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郾城第一美男

“陛下，让臣妾回去吧。”清莲跪在老皇帝的卧榻之下，哀声道。

        “爱妃，”老皇帝缓慢吃力的从卧榻上爬起来，手很不稳的起了这一张美艳无双的脸，“你要我怎么舍得啊。”

        “陛下，我不回去，我娘还有亲眷……”

        “爱妃心善，我已知晓，那眠国正和我这里交恶，你去了，岂不是凶多吉少？”

        老皇帝撸起袖子将清莲搂在怀里，道:“爱妃，朕也是你的家人啊。”

        边说着，胖手边摸索着边扶上美人的纤纤细腰，越抱越紧。

        清莲心里有些恶心，但还是强忍住了，道：“陛下，只需赐我健马和随从，我会平安归来的。”

        但是细声细语仿佛对这老皇帝没什么作用了。

        “美人先让朕再抱抱……”

        清莲背着南国皇帝的脸一青，和刚才骤然不同，仿佛变了个人。但是声音继续保持着纤柔，道：“陛下，陛下，臣妾今日月事来了，恐不便。”

        谁知着老皇帝蹬鼻子上脸，说道：“这有什么关系？”边说手开始不老实起来，顺着她单薄的衣衫摸索。

        清莲扭开老皇帝，离开他跟前，垂下头，道：“臣妾今日身体不适，先行退下了。”

        老皇帝没说什么，只是粗野的喘着浊气。

        直到清莲踏出门扉的那一刻，他才在背后咳了几声，冷声道：“你当你真的出得了着南国？”

        清莲没听到似的，只是自顾走了出去。

        黑暗中，她艳红的裙摆逐渐消失不见。

        这夜，好黑。

        我出来的时候太莽撞了，两手空空。

        在城门快关闭的那一刻出来的，守城的几个小吏看了杨掌史写给我的“出城购办些狼毫毛笔”的信笺，才勉强把我放出来。

        暮色昏沉，我凭借着记忆中沈稷画的那几个圆圈，勉强能确定，那个地方在狼岔口附近。

        我身上冷得很，这几日折腾的身体不太好了，在这月明星稀的幽寒之夜更是冻得直冒颤抖，发着冷汗。

        但都已经出来了，我能怎么办？

        我还必须得找到我的主子，没了他，我以后跟谁混吃混喝？

        毕竟刚捡回来的生命被我视若珍宝。

        没了他，我明天就暴露了也说不定。

        再者就是，沈稷，他也不是个罪大恶极的坏蛋，有时候，看上去……我姑且，找找他吧……找的到就找得到，找不到我顶多回去被杨掌史骂几句。

        “所以，我把明天的早班都翘了，你在哪里啊？”我望着这孤独的深夜，漫无目的的对着茫茫夜色说。

        苍凉的很，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到了地图上说的狼岔口。

        勉强能够看得清，确实是一个分岔的厉害的路口。当中怪石嶙峋，更有石头状似张着嘴咬人的黑皮小狼。

        我拾起地上一块石子，冰冰凉凉的，还扎手。

        我将它在左右手掌上来回投掷，嘴里念念有词，“小狼小狼啊，告诉我该去哪里呢？”

        突然，我远远听见后头有火把的莹莹之光，还有马蹄的声音，仿佛是追兵。怎么回事，这个时候还有追犯人的军队？

        我心里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天空中一朵乌云弥漫了月光，我拾起被我扔的靠近左边路口的石头。

        立即向左边的那条小土路跑过去。

        我不知道那群士兵会去哪一条路，但他们骑着大马，我要是跑的话，他们一定会追上我。照着南国军队不分青红皂白的德行，我还可能被他们抓起来。

        所以我只能以小路两旁繁密的草木遮身。

        暂时不走动。

        我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他们仿佛也在岔路停了下来，几匹马蹄声激荡。

        我的心脏砰砰乱跳，想着万一被抓到将来可能遭遇的刑罚。

        一个大汉的声音响起，“走这边！”

        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静静的等待。

        马蹄声居然越来越远——他们朝着另一条路去了。

        我松了一口气，慢吞吞的往小路深处走。

        刚刚的浮云渐渐消散，我能辨认出一些事物来了。但是这明显是一条被废弃很久的小路，偶有几只小兔还能看见。

        再就是一望无际的，半高不低的杂草。

        看来这条路是喇叭形，而我的视野也逐渐宽阔起来，不远处有低矮的小山，但我是不敢往前的。

        尽管白月光如霜，眼前仿佛幻境，蒙上了一层白纱。可我已经不敢往前，我的脚冻得不清，这寒夜实在太冷。

        “好美。”我喃喃道，可惜太荒凉了。

        这里是梦里才能出现的地方么？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我仿佛听见草丛里有声音。

        心里想着或许是野兔，也没太在意，准备返程。再晚了，天就要亮了。

        可当我迈开脚的时候，突然听见从不远处草丛里有人虚弱的声音，有点痛苦的声音。

        我强迫自己安下心神，侧耳倾听，雨后的泥泞被我踩在脚下。

        晨曦渐起，荒昼之上始有明星。

        这才听见他喊出的名字，是“九棉”。

        “公子，皇上八百年不召见您一次，这次怎么想起你了？”沉言在旁边嘟囔。

        “沉言，你近日话多的很。”

