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消散

就在气氛微微僵滞时，只见一道光线突兀的折射向屋内，众人的眼睛微微一闪。霎时，霍煜等人突然暴起，向向离自己最近的敌人冲去。刀疤男等人一惊，没有反应过来时，双手已经被反剪到身后，或跪或趴在地上了。

        一等司思将脑袋从陆离身上撤回来时，就看到一伙人个个被料理得明明白白，全部双手缚在背后，排排跪在客厅的地上。之前下药的女人几人也没忘了，发丝凌乱的给绑了扔在一起。

        在昨天发现女人在水里动手后，霍煜就派了盯梢的人带着几人埋伏在这伙人的屋子附近，只等刀疤男等人出去后，就进去救人。许是因为在自己地盘，放松了警惕，他们的房屋里只留了三人看守，很容易就被几人偷袭成功。

        然而，给被困在仓库里的女性和小孩比他们想象中要多，且被重重锁链锁着，解开锁链并安顿她们耽误了不少时间，因而只提前派了一个人给霍煜等人发信号，没有在第一时间赶来。

        从救人的几人口中，司思了解到，他们之前遇见的小女孩也在仓库里，伤痕累累。

        同时，司思发现这些人的面色尤为不好，正打算询问时，去救人的其中一个青年走到地上跪着的那伙人面前，愤恨地踹了一脚，并高声骂道：“这群畜生！真tmd不是人！我说这伙人怎么个个红光满面的，他们竟然吃人肉！我靠，那屋里都好几堆人骨头了！而且，还有……”他哽了哽，想到家里才出声一月的孩子，“小婴儿的骨头……垃圾！败类！”他又忍不住踹向地上跪着的几人。犹如多米诺骨牌一样，跪着的人纷纷仰倒在地上。没有人上前阻止，任由他发泄。

        “不能留了，人肉这东西，吃习惯他们会上瘾。”陆离走到霍煜身边，看着地上东倒西歪，连声惨叫的那群人，眼神暗暗地说道

        “嗯，我知道。”霍煜点点头，脸色沉重。

        陆离看霍煜有数，没再管他们，示意司思跟自己离开。出门时，司思回头望了地上的那群人，正巧看到那个女人的眼神，有害怕、有不甘、有愤怒，但唯独，没有后悔。司思转回头，垂下眼睑，默默地跟在陆离身后。徐教授带着小文清紧随其后，一起跟着出了屋子。这场闹剧，他们不适合再待在那儿了。最后留下的是霍煜和他的队友，其他人都让他们拿好东西，先回到车上等着。车门早已打开停在村口处。

        身后，除了脚步声外，一阵阵利刃声不断传来，司思感觉自己的手脚有些凉。她蜷了蜷手指，有些僵硬。突然，身侧的手被一只温热的大掌握住，陆离没站在她旁边，轻轻说了句：“降温了，天气有些凉。”

        “嗯。”司思用力地握住这只手，汲取温暖。

        救出的女人和孩子暂时被安置在大巴上。这里的食物不足，也没有任何农作物种植，即便没有变异人也无法让这些女人和孩子留下。

        上车前，司思久违地看到了李现那一车人。之前的事儿霍煜派人通知了他们，但并没有要求他们做什么，因而司思一直都没有见过他们。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司思觉得李现的眼神，莫名有点兴奋，让人不适的兴奋。

        身后，陆离轻轻拉了拉她，“别看了，上车吧。”

        大约半小时后，霍煜几人回到了各自的车上，最前方的军车缓缓开动，其他车紧随其后。司思不自觉地将头伸出车窗向后看了看，滚滚浓烟从村子里缓缓上升在半空中，又慢慢四溢、消散，曾经存在的罪恶仿佛也随着烟雾缓缓消失不见似的。

        从村子里出发不久后，天就开始变得阴沉沉，似乎是下雨的前兆。乌云压头，无端给人施加了一种郁闷之感。车厢内一片安静，连一向活跃的钟源此时也没有心情说活，只专心地开着车。。

        司思透过车窗，世界仿若失了色彩，只剩灰蒙蒙的一片，令人百无聊赖。

        车队渐渐靠近t市，在进入收费站前，却突然停了下来。司思一时走神，又忘记系安全带，猛然向前一冲。一只隔壁从旁边伸出，将她横腰揽住，避免她的头与前面的座椅靠背亲密接触。果然坐车要规范，不然自己两行泪！

        陆离见司思坐稳了，自己从另一侧下车，走向最前方下了车的霍煜旁，“怎么了？”

