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犯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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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官说“简单粗暴”还真的是挺粗暴的，连台子都不搭了，就是拿石灰粉画了个圈儿，然后圈里站了六个袖子上系红布条儿的大兵，面容凶恶，手上都拿了软木棍棒。
加上武学师父，正北方向一共站了八位教头，他们后面都是绑着红布条儿的大兵，随时准备更换圈儿里打累了的人。
新兵们还没上去，见这阵势，腿就先软了一半儿。
孙博义悄咪咪的蹭到了女兵和男兵的边界线上，低声问，“臭花儿，你昨天说的事儿……靠谱吗？”
“这话……你从昨天问到今天……”欧阳花花抱着肩，斜眼看他，“你还有完没完了？”
既想不挨打，还想要面子，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鱼和熊掌必选其一，怎么可能让他躲了这种艰难的选择？
今天女兵里来的人不多，既然入营式没她们什么事儿，她们自然也不想来凑这个热闹。
昨天教头已经吩咐人将她们带去原本分配的营房中，在医帐的女兵脸上都是带着笑容的，在伙房和盥洗房的女兵都面露愠怒，皆是一片憋屈的颜色！
如果不是一打六，也许会有不少人会来试试，所以今天能来的女兵，身材都相对比较魁梧，打算观望一下，看看自己能不能在那六个人累了的时候，上前讨个便宜，换个自己喜欢的兵种。
这些威武雄壮的女人中，欧阳花花最为显眼，以前临安武学的人并不觉得她如何纤细瘦小，因为临安遍地都是精致美人，即便不美，也可在妆容上提升几个档次。
花花本身要比一般女子高，脸上除了润肤用的香脂，再不见半点儿妆容，平日又喜欢和他们一样着男装，很容易就被拉成同伴，可以光着膀子喝酒的那种……
现在把她放到一群比男人还宽厚几分的女人中，反而显示出她瘦高、精巧，与众不同的……女汉子！
“我这不是害怕吗？”孙博义伸手拽了拽她的袖子，“臭花儿，你帮我想想办法吧！”
想到臭花儿出的馊主意，他眉头的褶子都能夹死蚊子了。
她给了自己两个方案，一是，上去逮着一个人猛打，其余人打他也挨着，这样至少能打残一个当垫背；二是，上去就认输，虽然丢人，但至少不挨打。
可他两个都不想选……第一个选项，要被五个人打，第二……太丢人了！
他平时是比较不要脸，但那也仅限于家人和至亲的朋友面前，好不好？
“我能帮你想的都告诉你了。”欧阳花花拍掉他依赖的小手，“怎么选？你自己拿主意！”
她见教官开始喊名字，先叫上去的是河南府的闵正，他脊背几乎勾成了虾米状，看着围着自己的六个大汉，眼神躲躲藏藏，竟连对视都不敢。
牛月亮站在第一排，大声给他助威，他却回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还没开口让她“闭嘴”，脑后一阵凉风……
“嘭！”
“咚！”
费拓看着地上趴着的闵正，老脸都快被这货打没了。
昨天晚上他们几个教头吃饭的时候，他还自夸自家武学的弟子不错，怎么也能抗上个一刻钟，没想到上来一招儿就让人打趴下了。
“你们偷袭！”
牛月亮见自己的心上人被人打晕，一激动就站到了比武的圈子里，扶起闵正交给军医，看着这几人顿时觉得面目可憎，直言要挑战他们。
“这怕不是个傻子吧！”
孙博义看着冲上去的壮硕女人，嫌弃的撇撇嘴，一个男人都未必能打六个，她一个女人上去……上赶着送人头儿去了？
“你一会儿上去就认输！”欧阳花花这次没有给他选项，“这几个人应该是战场上的老兵，手底下的人命绝不在少数！”
只挥舞了一棒，可时机、力度、方向，掌握的都恰到好处……这绝对不是在平日对练的时候能够练出来的！
“为什么啊？”
孙博义不满的撇撇嘴，刚才还有两个选项，现在就一条路可以走……他反而觉得另外一条比较香，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犯贱”？
“想上去挨打尽管去……别问我了！”欧阳花花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上面那几个人不会让你有机会打一个人的，你这样……上去基本就是给人家喂棒子的！”
“那还是算了吧！”孙博义耷拉着脑袋，长长的叹了口气，“我这身娇肉贵的……大棒配我……不合适！”
站在欧阳花花前方的女子听见这话，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上下打量了一下孙博义，“嗤”了一声，继续回转看着前面一个兵就打的牛月亮左右逃窜，最后被逼之下，大喊“认输”逃回了她们的队伍。
费拓简直要被这帮弟子气的晕厥，能力不行，好歹也别抢着出头啊！抢着出头，好歹也出个亮彩儿啊！
现在可好……人丢的里子、面子都没了，还被人打的“哇哇”叫……他的脸哟~~~疼！
“费教头，你河南府的弟子……”甄威黑瘦的脸上带了几分戏谑，“……还需要再磨磨啊！”
“是！”
费拓脸皮滚烫，低着头不敢见人，他瞄见丰吉抱着肩膀老神在在的看着比武地，心中暗恨，希望下一个出现的弟子就在临安府，且比他的弟子更加丢人。
“下一名……”于全搓了搓自己好几层的双下巴，“临安武学……孙博义！”
费拓听见这话，眼前便是一亮，随后听见丰吉这名弟子直接认输，脸上更是带了得意的笑容，瞥了眼面不改色的丰吉，这厮心里只怕要气疯了吧！
似感觉到了费拓的目光，丰吉转头看他，淡淡的笑了。
能够在比试中准确的找到自己的定位，且不冒进，对于一个新兵来说，观察力这一关是可以过了。
只是这帮孩子……还是太年轻！
说了这是入营式，怎么可能被轻易的躲掉？
“你要认输？”于全搓下巴频率快了些，一双被肉挤的都快看不见的小眼睛眯缝着，“你确定吗？”
孙博义深吸了一口气，声若洪钟的答道：“我确定！我要认输！”
周围的人一阵哄笑，他面皮热，却初衷不改。
离得远还不觉得，距离近了才发现，别说六个人了，哪怕是一个人，他也未必打的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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