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蔓延

把金玉碗吩咐的一切都做好，已经月上中空了，顾亦轩回来后，金玉碗立刻让他和若晴清洗全身。

        “我已经把朱大夫安排在偏房了。”金玉碗压低声音问道，“症状严重的人多吗？”

        “并不多，我与若晴这一下午也只见到了两三个，将他们安排在了最偏远的地方。”顾亦轩擦干净手，坐在了金玉碗面前的凳子上，但金玉碗却向后退去。

        看到他这动作,，顾亦轩不禁受伤：“娘子这是做什么？”

        “你和若晴可不能再接触别人了。”金玉碗十分无奈，自己也想上去抱抱他，可顾亦轩如今的状况，自己实在不敢冒险。

        她将瘟疫的利害关系解释给顾亦轩听，顾亦轩虽然听得懵懵懂懂，但依旧知道这件事很严重。

        “咱们离开之前，不是已经控制住了吗？怎么会又突然严重起来？”想起自己走之前的情形，那时还很正常。

        “我怀疑这件事也与吴斐有关。”金玉碗皱着眉头说道，“除了他，我实在想不出有谁要对难民下手。”

        这些人都是在封城之前，从青阳郡跑过来的，王大人既然接手了，便不至于在情况好转的时候下手。

        反而是吴斐，又是搭茅棚，又是屯粮食，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把自己的怀疑告诉给了顾亦轩，金玉碗低声呢喃道：“要说利益冲突，就只有吴斐了，可他不是做了这么多善事吗？能有什么利益冲突呢？”

        “你可听闻，慈济堂接手这一带所有的医药配方之事？”顾亦轩突然提起了这个事情，金玉碗一头雾水的看着他。

        “我也是听孟囡说的，她说在你走后，慈济堂突然承包了这附近所有的药材配方，凡是到他门店买药材的人都极其的便宜。”

        “那就怪不得吴斐要下次狠手了，在我走之前，吴斐答应过我，对慈济堂的所有药材都以极低的药价卖出。慈济堂这么做，他竟然不愿意。”

        得知这件事，金玉碗叹了口气，一时间倒也说不出谁对谁错来。

        见她叹气，顾亦轩担心她又情绪低落，安慰道：“便是不愿意，也万万不该拿人命来撒气。何况，此次的事情，怎么看都像是针对你的。吴夫人前来试探，恐怕也是与宫中有关，至于药材，想必只是其中一个原因罢了。”

        “你说的没错，等到明天，我再去问问朱大夫究竟是怎么回事吧。”金玉碗十分疲惫。

        第二天一大早，她动了动身子，背后的伤口已经没有前一日那么疼了，她就大胆的起床。

        但刚走到门口，若晴就慌张地跑了过来：“二少奶奶不好了！城门口堆积了大量的尸体，都是昨天晚上，一夜之间死的。”

        “都堆在了城门口？一共有多少人？”金玉碗顾不得其他。得了消息，就赶紧跑了出去。

        “碗儿，你先别出去。朱大夫已经去城门口查看了，等他回来，带了消息再说。”顾亦轩看来也知道了这件事，拦住了金玉碗。

        “怎么可能一夜之间死那么多人？一定不仅仅是因为瘟疫。”金玉碗愁眉不解，始终想不通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状况。

        这种事情顾亦轩和若晴都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一旁干着急，看着金玉碗来回多不。

        等了好久，朱大夫才回来，金玉碗先让他盥洗了一下，才靠近与他说话。

        “城外的难民死伤大半，死因都是瘟疫感染发作。”朱应神情恍惚，还是不敢相信这个结论。

        “若是按照时间来说，瘟疫的潜伏期已经过了，这个时间点也是该发作了。”金玉碗算了算时间，离这件事情发生已经快半个月。

        见他们听不懂，金玉碗给他们解释了潜伏期，又让若晴把汤药给府上有感染症状的人送去。

        如今也能期望这副药管用了。

        等到若晴离开，金玉碗又追问道：“朱大夫可知道，那尸体准备怎么处理？”

        “王大人已经下令，让士兵在附近的山上，随便找个地方埋了。”想起起那堆积如山的尸体，朱应捋着胡子的手不住地颤抖。

        “不行！感染瘟疫的尸体绝对不能掩埋，否则日后还会大规模爆发。要处理也只能火葬。”金玉碗不假思索的站起来就要往外冲，被顾亦轩拦住。

        “有什么事情我去说吧，你们在这儿歇着。”这两人如今都是病人，顾亦轩只能自己出马。

        “那你小心一点，千万不要接触其他人。”金玉碗叮嘱道。

        还好只是送信，不需要过长时间的接触。

        王大人本就没什么经验，金玉碗的神医美名又是众人皆知，既然她愿意担着责任，王大人自然乐意。

        在并溪镇外面的乱葬岗，王大人差人挖了个坑，专门用来焚烧尸体。

        解决尸体的问题，金玉碗又马不停蹄的研制配方，在原有的清肺汤的基础上增加了几味药材，先让府上症状轻缓的大成试了一下，效果出奇的好。

        看见大成症状有所改善，金玉碗立刻将这些汤药分发下去。

        “二少奶奶，咱们的药材不够用了。”若晴愁眉苦脸的看着她，隔着面纱说道，“如今镇上还不如咱们靠山屯好呢，我听说街上尸体成山，都是因为这瘟疫病死的。”

        朱大夫在一旁配合金玉碗熬药，听到这话，轻叹一声：“当初已经控制住了，可谁知又碰上这件事。”

        “瘟疫蔓延，必然是因为有人逃了出去，也许只是无意。”金玉碗飘飘地说了一句，但却并非她心中所想。

        先是大火，又是瘟疫蔓延，都是发生在她回来之后。

        金玉碗自然知道瘟疫是无法控制的，但若有人有心，也并非不能搅乱大局。

        “如今山上可能找到这几味药材？”金玉碗看着药方，上面都是一些常见的药材。

        “这我得去问问董大娘和董先生，现在府上的药材都是在他们手下管理的。”

        若晴说完就赶忙跑出去询问，没过一会儿就折返回来了，“董大娘说了，药材是能找的。可是后山早就不知道是个什么状况，若是要去，须得找年轻力壮的人搭伙同行。”

        “能找到药材就没事。”听到能够找到药材，金玉碗的心就安回了肚子里，“现在清晖苑外面的人都是谁管的？”

        “是老爷夫人管的，就连里正都要听他们的呢。”若晴好不威风。

        金玉碗吩咐道：“那你去通知爹娘，让他们挑几个健硕的，陪着董先生一同去挖药材，若是情况不对就赶紧回来。”

        “我随他们一起去。”顾亦轩刚把药渣倒完，回来就听到了金玉碗的话。

        “相公别去，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呢。”金玉碗嘻嘻地盯着他，抬起手上的小石臼，“这些天你的附碧子粉一直没能拿回来，我便给你做了一些，喏。”

        “解毒可以等我回来……”顾亦轩还想反驳，却被金玉碗打断。

        她轻轻摇头道：“如今你的主要任务是把毒给解了，其他的事情都不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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