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力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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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户一家三口离开的事情不胫而走，但张家依旧正常生活，等待他们的新主人。
金玉碗将张家的地契藏在房间里，没有人知道张家已经属于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子了。
初冬的雪还在下，林望三闲来无事就去药膳庄吃饭喝酒，算是给药膳庄贡献了不少钱。
他坐在厢房，透过帘子看着外面，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金玉碗。
最近金玉碗尤其喜欢红梅，身上的袄子也是红梅，衬得她肤白若雪，红唇如点朱。
“掌柜的，温两壶酒来！”
这会儿店里没人，好不容易来了两波力夫，金玉碗笑盈盈吩咐若晴去温酒，又送了他们一人一盘炸春卷儿。
“这是我们大厨新做的，里面包了猪肉，你们尝尝。”
做完这一切，她就坐在柜台上拨弄着算盘，没注意那两拨人的气氛似乎不大对劲。
屋里的林望三倒是发觉了，担心金玉碗受到牵连，便从屋里出来了。
他刚走到柜台边，忽然一个碟子砸在自己脚边，金玉碗与林望三都吓了一跳。
“你他娘地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这种活你都接，就不怕生儿子没屁眼！”瘦瘦高高的男人指着另一桌的胖男人骂骂咧咧的。
“骂你奶奶个腿！老子干活的，管他们是干什么的，有活我就接，不然等着饿死不成？”胖男人也不遑多让，直接问候对方家人。
金玉碗举着盘子躲在柜台后面，只露出两个眼睛观察形势。
她原本没想管他们骂成什么样，可骂着骂着，那些人眼见就要动手，她这才着急了。
“唉唉唉！各位大哥，小店地方小，你们动手也施展不开，要不……”
话还没说完，那个胖男人凶神恶煞地转头，冲着金玉碗吼道：“滚！别以为老子不打女……哦啊！”
吼了几个字，突然一柄铁勺从厨房飞了出来，众目睽睽之下，直直打中了胖男人的脆弱部位。
金玉碗看着他的脸一青一白，在他身后，木老掀起帘子，冷着一张脸看向他：“没长眼的东西！我们东家也是你能骂的？”
……
瘦男人咽了咽口水，暗自庆幸，幸好刚刚没有开口，否则自己也要……
跟着胖男人一伙的几个力夫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赶忙上去扶他，“壮哥，你怎么样了？疼不？”
“你他娘的试试看疼不疼！”胖男人蓄力骂道，吓得身边小弟抖了三抖。
“各位，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好好说？就算不能好好说，这儿是吃饭的地方，也不是打架的地方，要打出去打！这顿饭我请了，你们也不必付钱。但从此往后，你们不用进来吃饭了！”
原本金玉碗也是好心迁就他们，才留在了这里，没成想他们竟然在这打了起来。
“掌柜的，你别生气，我们哥几个没准备动手。”瘦高个的男人迎上去笑道，“平日里我们在你这吃饭，没少送我们吃的，今儿就是着急了。你看看多少钱，我们赔给你。”
“能坐下来那就坐下来，坐不下来的，木老，都给我请出去！”金玉碗看了木老一眼，两拨人迅速地坐回到桌子边，乖巧得如同孩子一般。
“若晴，去温两壶酒过来。”看他们这么利落，金玉碗心里想笑却不敢笑出来，让安平关上门，坐在另一张桌子上。
林望三坐在她的对面，开口问道：“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兴趣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胖男人闷哼一声，斜了瘦高个一眼：“还能发生什么事，有人眼红我有活干呗！”
“你也不看看你干的是什么活！卖祖求荣的东西！”瘦高个反瞪了回去，理直气壮地骂道。
“你说谁呢！”
“说你呢，怎么了？”
见他们似乎又要吵起来，金玉碗赶紧拦着：“行了，别吵了！”
两拨人这才又停下来。
金玉碗左右看了看，指着瘦高个：“你先说！”
胖男人张了张嘴，哼了一声，什么都没说。
“我叫赵树，是靠山屯人，这个叫李壮，是李家屯的。我俩打小认识，一块出来干活，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他。”
“可这回，码头来了个活儿，他不知道那活是干什么的，可我知道！那活就不能干！他倒好，觉得是我抢他活！”
赵树笑着笑着就红了眼，指着胖男人骂道：“李壮，我他娘地什么时候吃过独食？我会为了一个活儿和你争吗？你们说，我吵过吗？”
他随手一指，指向胖男人身后的小弟们，大伙都是低着头不说话。
“那活为什么不能干？”金玉碗疑惑地看着赵树。
她知道这些力夫是在码头上搬运货物的，这种活有什么不能干？
赵树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李壮，嗫嚅了半天才道：“你问他去！”
“你说。”金玉碗满头雾水地看着李壮。
“……也不是不能干，”李壮挠着头，面色十分难看，“他怀疑那些货是有人要……要……要谋反！”
“什么？”
林望三震惊地叫出声，随即又朗声笑道：“你们怎么会这么想呢？那货物能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话虽这么说，但他心里早已经，翻腾起千层浪。
金玉碗看着林望三如此夸张的行为，心里也是惴惴不安。
早在相公走之前，他们就找到了那些山矿，也许赵树和李壮的活与那些山矿有关呢？
“我也这么说，可他愣是觉得自己没错！”有人站在自己这边，李壮当即有底气起来。
见他们都不信，赵树急得如同热锅蚂蚁：“你怎么都不信呢？李壮他们搬的是矿石，矿石能干什么用，你们都不清楚吗？”
听到这儿，林望三再也笑不出声，满脸僵硬地看着赵树：“你确定他们搬的是矿石？”
“我确定！”赵树很坚定。
“是矿石，那又怎么样？不就几个破石头嘛，能干嘛呀？”李壮似乎不大懂这其中的门道，虽然知道其中有怪异，但还是咬牙。
看着这些人沉默着，金玉碗轻声道：“那些山矿能够铸兵器，现在凌月国没有需要兵器的地方，除非是私造兵器。”
“……真的是谋反？”李壮脸色蜡黄地看着她，不敢相信这一切。
“也不一定。”发觉气氛太过沉寂，金玉碗深吸一口气，“也可能是防身用呢？”
“那么多石头能造数万把兵器，谁家防身用那么多？”赵树冷冰冰地说。
“数万把！”林望三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好不容易稳定心神，看着李壮问道，“你可知那些石头的运往何处？”
李壮挠挠头，仔细回想：“好像是运往青阳郡南端，具体在哪儿我就不知道了。”
“青阳郡，南端……”林望三瞬间呆愣住。
金玉碗察觉得他的不对劲，晃着他的胳膊问：“怎么了？”
林望三咽着口水，用最轻的声音说：“那里是前朝兵器营，早就已经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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