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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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摊贩被李县令的气势惊得不敢开口，缩了缩脖子。
“李明辉！弄清楚你现在的身份，公堂之上，容不得你插嘴。”秦之宛一拍惊堂木，眉宇间尽显凌厉。
李县令陡然之间被叫了大名，心底万种怨念，却不敢显露半分。
见他安静下去了，那小摊贩才诺诺开口道：“我是记得的，因为李县令的样子我是见过的，还有……和他同行的那个女人，长得很漂亮。”
李县令听了他这一番话，心底是又急又怒，悄悄抬头瞅了眼秦之宛，没想到正撞上秦之宛那双含笑的眸子。
故意的！
李县令撑在地上的手紧握成拳，他一瞬间明白了这些事情。
这分明就是秦之宛早就设好的圈套，她早就盯上这里了，借着赈灾的名头过来，顺利被刺，打消掉周围人的怀疑，其实从头到尾就是为了调查粮仓这件事请。
本以为是中了那群人的圈套，自己这边顺水推舟，在这地方把秦之宛解决了，没想到是秦之宛故意入局，声东击西。
还以为万事无忧，竟然从一开始就给她抓到了把柄。
李县令暗暗咬着牙，心中略有些后悔。
若是当初没有轻敌就好了，一开始谁都没有把这个女人放在眼里。
原先要求开仓放粮的时候，自己竟然为了给她摆脸子，开仓库一粒粮食都没有。
想来那时以为秦之宛离死期不远，没想到还有些能耐。
现在只能等上边了。
李县令埋着头一言不发，他已经准备好不开口了，自己不开口，什么都不承认，料她秦之宛也没有办法。
“你来认认，面前这几个人头中是不是有那个女人？”
“啊！”
小摊贩被吓了一跳，他哪有胆量上前仔细看这几个人头？但秦之宛说的那番话又不似玩笑。
他只好硬着头皮瞅了一眼。
其实很好辨认，这三个人头中两个都是男人，短发的，只有一个长发的女人，先明显。
“就是那个，眼角一颗痣，我不会认错的。”小摊贩看了一眼便忙收回视线，“她来买过一回我的包子，我记得。”
“李县令，你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
秦之宛唇角勾着淡笑，“你和他们有勾结，这伙人已经确定了偷运官粮的罪名，那几处粮仓位置我也找到了，青山村族谱上有你的名字，还需要我一一找出来给你看么？”
李县令越听心里越寒，额头冷汗直冒，他却不敢抬手去擦。
秦之宛的罪证找的齐全，他没有办法说这些不是他做的，他只有沉默。
秦之宛明显也察觉出来了，她并不想在这里多耗费时间。
“如果沉默的话，我有权对你用刑。”
“你敢！”
李县令猛地抬起头，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玩笑。
“秦之宛你以为你是谁？一个正职都没有的人，叫你一声秦大人是看得起你……”
“明辉！不得无礼，秦大人是帝都外派的。”
一穿着玄色衣袍的男人走了进来，斥责了李县令后，笑着对秦之宛颔首。
两边坐着的官员忙起身行礼。
“见过宋大人。”
“宋知府好。”
……
宋知府长着一张和气脸，见谁都带三分笑，他笑着把周围的人都打量了一番，像是挨个辨清了。
而那些人都纷纷避让他视线。
“这么多人啊。”
“秦大人真是好大的排场，私审都这么多人来，我还以为开堂了呢！这一路上还在想我们宁南什么时候来了个审判官。”
他笑着开口，说的话却并不像他这张脸那般和气。
讥讽意味明显。
秦之宛面不改色，“宋知府说笑了，当今派我来管理宁南赈灾一事，自然是希望我能做好，也是信得过我，我当然不希望被一些蛀虫坏了事儿。这样我不开心，想必当今也会如此。”
“我在宁南呆了这么久，还从未见过这些事儿，秦大人一来就冒出这么多事儿，很难不让人多想，我劝秦大人有空还是多去庙里拜拜。”
他这番话意指秦之宛晦气。
周围官员见两人交谈，只低着头，不敢多看。
听到宋知府说话如此犀利，不免倒吸一口凉气。
秦之宛可不会被这点嘴皮子上的攻击激怒，脸上笑意不改，反击道：“确实，不知怎得到了宁南来运气就变差了，宁南这地儿风水确实不大好，许是妖魔鬼怪太多了，还希望宋知府没事儿就多建几座庙，多积积德。”
宋知府面上笑意僵了僵，拂袖作罢，揭过此话题。
“前段日子秦大人失踪，我正到处派人寻找，幸而得见秦大人安然无恙站在这里，不若随我出去喝杯酒吃顿饭压压惊？怎么一上来就是处理案子，这些事咱们慢慢说。”
秦之宛挑了挑眉。
