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鱼精上岸第一天

“司长青，你最好把皮给我嘞紧——”

        司长青目光聚焦到桌面，是一份合同。

        站在一旁的女人高跟鞋来回踩，语气极为不耐烦的数落。

        “你得罪谁不好？偏偏要跟如意过不去？她是你师妹，她有人捧你有吗？再说了，这是直播不是录播，你能不能长点脑子？！”

        得罪谁？

        司长青茫然抬头。

        见司长青闷着，朱枝蔓瞬间气结。

        好半晌才说:“下个月有档脱口秀，公司安排你去，你的出境时间至少半个小时，这次你不用跟如意争了，录完这期综艺我直接让人送你去现场。”

        司长青拿起合同，上面每个字她都认识，问题是这合同确定是捧她不是黑她？

        所谓的镜头多的脱口秀全程都是自己diss自己，比方承认她在剧组拉踩新晋小花，甩大牌演古装不卸美甲，指手画脚三金影帝油腻……

        为了热度，出镜半个小时都是在自黑？

        她脑子是真坏了才会去。

        朱枝蔓讥诮地哼了声：“不想去？行啊，这期综艺结束，你就等着被公司雪藏——”

        “那我也不去。”

        司长青撇嘴，腿架在茶几上开始闭目养神。

        她得搞清楚她突然出现在这的原因，明明她上一秒还在海里游呢！

        带着鱼尾游……

        “你敢！”

        朱枝蔓当场发飙：“你别以为你在镜头前将如意怼哭就长本事了！咱们合同有二十年，你还想不想在这行混了？”

        “不想混就赶紧滚！凭你今天在直播间干得那些丑事，你以为你不继续走黑红你能翻身？”

        “识相点就听姐的话，你还小，要记得赚钱才是正道，又不是让你吃屎，姐能害你吗——”

        这时司长青识海中突然飘过一本书，朱枝蔓说过的每一个字眼都在书上得以显示。

        就在朱枝蔓继续软硬兼施时，门响了。

        “朱姐，这边直播要开了，您看？”

        “知道了，马上来。”

        朱枝蔓头都没抬，皱眉盯着司长青，非要司长青像以往一样乖巧点头才放人。

        司长青起身推开朱枝蔓，随手将合同放进了搅碎机，展颜笑开：“朱姐，这么好的通告，公司怎么不让我那位好师妹去呀？你让她接手，就当是我的赔罪。”

        朱枝蔓：“如意不合适。”

        公司给席如意安得是清纯路线，当然不能接抹黑自己赚流量的差评综艺。

        司长青嗤了声：“合着就该我去呗？”

        朱枝蔓抬起下巴，轻蔑道：“别跟我扯皮，你不去有得是小丫头片子想跑通告，到时候被封杀可别怪朱姐我不疼你。”

        司长青似笑非笑：“总拿这些恐吓我，真当我怕啊？我看你也就只会这一招。”

        探头喊人的助理小善吓了一跳。

        不是因为合同被废，而是司长青骤然的忤逆。

        她怎么敢跟朱姐说这些？胆肥了吗！

        朱枝蔓内心一咯噔。

        就在刚才，脑中的书哗啦铺展开，原来她成了书中的黑料女配，着墨不多，结局却大写的惨。

        原主被眼前经纪人哄着，竟然签了二十年的霸王合约！

        一个月一万八，月尾打给原主，至于上综艺、拍戏以及广告赚得片酬，这些都跟原主无关。

        原主签约的时候年纪小，拿着一万八还乐呢。

        但司长青不傻。

        黑心经济公司为了将原主最大利益化，也就是所谓的黑红，故意让原主接烂片，甚至于指挥原主在微博无底线蹭同行热度。

        热度是有了，但原主被骂得狗血喷头，原主哭着要解约，黑心公司立马出招哄人。

        抓着原主想爆红做大明星的痴心妄想，公司为其量身打造的黑红之路正式开启。

        她穿过来之前，原主正在录一档直播田园综艺《退休吧，我养你》，才录了一期，原主就因耍心机抢镜头、乱接茬怼人而被网友愤而攻之。

        被骂已经成了原主在圈中的常态，节目组也乐得将有争议的画面播放出来冲收视率，可问题是《退休吧，我养你》这档节目中有一个和原主名声截然相反的女艺人存在。

        这人就是席如意。

        席如意的温柔体贴衬得原主像个跳梁小丑，原主本来就和同公司的席如意有过节，所谓一山不容二虎……

        原主嫉妒使然，竟然傻乎乎的在直播现场和席如意掐起了架。

        席如意哭着跑上了楼，直播间弹幕唰唰唰破口大骂——

        【草，能不能让姓司的这煞笔滚啊！】

        【滚出直播间，看她一眼我都嫌脏！】

        【一天到晚就知道给自己加戏，敢把我家如意弄哭，我弄死她！】

        【这是直播诶大姐！不要脸啊？】

        【连影后都敢当面怼，没情商还要什么脸？】

        【席如意那么好的人都受不了她，可想而知司长青这人没救了。】

        【我就想知道司长青这种劣性艺人为什么不封杀？！】

        【赶紧糊吧，只会蹭镜头。】

        【下期如果还有她，这节目我就不看了，烦得一比。】

        【节目组吃屎了吗？！挑这种狗皮膏药进来？】

        【前头姐妹走之前拉我一个，我也走——】

        【+1】

        ……

        原主气到爆炸，推开跟拍摄影师钻进了休息室，唯二的两个女嘉宾都‘罢演’，这节目当然做不下去了，导演组只好关闭直播。

        接下来就是司长青被经纪人朱枝蔓怒骂一通后逼着跑另外一档下流综艺的场面。

        虽然卖身给了公司，但艺人有权拒绝跑通告，当然了，这样的艺人久而久之会被公司放弃，也就是封杀。

        回忆完毕，司长青无视咬牙切齿瞪着她的朱枝蔓，扬起笑脸踹门而去。

        -

        这时，脑海中蹿出一道激动的声音：【来咯来咯——】

        那本书消失之后，司长青就绑定了一个系统，发布的任务她感觉不难，反正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内。

