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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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巧,carl刚挂电话迎面就撞见了张玉语,那女孩开心的跟他打招呼,言语里都是惊喜。
“去买饭吗?咱们这里餐馆少,但菜市场很近的,你不会做饭的话可以来我家坐坐,给你尝尝我的手艺。”
carl木着表情谢绝了张玉语的好意,女孩也不觉得什么,想起昨天晚上看到的,她的表情才变了变。
“卡尔,昨天晚上那位是张大小姐吧?她又为难你了吗?”
见carl不说话皱起了眉,张玉语胆子大了些:“都跑到这里了,不会影响你吗?”
说不上来对面前这个长相俊美的男孩子什么感觉,但她隐隐约约有把carl代入所谓自己追的言情小说里,那种颜值高成绩好却家境贫寒的少年男主人设,简直和她面前这个活生生的人完美契合。
而那种小说里的男主,一般都是需要有人出现拯救和治愈的,张玉语本来很有自知之明的也没如此想过,她在酒吧看见carl并非只有那晚上的一面,carl像是一块带着特殊磁力的吸铁石,走到哪里不管多么的灰尘朴朴也会被发现,被关注,在那样的酒吧里他的到来并非低调,和大多数女孩一样,张玉语也连着观察了那个相貌惊艳但沉默寡言的少年许久,发现这人并不好接近,而她第一次敢迈出那步,完全是因为张芍的出现。
孤身一人打工赚钱的清冷男主,家财万贯嚣张跋扈的恶毒女配,那晚上的场景像极了书上女配对男主的强取豪夺,这样的情况下,总会有一个人出来解救脆弱时期的男主。
张玉语就那么挺身而出了。
效果也很显然——屁用没有甚至给两人的怒火添了一把柴。
但就此目前的状况来看,张玉语挺不信邪的,甚至越挫越强,她感觉自己再努力努力,说不定真是个女主胚子。
面对张玉语奇怪的问题,carl不知该作何回答,只能皱着眉摇头。
张玉语正想再说什么的时候,carl抢过了她的话头,修长的手指指了指她手里的帆布包,面无表情地问道:“去学校吗?”
张玉语一懵,连忙将包里的书拿了出来:“这是我刚买回来的小说。”她抬手将头发别到耳后有些不好意思:“我今天也休息,学校没课,想着放松一下。”
carl盯着那本书奇怪的封面,眉头拧的更深——《校草归来:独宠他的小孩》,想了想,觉得没什么可说的。
就,挺押韵。
张玉语也想着这书的名字的确玛丽苏,没一会儿就红着脸重新将书装了回去。
“我先走了。”
掂量着饭该凉了,carl干巴巴说出这么一句就走,也不顾后面张玉语是什么反应。
……
……
carl觉得很反常,刚回到家打开门房间很安静,他以为张芍至少要闹一会子的,可现在看来似乎是睡着了?
将饭从打包盒盛到盘子里放上餐桌之后,carl才蹑手蹑脚走进了卧室。
现在的太阳正好,暖又明亮的阳光从没有窗帘的窗户里透进来尽数洒在那个坐在靠椅上的美丽女人身上,张芍没找到吹风机,湿哒哒的头发随便被一条毛巾裹住整个人就懒洋洋的靠在那里看书,她也是不怕冷,身上随便套了个carl的毛衣裸露着腿,看起来慵懒又迷人。
她正认真看着书,双□□叉抬起来放在另一个凳子上看起来好不惬意,连carl进来都没有注意到。
carl微微屏住呼吸靠在门边便不再动了,没人想主动打破眼前这美如画的画面,张芍太美了,carl这时才意识到,张芍在时,连这小破屋平时很吝啬照进来的阳光都格外关照她,把她笼起来,放进一个金色的光罩里保护着。
也是这个时候,carl觉得这个家也不是那么的破,只要有个人,它就能重新亮起来,只要这个人是张芍,它就能重新暖和起来。
想着饭要凉了,carl才滚动着喉结走近。
张芍在看《经济学原理》,这本书原放在carl的床头,是他从美国带过来的,算是他的金融学启蒙,早就看过了,只不过写的有意思,他总爱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再翻翻。
“吃饭了。”carl兀自解开张芍头上的毛巾,轻轻地为她继续擦干。
张芍抬起眼皮笑笑,索性趁着这会儿时间再翻两页。
“想不到你对这个更感兴趣。”想起了刚刚遇见张玉语那女孩手里的书,carl不自觉弯了弯眼睛。
张芍不明白,牛头不对马嘴的回了一句:“曼昆的书之前也看过,那时候年纪小,看的还是中文译本。”
“有什么不一样吗?”
张芍将书合上,仰头看着carl:“没什么不一样,这种书理论理解到位无论是语言还是语法都没有细品的必要。”
头发擦得半干张芍就要站起来,这会暖和了些,carl也就随她,只是张芍站起身就攀上了carl的脖子:“吸引我的,还是你留在上边的笔迹,越看越好玩儿。”
carl惊觉,猛地红了脸,“那是小时候写的……”
张芍笑了两声,遂松开了手径直走出卧室,“看出来了,所以说有意思。”
carl跟在后面将书放好,这才出去和张芍坐到了餐桌旁。
吃饭的时候张芍才终于原形毕露,举着筷子挑挑点点,一会不吃这个,一会不吃那个,carl好不容易的好心情很快就被磨得所剩无几。
张芍胃小,即使挑挑点点光吃白米饭也差不多吃的半饱,于是她开始闲得慌了,把自己碗里挑出来的青椒全恶作剧般的夹到了carl的碗里,carl先是愣了一会儿,再是在张芍略感意外的眼神下面无表情地将那些青椒全吃下了肚。
张芍又将盘子里的肉一一挑出来全给人夹了过去,“你倒是奇怪,吃菜不吃肉。”
carl这才终于抬头,对上了张芍似笑非笑的眼:“你吃好了?”