        骄撵上的人放下白玉丝绣帘子，幽幽的声音透出来。

        确实，尽管大多数朝廷官员见到锦鹿高低喊一声大人，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一个虚名。

        锦鹿不过倚仗老爹锦德太傅的名号，在朝廷挂了个四品的官儿，实际上什么权力也没有，妥妥的虚职。

        虚到连朝都不用上。

        皇帝没撤了他的职位，有段时间锦鹿都认为自己是被朝廷忘记了。皇帝也只是知道锦香苑有锦鹿这么一号人罢了，其余的什么也不再了解。

        今日如何专门下了旨让锦鹿去乾清宫上朝？

        走的很稳健的轿子到了地方，锦鹿便扶着沉言下了轿子。

        今天他换上了因为从未穿过，而崭新的朝服，暗红色的朝服，上面精巧的绣着几只华丽的雁。

        他抬头看了一眼这明晃晃的乾清宫牌匾，阳光下泛着辐照万物的光泽。

        踏着沉棕的靴子走进了大殿。

        锦鹿不甚懂这宫廷之上的规矩，只是看皇帝还没来，找了预先的位置站好。

        几乎没看见众人探头探脑，奇奇怪怪的目光。

        “这位大人是谁啊，怎么从未见过？”

        “你不知道吗？中散大夫锦鹿，锦太傅的独子。”

        “难怪，但真的是仪表堂堂。”

        “是，少见的俊逸。”

        “不知娶妻了没有？我家小女……”

        “快快住口吧，侍中，他可是郾城风流第一人。”

        “郾城人？”

        “锦太傅原籍就是郾城啊，你不知道？”

        ……

        “住口，朝堂之上汝等怎得胡言乱语？”一位白发胡须的老将军赫然的命令，严重一片正义凛然之意。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皇帝来了。

        恭迎了皇帝之后，才开始上朝。

        锦鹿觉得刚开始站这里很新鲜，但随着时间流逝，锦鹿也感到很无聊。

        他注意到皇帝冷恻恻的看了自己一眼。

        皇帝是个将老矣的人，体态初见臃肿，但看面容，年轻时必定也是一番风采，皇帝沉声道：“让各位各位爱卿思量了好些时日了，每个人都建议我暂时不要出战，你们的奏折真都看了，朕，不能信服。”

        “皇上，”一位老臣站出来，文邹邹的样子，“进南国刚刚进犯青云，我军损失惨重，还需调养生息，以待时日。”

        “皇上，我赞同右丞的话，今年我眠国南部还有饥荒，养民方才是大计。”

        随后又有好几个文臣站出来，表示赞同右丞老头的建议。

        “这仗，还是得打！”突然，一个老将军站了出来，这人正是刚才制止人群喧闹的白发苍苍的老者，“不打仗，南国势必会以为我们软弱好欺负，我征战沙场数年，这种情况看的多了！”

        这位老人走路都有点摇摇晃晃了，但是说起话来居然掷地有声，底气十足。

        众人的眼睛逐渐聚焦在圣上脸上，等待圣上裁决。

        这沈老皇帝顿挫了一下，居然把目光又投向了锦鹿。

        仿佛在问，“锦大人，你觉得呢？”

        锦鹿规规矩矩地站在原地，愣是没看见似的，没吱一声。

        直到众大臣的目光居然也跟随皇帝落在了眼前这个年轻人身上。

        锦鹿依旧没有说话，好似一座精美的雕像。

        皇帝终于忍不住了，习惯性的咳嗽了几声，然后尽量温和道：“锦大人，您觉得呢？”

        锦鹿这才站出来，左右像模像样的收拾了长长的袖子，拱手道：“锦鹿远离朝堂多年，详情实在不知。”

        皇帝收起了关怀的目光，木然的端坐在朝堂上。

        “但臣以为……”

        众人的目光又聚集了起来。

        “但臣以为，年老将军说得对。”

        看那个老者的模样，虽然之前没有见过，但想来就是历经两朝，开国将军，立下汗马功劳的年饶虎。

        文臣一片哗然。

        “你且说说看。”

        反而是皇帝兴致勃然，瞅着锦鹿。

        “在我看来，此战必须打。但是打，也要讲究在哪里打，如何打。陛下想的是在绵水驾船而攻打之，在我看来大为不妥。”

        锦鹿刚说到一半，圣上眼中流露出不慎愉悦的颜色。

        但锦鹿没在意，继续说：“南国习水性者居多，上至六十花甲，下到孩童，好舟喜水。而我眠国，冬冷夏忙，河流稀少，十余人方有一会泳者，士兵更是多为步兵，而非水军。所以我以为，不可从水而行。”

        皇帝显然被激起了兴趣，年老的眼睛少有的生龙活虎。

        “那锦大人，不走水路，如何过那浅水岭？”一个官员出来，对峙道。

        “谁说一定要走浅水岭呢？”

        锦鹿嘴角弯弯一笑，“放着那现成的路不走，偏要挤那水路。”

        “现成的路？”那官员陷入沉思，然后突然一脸惊愕，道：“你，你想擦着皇陵边上过，你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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