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猫头鹰先生

曹墨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黄昏。
  “我这是睡了多久啊？”曹墨睡眼朦胧地看着夏小柔。
  “4小时37分钟。你睡着的这段时间，我抽空把装备更新了一下。”
  曹墨从睡袋里爬起来，看到夏小柔的背包已经换成了露营包。下半身的热裤也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军绿色的露营裤。
  曹墨心里暗骂一声。
  夏小柔说：“你的脸色看起来好像不太好。”
  曹墨摆摆手：“没有没有，我睡饱了，谢谢你一直没叫我。要不你先休息休息，我来替你把风。”
  “记得4小时后叫我。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出发。夜行军还是比较安全的。”夏小柔说着就躺进了自己的睡袋。
  “你睡吧，我晚点会叫你的。”曹墨说完，夏小柔居然已经没反应了，看来是睡着了。
  这女人真是属猪的。曹墨心里吐槽道。
  曹墨叹了口气，静静地看着睡着的夏小柔。他这辈子就只在大学期间谈过一次恋爱，但后来女朋友嫌弃他太穷就把他甩了。除了前女友，他还没有这么认真地端详过一个女孩子。
  夏小柔的长相很可爱。睫毛很长，脸也有点婴儿肥。
  细看之下，她的脸上有短短透明的小绒毛，一颗泪痣轻点在右边的眼角之下。女孩子身上淡淡的香气萦绕在睡袋的周围。
  曹墨老脸一红。
  他起身活动了一下，觉得自己刚刚有点流氓。古人云非礼勿视，自己虽然不是君子，但盯着人家看终究不是很好。
  曹墨抬手看了看手表：存活玩家数1182人。
  看来在刚刚自己睡着的几个小时里没有出现减员。
  曹墨检查了一下子弹情况。目前三个备用弹夹没有使用，手枪里还剩5发子弹。
  接着他开始小心地在超市里巡逻。一路上随手拿了几个能量棒和饮用水就开始边吃边喝。
  他冷不丁的逛到了尸体旁边，发现夏小柔之前已经找了个毯子把尸体盖上了。
  曹墨看着尸体，好不容易恢复的胃口又消失了。
  “虽然免费的零食挺爽的，但中国人的胃还是得吃点热乎的饭菜，就算给我点开水我泡个泡面也好啊。”
  曹墨这一天下来一直吃的是速食食品，即使营养充足，还是觉得胃里空落落的，好像没吃饱。
  夕阳即将落下，夜幕已经来临。
  兜兜转转还是能淘到一些好东西。曹墨在运动品牌区搞到了两辆山地自行车，这对于没有交通工具的他们来说至关重要。
  自行车一小时能骑行大约十公里。如果顺利的话，只要一小时就能骑过两三轮毒圈的距离。
  曹墨看着窗外的夜色，隐约听见虫鸣的声音。
  晚上九点开始就要公布第一次缩圈范围了啊。
  ……
  夏小柔醒来的时候，曹墨正坐在她旁边不远处。
  “几点了？”夏小柔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
  “凌晨一点十九分，第一轮缩圈已经结束。你睡着的期间，又有两名玩家出局了，不知道是被别的玩家淘汰的还是被毒圈毒死的。现在存活人数是1180人。”
  曹墨递给她一瓶水。
  “我睡这么久？”夏小柔接过水，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手表。
  “看你睡得熟，这里暂时还安全，就没打扰你。”曹墨说道。
  夏小柔注意到了一旁的两辆山地自行车：“你还搞来了这个东西啊？”
  “嗯，我从两楼搬过来的，可以让我们省下不少体力。”
  夏小柔竖起大拇指。
  “怎么样？我们是按照原计划固守在这里，还是继续向市区进发？”曹墨问道。
  夏小柔犹豫了一下。
  曹墨紧接着说：
  “我的意见是趁着夜色就出发。等了十多个小时还没有遇到其他玩家，可能这片区域里已经没有其他玩家了。我们需要去别的地方碰碰运气。”
  夏小柔思考了一下说道：
  “同意。其实我觉得除了开局自带的装备箱之外，外面应该还有散落的无主装备箱。里面可能会有更好的装备，我们不能落后于其他玩家。”
  两人整理了一下装备，推着车出了超市。初夏的夜晚还是有点寒冷的，夏小柔庆幸自己换了一条长裤。
  出发前，夏小柔又有点担忧：“如果路边有伏击，这种光线条件下，我们估计也不能及时发现。”
  曹墨笑了笑：“自行车的速度是很快的。你以为这里个个都是神枪手啊？如果没有能连续开火的自动步枪，在夜间是很难打到正在骑行的目标的。我们先抓紧远离毒圈再说。”
  他又转念一想，说道：“不过保险起见，你和我不要离得太近，最好能一前一后保持50米左右的距离。”
  “没问题。”夏小柔说道。
  中海市的夜色中，路灯摇曳闪烁。两个人相距甚远，匀速骑行在这空城中。
  恍惚间，曹墨感觉又回到了大学时光。也是这种凉爽的夏夜，也是这空荡荡的街道，当年曹墨也曾不知多少次骑行在乡下的公路上。

  可惜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中海市今晚的故事，仿佛就停在这安静的时刻。
  ……
  在一间办公室内，一位穿着西装，带着鹿头面具的的男子猛的一拍桌子，对着对面端坐着的人吼道：
  “你现在给我讲清楚，这次新玩家的入场测试是不是你搞的鬼？！”
  对面同样有一位穿西装的男子，不同的是，男子戴着猫头鹰面具。
  猫头鹰男子冷冷地看着他说道：“冷静点，鹿先生，我从20分钟前就一直在调查这件事。”
  那个被称作鹿先生的人指了指楼下的玩家交流中心：“玩家都炸锅了，你看看底下，简直就是一锅粥。这次要是出了乱子，那位先生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需要再启动一次圆桌会议了。鹿先生。5分钟前我已经发出会议申请，大家陆续都在过来的路上。当下的情况很简单，事情已经发生了！追责是次要的事。眼下要讨论的是，我们要不要插手此次游戏。”
  “那位先生的态度呢？”鹿先生问道。
  猫头鹰先生说道：“他同意授予圆桌会议一次干涉权。只要一会儿的圆桌会议有超过三分之二的议员通过决议，我将行使干涉权直接介入此次游戏。”
  猫头鹰先生接着说道：“鹿先生，我希望你冷静。就算是武斗派的兔子女士，也不会在这种节骨眼上做这种手脚。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是直接影响我们公司稳定性的卑劣手段。背后有我们不知道的更隐秘的事。”
  “更隐秘的事？你还有什么瞒着我们？”
  猫头鹰先生起身背过身去，面对着窗外，用余光瞥向鹿先生：“鹿先生，我希望你能明白。有的事情，作为议长的我不能直接透露。但只要时间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们。”
  “我再问最后一句，如果决议通过了，你打算怎么介入？修改通关条件是不可能的，临时抽走部分玩家也不行现实，难道说你要投放更多的物资和武器吗？”
  猫头鹰先生看着窗外，沉默了半晌，转身说道：“很简单，我要提前打开这批玩家的基因锁。”
  “什么？！这是非常危险的行为！而且你别忘了，‘那两个家伙’也选择了这个场景，这是我们无法干预的既定事实！”
  猫头鹰先生冷笑道：“你会明白的，重病还需虎狼药。洲际赛就在眼前，如今这个局面只有破釜沉舟才能博得一线生机。焦虑是没有意义的，让我们一起见证他们的表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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