自己此刻可算不上安然无恙，这一身破旧的衣裳，血迹斑斑，任谁都能看出之前经历了什么。
不过宋知府说这番话目的也不在此，只不过是让秦之宛给他个面子，赏脸让这件事情过去。
“接风洗尘容后再说吧，宋知府，咱们身为朝廷命官，首要任务当然是这些事情，你不若等我一会儿，这件事情处理完咱们再叙。”
秦之宛这番话就是不给宋知府这个面子了。
“别啊，都指挥使还在外面等着呢，咱们一同叙叙旧，一时半会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宋知府眯着一双笑眼，这笑意却不达眼底。
秦之宛面上笑容淡淡，“宋知府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这意思，不知道秦大人赏脸否？”宋知府面上笑容依旧。
秦之宛双眸微眯，眼底流露出一抹危险的意味。
“我若是不赏这个脸呢？”
“秦大人非要把事情弄到这般境地吗？”
宋知府面上流露出一抹惋惜来。
秦之宛只看着他，并不回答。
“这件事，可由不得秦大人选择。”
宋知府似乎有些恼怒，双手一拍。
外面小跑进来十来个穿着护甲的士兵，中间一人慢步走来，穿着银色软甲，手持一柄□□，年岁约莫四十上下，看上去颇为威武。
“秦大人，不卖老宋面子，总要卖我一个面子吧。”
“都指挥使。”
秦之宛站了起来，冲此人颔首，复又坐了下去。
王佑光见秦之宛这副态度，面色沉了沉，却没有发作。
“诸位这是？定要我秦某让步不可了？”秦之宛沉着眸，面上还是挂着之前那笑，只是笑意减退不少。
宋知府笑着开口，“这是哪里话，怎么叫秦大人让步呢？秦大人初到官场，许多事情不知道，还是要学一学的好。”
“我若不学呢？”
周围那些士兵噌的一声，刀剑出鞘，寒光一闪。
这大堂的气温似乎瞬间低了几度。
不知道从哪里又钻出来一批护卫，手持刀剑，与那些士兵远远对峙，这一时间，气氛诡异地到了一个平衡点上。
没有人出声。
秦之宛话说到这份上了，可谓是很不给脸了。
眼前情况危急，她能明白，搞不好就又是一场厮杀，而这里是对面这些人的地盘，吃亏是一定的。
但若是退让了，那或许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不仅仅是指眼前这件事情。
她恐怕再也没有办法插手宁南了。
所以不能退。
宋知府首先打破平静，“难怪秦大人说话这般硬气，原是有恃无恐，不过，你还是要想好，这里是谁的地盘，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个道理，相信你也知道。”
王佑光冷哼一声，“秦大人，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秦大人现在出来的消息还没有被多少人知道吧，你可要想清楚后果，咱们相安无事不好吗？区区千斤粮食，不至于。”宋知府眯着笑眼，说话和气。
“两位消息还真是快，可这些罪状明列清楚，我不收人，不好吧。”秦之宛面上没有丝毫惧意，又露出了那标志性的笑容，笑得像只狐狸。
她从公案后绕了出来，腰间悬挂着那柄染血的剑。
一步步走到那李县令身边，离宋知府和王佑光只有几步距离。
她一手按在李县令脑袋上，另一只手垂在腰间，轻轻搭在剑柄上，低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很重要么？”
“两位这时候跳出来，是不是要给秦某一个下马威呢？”
她这样说着，突然猛一拔剑，李县令脑袋飞了出去，血溅了对面宋知府和王佑光一身。
两人愣住了，都来不及作出反应。
李县令那颗飞出去的头颅上还是一副惊讶的表情。
“你！”
两人大怒。
秦之宛脸上也溅了血点子，倒显得更妖异了几分。
“怎么？”
王佑光大怒，□□一横，就要出手。
眼见着场面又要乱了起来。
“谁敢！”
陈蔚掀开帘子，从后面走了出来，没走近，只是站在公案旁边。
她这一声娇斥，倒是让全场安静了下来。
“你是谁？”
王佑光率先问道。
他面色沉沉，看样子若是不给出满意答案，下一秒便会出手。
宋知府不明白情况，站在一边没有说话。
这两人混迹官场多年了，自然不会是那眼皮子浅的，此刻虽然不明白陈蔚身份，但也不敢贸然出手。
“秦大人秉公执法，我看谁敢阻拦。”
陈蔚说着，伸手拿出一块令牌来。
宋知府对旁边人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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