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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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后，凌霁云把同学们的东西都放在他们座位上。凌霁云和穆霖希打算先回去洗澡吃个晚餐，再上教室自习。
穆霖希看了一下手机，老妈打电话来了。
“喂，妈。”他接听之后坐在床上，宿舍只有他一个人。
老妈在电话那边说：“你现在是双休是吗？”
穆霖希嗯了一声，老妈在那边说：“你爸今天卸货的时候砸到腿了，现在我们在县医院这边，你过来看看吗？”
“没事吧？人民医院吗？情况怎么样啊？”穆霖希心里像是也被砸中了一样。
“你来看看吧，就是骨折了。”
“嗯。”
穆霖希收拾好东西，穿上鞋子出门。
学校走道都是学生，新学生旧同学三三两两地交谈。橘子气泡水颜色一样的天空，给每个人染上了生动的色调。
医院离学校需要做大概十多分钟的车，还要跨过跨江大桥，车辆装着各种各样的人向前飞驰。
落日余晖还在江面上跳跃，闪着金光，明明今天中午才见过的景色，现在好像又不一样了。
进医院之后，穆霖希找到病房号进去，老妈和老爸在吃晚饭。
“老爸，老妈。”
他们抬起头看着自己，说：“来了啊，坐吧。”
穆霖希过去，站在病床边，问：“怎么样了啊？”
老妈抬手抹了眼泪，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哽咽，“动了手术，医生说要看以后恢复，很大可能以后会跛脚。”
老爸砸到的是左腿，纱布包得很厚。
穆霖希拍了拍老妈的背，他暂时还不知道说什么，老爸说：“好了，还没废呢，哭什么？”语气严厉，也许是不想老妈哭。
“有必要让孩子来吗？”
穆霖希刚刚坐下，老妈在旁边说：“都十八了，来看看受伤的爸怎么了？”
老爸带着收敛的维护，老妈带着点责问他的语气。两相对峙，穆霖希像个局外人一般看着。
老妈对于他，带着微妙的掌控欲，总想让他知道他和家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总是谁都不亲。
穆霖希的脸色不算太好，一直绷着，老妈就对他说：“行了，要不你回去吧，你记得先不要告诉你姐姐，等过段时间看看情况再说。”
穆霖希点了点头，说：“那老爸你好好休息，老妈你也照顾好自己。”
穆霖希手上慌乱地关了门，把两夫妻隔绝在里面。
穆霖希走出医院，呼吸着外面清新的空气，往回走着路。走到跨江大桥，江风吹在脸上很舒服。
穆霖希对着江面吐了口气，“呼。”
能做点什么，要做些什么，成为了他现在的难题，他不知道做些什么能缓解一下自己的焦灼。
手机的微信电话响起来了，穆霖希看了一眼，是凌霁云。
“你去哪了啊？”凌霁云问他。
穆霖希把听筒放在耳边，说：“出去买了点生活用品什么的。”
学校超市的总会比外面的贵，而且种类也没那么全，大多数同学还是喜欢在外面买回来。
凌霁云在那边说：“我以为你上教室了，结果不在，还想着你等会可能就回来了，但你现在还没回来。”
穆霖希看了一眼时间，九点已经过去了，说：“就要回了。”
凌霁云问他，“怎么了，语气有点低沉。”
穆霖希说：“没，可能是累了。”
平时都会午休，今天确实玩了一天了，还爬了山。
“那你还上教室吗？”
“上啊。”
挂了电话后，穆霖希看见了穆淇发的消息，问他今天休息吗。
他给穆淇回了消息，穆淇直接打视频过来了，穆霖希深呼吸了一下，提了精神。
“姐。”
“怎么在外面啊？”
“出去买了点东西。”穆霖希看着电话里的穆淇，变化挺大的，以前还算有学生的样子，现在很像打工人，工作了一天也是没什么精神。
“是只休息了一天吗？”
“两天，但没有回家。”
“没回也挺好的。”穆淇在那边笑着说。
穆霖希也跟着笑了，说：“你明天应该休息吧？”
穆淇留在了念书的城市工作，新媒体工作很忙，休息时间很少。
她现在看起来很累。
“是啊，终于可以休息了。”穆淇伸了个懒腰。
“怎么样，高三累吗？”
“还好吧，也不算很累。”
平时上课写试卷，什么都不用想，帮助穆霖希隔绝了很多不必要的烦恼。穆霖希并不觉得累，反而觉得很轻松。
“那就好，也不要太紧张，很快就会过去的。”
“嗯，知道了。”
他和穆淇聊着琐碎的日常往回走，聊着聊着就到学校了。教学楼通明的灯火透出来，穆霖希看向班级的地方。
穆淇挂了电话之后还给他打了生活费。
凌霁云在写题，坐姿不算歪歪扭扭，戴着眼镜在草稿上演算着。
前面有同学在看书，穆霖希没有开口说话，伸了只手敲在凌霁云的桌子上，凌霁云抬起头，用笔头敲了一下穆霖希的手腕。
穆霖希笑着，意思说你在干嘛。
凌霁云也笑了，放开他让他回座位上。
穆霖希把桌面上凌霁云放的东西塞进了桌子，拿出了一套英语题。
等周二的时候，有个开学考，也算是进入高三的第一场模拟考试。
等到十点多之后，同学们陆陆续续都走了，穆霖希还在写，abcd地填着空。