张芍抬手放在嘴前微微打了个哈欠,原来的话到了嘴边又转了个弯儿:“没有啊,只是心疼你,想把肉都留给你。”
carl听了这话心里发闷,并不像张芍期待的那样露出令她满意的表情,意料之外,她发现carl有些沮丧。
没问为什么,张芍微微站起身捏了捏carl只鼓在一边的脸:“逗你呢,我不太饿,犯困了吃不下去。”
那个腮帮子继续活动起来了,这时carl的眼里星星点点,全被那还没来得及剪去的刘海遮个严实。
张芍端起水杯抿了一口,心想真可爱。
眼见着carl连饭带菜都卷了个干净,张芍有些惊讶,孩子看来是真饿了,而后她很好的控制住了表情,微微调侃:“你倒是不挑食。”
carl起身收拾碗筷,低声道:“中餐很好吃,没有挑食的必要。”
张芍笑了:“喜欢吃?”
carl将碗筷放进洗碗池也没再管了,他只是迅速洗好手出来擦干将站在客厅里的张芍从后抱住。
小孩不知道哪里学来的,此时缓缓蹭着她的脖子也不说话,看起来有些低落,张芍将手里的杯子放下这才抬手在carl的脑袋上揉了揉:“那完了,想着什么时候带你玩顺便去西餐厅吃顿大餐呢,看来你在美国早就吃腻了。”
carl还是没说话,张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任他抱着顺便看看窗户外边乱飞的小鸟。
“对了,你能不能给你卧室安个窗帘?虽然你这小二楼没人能扒着窗户往里看,但你自己平时睡觉也不担心?这晚上睡觉得多膈应啊。”
carl这才来了点反应,他呆呆的直起身子望向卧室,有在认真考虑张芍的话。
“而且你又不住我给你的房子,以后我还只能来找你,那要是做点儿有意思的事儿可真他妈太刺激了,你抓紧点儿时间,我可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癖好。”
carl红着脸点点头,决计今天就出去买一个回来安上。
“行了,饭也吃了,我犯困,跟我睡会儿去。”
carl被人拉到床上,张芍二话不说就蜷着钻到了他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你也睡,昨晚上没怎么睡好吧。”
carl笑着没说话,轻轻把杯子拉过来裹到了张芍的身上,学着自己小时候妈妈哄自己的那样,有一下没一下轻轻拍着张芍的背。
良久良久,carl想起什么似的搂紧了张芍,他不知道怀里的人到底睡没睡着,但卡在喉咙里的话还是问了出来。
“张芍,在这一年内,你可不可以只要我一个。”
张芍动了动身子,carl屏住了呼吸,但终究张芍也没睁眼,她不知什么时候睡熟了,样子格外可爱,可carl却越看越悲伤。
当初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自认为有所定力的carl还是没逃得过名为张芍的陷阱,自幼缺爱的他从没想过他人生中期待那么久的温情是来自张芍,那个他曾经讨厌至极的张芍。
他想的也没错,在这段关系里,十九岁没有任何经验的carl会先沉溺其中,直至在这个陷阱处越陷越深。
可他们的关系不平等,carl手指动了动,张芍倘若是平平凡凡闯进他生命里的一个女孩也就罢了,他可以将攒了十九年的初恋毫无顾忌的连着那份正大光明的心统统赋予她,可张芍注定是不平凡才能闯进他的生命,也注定是张芍的不平凡才能使carl陷得快,落得深。
张芍薄情,不用张芍自己说,carl也可以在她那张脸上发现;但张芍又磊落,她可以提前毫无顾忌的警告。正是这样,carl心里才会越来越闷,这个时候他才感受到了其中之道的残忍。
一年能有多长,他动情的期间里张芍就能完成从对他的喜欢到乏味的过渡,一年后他又该怎么办,他现在的处境能有什么好的发展,他怎么保证一年后就能留住张芍呢?
他的资格在哪里?资本又在哪里?
想着想着,carl想起了张芍之前说过的那句话。
【你可以仗着我喜欢你干些其他事,你喜欢的感兴趣的向往的,这些不用考虑后果也行,我想让你在跟我一起的时间里开心一点,陪我的时间多一点,让我也开心一点。】
或许,他真的可以借着现在张芍对他肆无忌惮的喜欢做些什么,做些他想做的,有野心的,有把握的……有希望的。
carl从不质疑自己的能力,只是有些时候他的处境一直在限制着他,他也明白,只有一个字才能带他往成功的那条路上走。
那就是——等。
有准备的等,有野心的等,有期待的等。
以前是如此,现在多了个渴望,更要如此。
想着想着,carl才缓缓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一双美丽的眼睛悄悄睁开,张芍和carl面对面躺着,看向那张脸的眼神也慢慢复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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