的料子也是半掩半现，白素总觉得别扭。

        白素拿着睡衣纠结了五分钟，忽然双目一亮，她悄悄推开卫生间的门，一条滑溜的鱼一样钻入白珍珍的房间，她虽然没带厚睡衣回来，可是妈妈有啊。

        一进门，幽暗的月光下是白珍珍瞪大的双眼。

        “啊！”白素被吓了一跳，“妈？”

        白珍珍一开始躺在床上听，可后来二人回屋了，她就听不清了，索性起来把门开了个缝，后来听见白素去洗澡，作为过来人的她岂能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她不想打探女儿隐私，可是又忍不住，想着看到她们回屋就关门睡觉，谁知白素没回屋，却钻到了自己屋里。

        “素素，妈妈睡不着，起来也没事，就坐一会儿。”白珍珍说。

        “啊，妈你睡不着就去客厅看……”白素一边说一边找睡衣，说到一半才想起电视已经被砸了，好在这时她翻到了一套蓝底碎花睡衣睡裤，还是半新的，很满意的拿在手里，“妈你早点睡，我先回去了。”

        “哎。”白珍珍心虚的答应着。

        所以白素是穿着妈妈的碎花睡衣睡裤再次出现在玄衍面前的，那是之前白珍珍还有些微胖时买的，穿在白素身上鼓鼓囊囊的一点曲线都看不着。

        “啧啧，不好看。”玄衍评价。

        玄衍也不说什么，径自去洗澡，其实她完全可以凭借法术让身上一尘不染，不需要洗澡，只是看着白素窘迫的神情，还是决定给她留点空间。

        等回来时，白素把被褥铺在地上，已经“睡着”了。

        真不愧是母女，都是一样的假睡。别说炼虚老祖，就是一个炼气小修士也不可能被两个普通人瞒过去，不过玄衍没有点破，她躺到白素的床上。白素上初中时跟妈妈一起搬到这儿，小地方的老房子不好出租，白素母女没钱，跟房东一拍即合，这一租就是十年。

        屋子里，已经满是白素的影子，她的旧衣，小时候的玩具，从小到大的照片……玄衍觉得很满意。

        白素一直没有睡着，也不敢拿出手机看，只能强迫自己闭着眼，一直躺到真的睡着。

        第二天白素醒来时家里已经来了六七个人，都是相处比较好的邻居和远亲。

        只一眼，白素就看出了他们的共同点——都是白素的债主。白素第一时间以为他们来上门要债了，昨天回来的急，行程又是玄衍定下的，她没想太多，可是上了车之后就觉得自己最近几次出现在网上，又开着豪车带这么多人回家，万一被欠债的亲戚朋友们看到了确实不好。

        他们当初可怜白素母女，很多人借了钱没打算要回去，可开着这种车光鲜亮丽的，却欠着钱不还，就是白素的不对了。

        但随后她注意到这些亲戚、邻居的脸上都没有怨气，相反每个人都很开心，再看一边的妈妈和玄衍，也是一脸满足的陪着几人聊天。

        “素素醒了？真是有出息了，你们结婚时姨姥一定去！带着你弟弟妹妹，让他们也沾沾喜气。”

        “多好啊，刚毕业就这么有能耐，工作也找好了，对象也有了，一点都不用家里操心，珍珍呀，你有福气，不操心。不像我家那死丫头，毕业三四年了，男朋友女朋友的，都没给我带回来过，问她就说要单身一辈子，操心啊。”

        “素素啊，叔叔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你们娘俩也算是苦尽甘来了，恭喜你啊。”这位叔叔，就是冯爷爷的儿子，继承了冯爷爷的温和谦厚，白素对她也格外亲切，可今天他却一直在冒冷汗，也不知怎么了，还特意对玄衍说了一句，“我是冯文瑞的儿子，冯国忠。”

        ……

        几个老亲戚、老邻居七嘴八舌的，仿佛一下子全天下都知道白素要结婚了。而且，对于同性婚姻，大家都看得这么开么？白素可不认为这些奶奶辈的老邻居是什么与时俱进的人。

        白素看向玄衍，玄衍今天穿的还是那条水绿色长裙，很神奇的是，居然与这破旧的小屋、老旧的木头家具也是浑然一体，一点都不觉得突兀。

        玄衍笑着对大家说：“我和素素办婚礼时一定请各位来，各位都是对素素有恩的，也就是对我有恩。”

        婚礼？白素几乎忘了昨天答应白珍珍尽快办婚礼的事，这就广而告之了？

        白珍珍见自己女儿还蒙着，过来给她解释，“素素，小玄帮我们还了钱，你以后挣了钱记得还给小玄。”

        话音刚落，姜心和颜灵到了。

        几位亲戚邻居起身告辞，还感叹着“真快啊，素素都要结婚了，我们怎么能不老呢。”

        吃过早饭，白珍珍去换衣服，白素借着这点空档想跟玄衍道谢，可是想了很多种说法都觉得格外苍白。

        “玄总，我……”

        “不必道谢，就算是我作为经纪人提前预支给你的吧，公司已经给你安排了几个广告，还有一档《校园大冒险》的综艺或许你也有机会，等你拿到酬劳还给我就是了，这钱我也不急着用。”

        “好，玄总，我一定好好表现。”

        还是一样的苍白。白素已经记不清自己现在欠了玄衍多少了，从人情到金钱，她满地鸡毛的生活里每一个迎刃而解的问题都有玄衍的身影。要不，以身相许还债吧。白素美滋滋的想着，要是能那样，就好了。

        下午，五人终于踏上了回仙门市的路。

        白珍珍大概跟之前的白素差不多，被一系列新奇事物给弄得精神粗大，所以对于女儿居然住在一栋三层别墅里也没有表示过多的惊讶，当然，白素也解释过，这样的别墅是玄衍的“宿舍”标准，而自己只是因为没地方暂时被安排进来的。

        到家时已经很晚了，

        相反，对于玄衍坚持晚上吃炸鸡白珍珍不大高兴。

        “是不是你带着小玄乱吃写垃圾食品？”三楼的小客厅里，白珍珍敲着白素的头问，“人家小玄是道门出来的，肯定不吃那些，因为你喜欢，是不是？妈妈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那些对身体不好！你这么年轻，要注意身体，别跟妈妈一样。”

        听见妈妈又提起她的病，白素迅速打断了白珍珍的话，“我知道的，妈。确实是玄、啊衍她喜欢吃。”

        “反正明天开始不准再吃这些，妈给你们做。”白珍珍这几句话倒是中气十足。

        白素忽然觉得妈妈的精神似乎好了一些，或许是因为她以为自己婚期将近，有些亢奋吧。

        “好，有妈你做的菜，什么炸鸡披萨，都不香了。”白素窝在柔软的沙发里，一副“乖乖女”的样子。

        “你晚上，不跟小玄住一起了？”

        白素正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到一半听见白珍珍的问题，差点把一口水喷出去，目光飘忽，解释道：“没、没有，妈，你想哪去了，我们还没结婚，平时都是各睡各的。”

        “这样啊，也好。”白珍珍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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