“回去了吗？”凌霁云在后面收拾书，对穆霖希说。
“嗯。”穆霖希收起卷子，夹进书层。
凌霁云总感觉穆霖希现在和下午有点不一样，就是情绪低落了很多，但他知道穆霖希不会说的。
他把之前买的题递给穆霖希，穆霖希问他：“这是什么？”
“是之前在市一中用的题，买了一直没给你。”
“好吧，多少钱啊，我转给你。”穆霖希问他。
凌霁云说：“不用，不贵。”
“你语气这么勉强吗？”凌霁云问他。
穆霖希笑了，气得，“我语气不勉强吧？”
凌霁云理直气壮地说：“没有吗？”
穆霖希拍了一下凌霁云的手臂，笑着说：“真没有，别敏感。”
他们往楼下走，凌霁云蹦跳地下着楼梯。路灯透过绿叶照射出来，染上了绿色，旁边还有同学一起往回走。
凌霁云问穆霖希：“你出去买的东西呢？”
穆霖希完全忘了。
“买了支牙膏，塞进裤子口袋里了。”
“哦。”
宿舍走廊的灯已经被关掉了，走廊里有点黑，穆霖希就要和凌霁云说明天见，就被拉住了。
“今天没事吧？”凌霁云想不出来穆霖希在学校会发生什么事情，就问他：“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啊？”
穆霖希说：“没事，可能真的累了。”
凌霁云松开他，说：“好，那我上去了。”
第二天的时候，学校宿舍楼、教学楼都被说话的声音、搬动东西的声音填充着。
晚上晚点讲话的时候，校长、政教处都有话要说，再加上周一的开学典礼，重重复复怎么都说不完。
大课间的时候，各个年级的学生在两栋楼之间穿梭，走廊上也都是学生在聊天，门庭若市。
这所学校，其他学校，都在这一天开启新篇章。
穆霖希今天打电话给老妈，老妈说今天回家休养。穆霖希本来打算去送一下的，但是老妈说不用了，也帮不了什么忙。
“凌霁云，你妈做的话梅真的好吃。”邵梓一下课，整个人就扭着了，陈锋也跑到后面来了，这个角落被他们的喜悦填满了。
镇上都卖这种东西，老妈会做一点点。
邵梓没去过那边，就问：“那边有什么吃的啊，等下次我们去你们那边呗。”
“饮食大同小异吧，就是有一些小吃，还有各种香酱。”凌霁云看了一眼穆霖希说：“是吧？”
“是吧。”穆霖希也说。
陈锋说：“等我们毕业或许可以去一去。”
凌霁云非常乐意，“行啊，欢迎。”
第二天开学典礼冗长且无聊。
“首先让我们先欢迎一下刚刚入学的学弟学妹们。”校长在上面讲话，一众领导坐在台上，除了高一之外大概都会有点无聊。
“明天考试了，没关系吧？”凌霁云趴在穆霖希的椅子靠背上，头顶着穆霖希的肩膀。
穆霖希最近的测试其实好了挺多，没那么排斥考试了，成绩往上浮动不少，班级前十五是进去了。
穆霖希回答他说：“没事。”
明天的考试是需要换考场的，科目安排也是按照高考的模式考。
“那就让我们欢迎高三年级的代表上来发言。”
老师请各个年级代表上去讲话。高三是是余未，上个学期期末考的年级第一，文静又有点活泼的女孩。
写的发言稿文采依旧飞扬，鼓励性的话语听着都舒服。
邵梓坐在前面，看着讲台上的女孩，专注且时不时流露微笑，且自以为没人发现。等余未下来之后，他把自己的掌声和别人融在一起给她。
高一新生代表也是年段第一。凌霁云叫了一声穆霖希，他回头的时候才发现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几乎贴着。
“怎么了？”穆霖希的靠背依旧被凌霁云占着。
凌霁云说：“高一的时候，你是新生代表吗？”
穆霖希想了一下，还是告诉他了，“是啊。”
说话的声音邵梓也听见了，他说：“我们还想他为什么要来这上学，不去市里或者市外好的学校。”
“而且吧，当时霖希就长得挺高挺好看的，很多人都认得有这个学弟。”邵梓说。
穆霖希不是太喜欢炫耀自己的人，被人这样说，有一点不好意思，“没有吧。”
邵梓说：“有的，当时我们班上的女孩都在说你。”
邵梓当时不和穆霖希同班。
陈锋不知道怎么也加入进来了，也说了以前的事情，前前后后相互传来传去，后面都变乱了不少，穆霖希被闹得说不出话。
他在平时也和大家相处得挺愉快，也会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现在是有人带头调侃，随便两句都能把无聊的会议拱出温度。
“我们班当时还有人说是不是学校给你奖金了，所以你才来的。”
凌霁云就听着他们的话，撑起手笑着看他。
大概过于放肆，等那位新生把话筒交给老师之后，他们就被警告了。
“高三二十班的，你们后面在干什么？闹成什么样子？”
凳子已经连不成一条直线了，直往两边的班级逃窜。一群人听见之后安静如鸡，把凳子挪回去。其他班级都往这边看。
“会觉得遗憾吗？”凌霁云把手搭在穆霖希的肩膀问他。
穆霖希把身体往后靠，说：“还好吧，现在很好啊。”
遗憾，久了之后，也会像烟尘一样飞散。对他来说，现在确实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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