        不等霍煜回答，他顺着霍煜的目光看去，就知道到停车的原因了。只见前方的道路被一堆堆得乱七八糟约有半人高的沙袋全部挡住了。若要通行，除非将沙袋搬开。而霍煜看着这些沙袋，正在思索。从这些沙袋的摆放情况就能看出，堆的人或者人群处于非常慌乱中。至于目的，应该是不想让外来人进去，或者是里面的什么出来。

        今天阴天，天色暗得快，这附近也没有可以住宿的地方，他必须尽快决定是否继续前进。如果时间足够的话，他还可以带人先去探探路，可之前在村庄耽搁了不少时间，以致于现在没有时间派人探完路再决定。

        “今晚让所有人在车里休息吧，留下足够的人站岗，晚上在外不要点明火，应该问题不大。未知的危险比起已知的更难对付。“陆离看着霍煜建沉思的脸，提议道。

        “嗯，好。就这么办。果然啊，我爸说得对，在一些事上我还是不如你果决。”霍煜不禁苦笑道，“如果你还在队里……”

        “都过去了。”陆离淡淡说道，看着前方，神色不明。

        霍煜让人通知下去，回过头见陆离仍然站在那儿，“咦？你怎么还不回去，不怕你那朵小娇花不见了？”霍煜调整好心情，试着调侃道。

        陆离瞥了他一眼，“……”

        得知晚上得在车上睡，避免晚上着凉，司思从空间里拿出些毯子，留着晚上盖。又拿出一些，让钟源分给大巴车上的人。这节骨眼儿，想来也不会有人询问大夏天的怎么会想起收这个。

        司思将毯子叠好放置在座椅上，一回头，就见不知何时回来的陆离站在车外，隔着打开的车窗，静静地望着她，眸光深邃。对上陆离的目光，司思也不知为何，一瞬间有些不自在，脸有些热热的。为打破这略微尴尬的气氛，她冲陆离呵呵傻笑了下，故作镇定道：“前面怎么了吗？刚才来通知的人没说。”

        “有些沙包挡住了路，我们打算白天再进t市。”陆离收回眼神，走向驾驶座，回应道。

        “今天会下雨吗？”从大巴车回来的钟源一屁股坐进副驾驶，皱着眉头看向窗外。

        “不会。”舒服地靠在柔软毯子上的司思十分确定地说道。今天的空气里没有雨的气息，很干燥，应该仅仅只是阴天吧……

        夜幕降临，窗外远处婆娑的树影，显得诡异又不祥。司思坐在越野车顶上，披着毯子，静静地看向远处的黑暗。突然，空气似有阵阵拍动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正在向这里不断靠近。司思一激灵，猛地从车顶跳下，“全部醒醒！有东西在靠近！”

        就在司思动作的一瞬间，越野车的车门就被猛然拉开。司思还没稳住身形，就被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揽进车厢。昏暗的车厢里，陆离的眼睛清清冷冷地看着她，“在这里坐好，别出去。”

        “外面有……”司思看着陆离，焦急地开口。

        “我知道，别担心。”看着陆离了然的神色，司思慌乱的心慢慢平复下来。

        陆离下车，对上从前面赶来的霍煜，“怎么回事？”

        陆离的目光投向远处黑暗的天空，“通知所有人待在车内，紧闭门窗，窗玻璃用布或者报纸封住，尽量不要透。有大量鸟群袭来，让大家尽量保持安静，不要出声，以免吸引注意。”

        “好。”霍煜听完，直接转头吩咐身后的队员去另外两辆车上通知。

        巨大的黑云不断靠近，这次不仅仅是司思，所有车上的人都听到了空气中阵阵的扑棱声。人人惊骇，这得是有多少啊！

        点点红光射在窗前的遮蔽物物上，数都数不清。大巴车上，有些胆小的人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以防惊惧出声。

        司思坐在后座上，手心里枝丫微微颤动。她感觉此时，自己头顶上、车底下、车门上，整辆车，都被鸟群团团包围，一时感觉呼吸都有些压抑了。

        接连不断的“嘟嘟”在四周响起，敲得人头皮发麻。

        五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三十分钟……

        所有人都不敢发声，煎熬地等待着鸟群的离开。

        渐渐地，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动静声慢慢减少了。司思仔细听着，直到最后一阵扑棱声远离，他才大大松了口气，冲陆离钟源两人比了个大大的ok，然后人一倒，趴在座椅上，不想动了。

        然而，即便如此，为了避免意外，这一夜都没有再出去过。夜，夜，再次恢复成静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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