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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14章


王文初和赵廷是去年年中在一起的,今年年初知道了赵廷是有家室的,当时一度想放弃,来来回回又纠缠了好久,奈何赵廷展现出实打实的负责神态,王文初也爱的深沉,最终两人约定以今年为期限,等赵廷离婚了,两人再重新在一起。

        今年年中,王文初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知道了韩秀梅几乎每天都会在小区附近的超市里买菜,又搞到了韩秀梅的微信,甚至用小号加了她,我有时真的佩服女人在恋爱时的侦察能力,简直不亚于私人侦探了,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她当天便拉着我过去,一定要看一眼。

        赵廷那时几乎不怎么回这个家了,他一般会回到父母那里,像是躲避又像是逃离。

        我们在那超市的收银台旁边四处徘徊,装作买东西的样子,却又有些紧张,准确的来说,是王文初紧张,我单方面厌恶有关赵廷的一切,对于韩秀梅没有太大感觉,只觉得好奇,没有其他想法了。

        王文初戴着个黑色帽子,活像个做贼的,我坦坦荡荡地满不在乎地站在她身后,可惜离收银台最近的货架摆的是避孕套,旁边都是些零食,很显然王文初并没有注意到,一手拿着个巧克力味的,一手拿着个榴莲味的,脑袋却一直望着收银台……

        “大哥,你这是要做甚……”我在旁边小心翼翼的提醒道,顺便感叹一下这年头的避孕套竟然都有榴莲味的了,为什么避孕套的货架要放在零食区???不注意的话还以为是口香糖……

        “什么??”文崽还是魂不守舍……

        “咳…咳…你手里…”旁边过去一个中年妇女,一脸鄙夷的看着我们,我赶紧拉拉文崽……

        她这才反应过来:“嗷…嗷…”她尴尬地把手里的避孕套放回原位,却依然不肯挪动身体的位置,我只能站在她后面装模做样地一边选巧克力一边注意着收银台……

        “来了,来了,就是那个!!!”她小声又激动地说到,拽了几下我的胳膊。

        不用她动作,我就能清楚地分辨出哪个是韩秀梅来,怎么说,她的气质太风尘了,浑身上下都透着风尘味,在我和文崽这类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短袖短裤穿搭的衬托下,韩秀梅一件黑色丝绸吊带裙确实略显凉快,好像并没有穿内衣,应该是贴了乳贴,鞋子则是一双闪闪发光有着小细跟的银色凉鞋,她人长得略矮,面露疲态,双眼无神,头发也是没怎么打理的样子。

        这张脸仔细看还是好看的,只是就算用浓妆掩盖,也无法遮挡住那疲惫和沧桑的感觉,她为什么会让我想到沧桑?我妈都50了也没让我感到沧桑……

        她付了帐就匆匆走了,剩下我和文崽对视一眼,心里五味杂陈。

        我开车载文崽回家,文崽很喜欢吃零食,很明显,看韩秀梅这一趟狠狠打消了她的愉悦情绪,所以她什么也没买……

        “歆歆,你说我怎么会和这样的女生,和这样的女生…抢男人…”文崽呆呆地坐在副驾驶,仿佛还身处看到韩秀梅那场景。

        “你想听实话还是假话。”我一边开车,一边说到。

        她沉默了一下道:“实话”

        “实话就是,你和赵廷的事情,和她没关系,要恶心要讨厌也是冲赵廷,是他隐瞒自己已婚事实,就冲这一点我就不能接受他。关于这个女生,这是她的生活方式,我们也无权干涉。”

        “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假话就是,你样样都比她强,如果我是赵廷,我会选择你”

        文崽还是呆呆的坐在副驾驶出神,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也确实,韩秀梅这样的人和文崽本应半点交集也没有,文崽是第一次见到所谓的“坐台女”(我本身并无恶意,这个词带有歧视意味,但是我本人尊重每一个职业。)很明显,文崽被这样人震撼到了,自小到达生长在阳光里,站在光明处的文崽,第一次看到了这个社会阴暗的一面,在我和她之前的交流中,她所认为的阴暗,只是关于所谓“人情社会”“贪污腐败”这类的。

        可是她没有意识到,就算是要走关系,要讲人情,也是在那人是有人脉,有可交易的机会的基础上;就算是要贪污、要腐败,也是在有人有权势,有金钱,有一个站上牌桌的机会的基础上。

        可韩秀梅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生,她能活着见到赵廷已经是一个奇迹了,没有人知道她在遇见赵廷前遭遇了什么。或许是一个能吃饱饭就是万幸的家,或许是重男轻女的封建偏见,或许是没有接受,甚至是被迫无法接受教育的环境

        你说她怎么吃饱饭呢?她这小胳膊小腿的出去搬砖人家都嫌弃她力气小,你说她还要不要活着,怎么活着?你说知识改变命运,她有一个接受教育的机会吗?

        什么都没有了,但是她还年轻,她长的还可以,或许她也在和不同男人打交道的过程中备受摧残,与其说她是在和男人打交道,不如说她是在与“人性”、“□□”、“暴力”打交道。

        她学会了不动声色的讨好,撩拨,甚至是屈服。

        文崽还沉浸在见到韩秀梅的震惊之中,她继续沉默着、深思着。

        我也不想打扰她。

        “你说,我为什么要被选择呢?”

        “对对对!你他妈终于悟了啊!应该选选别人啊!比如和那个赵廷断干净,也去尝试一下新男人嘛,要是觉得非那赵廷不可,也等他先把婚离了啊!”我激动以为王文初要放弃了!

        “可是我就是喜欢上了怎么办,赵廷那么好!”

        “”

        感情这事怎么说呢,确实不受控制,如果赵廷没有和文崽这档子事,我或许还会有点同情赵廷,也给他个“善良负责够胆”的评价。可现在,我除了想搞死他没什么其他想法。

        要是别人问我对赵廷的看法,我就送他四个字:

        “大公无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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