        耳畔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应该有不少人往这边涌，是《退休吧，我养你》的节目组。

        “长青姐，你待会好好道个歉，总归这次是咱们先动手的，如意姐那边——”

        助理小善小跑跟在后边絮絮叨叨，司长青笑容不减，对着镜头挥挥手。

        小哥很上道，将设备打开。

        望着镜头前画着大浓妆的面孔，司长青微楞了下。

        这妆谁画得？至少老了十五岁。

        扫了一眼脏字连篇的弹幕，司长青撇嘴：“让我向席如意道歉？等天塌了再说。”

        小善冒冷汗：“……”姐，你这是找死啊。

        果不其然，弹幕就跟不要钱似的往外跑，画面直接盖过了司长青的花脸。

        人气之旺惹得其他嘉宾们纷纷来围观，后台的导演拦住脸黑成墨的朱枝蔓，吃瓜不嫌事大：“看她怎么说。”

        司长青又读了一个诅咒她妈惨死的弹幕，笑意不达眼底：“我觉得席如意跟你一样，张嘴就说我妈不得好死，这话没个十年脑血栓说不出来。”

        直播间有人打出一连串的感叹号。

        喘着气从楼上过来的席如意表情却像吃了屎一样难看。

        触及席如意暗射过来的威胁目光，司长青眨眨眼，快如闪电的将摄像头扛到肩上，然后对准还没来得及转换表情的席如意。

        直播设备可不轻，下边的三角撑不知为何掉了一个，小哥在周围找了半天都没找到，碍于直播紧急，小哥只好先将就的用手掌拖着。

        见纤瘦的司长青轻而易举的端起机器，小哥傻了眼，发红酸胀的双手不自在的来回搓。

        镜头下的席如意眼神阴翳，这副恨不得将司长青生吞活剥的样子和平时的小仙女形象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镜头一晃，赶在朱枝蔓气冲冲扑过来之前，司长青对着网友掷地有声地喊：“是个人都痛恨自己妈妈被人骂吧？席如意摘麦辱骂我妈，搁谁谁能忍？你能吗！”

        话刚落地，直播间就被人打断了。

        导演遗憾地拍大腿，气得扭头三令五申：“下次开拍让不相干的人都出去，好好的直播一而再再而三的断，节目还播不播了？”

        要是刚才没断，待会这档综艺绝对要飞上热门。

        司长青虽没什么像样的作品，不过有一说一，人家作天作地作空气，流量属实还挺好，靠着黑红挤上二线行列的女星有几个？

        何况司长青这姑娘忍力强。

        往常被网友臭骂，遭anti粉陷害也没见她像席如意那样当众哭哭啼啼卖惨，这样心大的艺人在娱乐圈其实很吃得开，导演就是看中这点才邀请司长青上节目。

        至于席如意，漂亮废物一个，是司长青所在公司白虹娱乐硬塞进来的。

        朱枝蔓忍着怒气去拉司长青。

        司长青抽回手，淡淡道：“脱口秀的事免谈。”

        朱枝蔓脸垮下来，嘴还没张就被节目组的人‘请’了出去。

        -

        清场后，留下来的只有节目组的人。

        “长青姐…”

        席如意红着眼抽噎：“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我怎么可能骂你…妈…”

        几个嘉宾尴尬至极，咳，他们还真的听到了席如意骂司长青她妈。

        娱乐圈嘛，谁没两幅面孔？

        瞥了眼娇滴如花的席如意，《退休吧，我养你》的发起官杜于春笑着圆场：“你俩握手言和吧，节目总是要录的。”

        “好哇。”

        司长青好说话：“言和当然可以，前提是她必须向我道歉！”

        杜于春推了一把席如意，席如意哽着没话说。

        道歉？承认自己出口成脏骂司长青的妈？那是她的系统任务！

        这要是承认了她会被网友的口水喷死，她好不容易立起来的乖乖女形象也会倒……

        司长青好整以暇地看着席如意。

        但凡席如意嘴里蹦出一个“不”字，哼，走着瞧！

        原主想要黑红，她可不要。

        屋子里一下静得落针可闻，席如意咬唇，好半天才声若蚊蝇的哼唧一声。

        “好了好了。”

        杜于春松了口气，意味深长地拍拍司长青的肩膀，对着其他人说：“大家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还要去种植田录节目，有得忙呢。”

        -

        等人走后，司长青找到自己的跟拍小哥。

        小哥一脸丧气，脸上有几道血痕。

        正愁怎么向场务交代自己弄丢了昂贵的机械用具，那东西值七八万吧？他一个实习生咋赔得起？

        这时，司长青手一伸。

        “啊！这东西怎么会在你这？”小哥惊喜，“司老师，你在哪找到的？”

        司长青笑：“后山。”

        下午拍摄地点就是后山，但后山荆棘遍地，小哥确信东西落在后山某个角落，可显眼的地方他寻了半天都没见影，还不小心被刺拉了好几道口子。

        似是想到什么，司长青又补了一句，声音异常认真：“下次别再弄丢了，东西我只能帮你找这一回。”

        小哥忙挠头感谢，虽然不知道司长青为什么要帮自己，但她着实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

        回到房间刚躺下，助理小善一个电话打过来，说司如意发了条微博内涵她。

        “什么？！”

        司长青一个鲤鱼挺起：“席如意，你个龟孙，呵t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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