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229 王府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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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根与潘鹍两个已是第三次交手,对对方手段已十分熟悉,一鼎一炉碰撞之间,二人本尊已然各自激发金丹界域,以自身所修精纯丹气,干扰对手的真气运转。
金丹界域一出,碾压金丹之下一切修士, 只要道行不足,根本抵挡不得。一魔一道,两种截然不同的金丹丹气在数里范围之间来回激荡冲撞,没个休止。
苦根老道已然怒发欲狂,好容易炼成了一粒五毒降蛊丹,又已将药力送入王妃体内, 引诱那蛊虫尽情炼化,眼看蛊虫吸饱了药力, 即将睡去,正要下手施为。
哪料潘鹍竟在此时杀了個回马枪,着实令苦根道人措手不及,若不出手,精舍被那五毒神鼎砸碎,不但一样功亏一篑,还要连累镇北王伤亡。
权衡之下,苦根道人只好暂且放下王妃之事,舍了那枚五毒降蛊丹,先腾出手来对付潘鹍。那丹药一粒只能用一次,被蛊虫汲取,便要重炼第二粒。好在棺材菌与所需药材还有不少,自可重新再炼。
两尊金丹在王府之上对轰交手,镇北王也被惊得呆了,仰头望了半晌, 忽然惊叫一声,跑向玉床,见王妃已然倒卧一旁,昏死过去, 本是涨大的腹部却又慢慢平复回去。
镇北王怎不知是被人坏了好事,这一怒非同小可,当真是火烧重关,叫道:“该死的五毒教!本王与尔等势不两立!”
苦根道人连发神通,都被潘鹍抵挡下来,那厮叫道:“苦根!你也算是丹鼎门中有数的高手,怎的法力都是软绵绵的,毫不禁打!哈哈!”
苦根道人却是有苦说不出,潘鹍倒也罢了,那魔云之中隐隐另有一道气息散发,令他心头战栗,那人亦是五毒教出身,但仅凭气息气势,便能令苦根生出惧意,道行实是远在他之上。因此苦根一道神通根本不敢用尽全力,还要留下几分力道在身上,以防那人突施偷袭。
魔云之中甚是宽敞,十三皇子透过魔云,望见潘鹍与苦根之战,笑道:“这便是丹鼎门么?瞧来也不怎样吗!”
那万俟长老笑道:“丹鼎门号称玄门正宗, 其实是吊车尾的货色,若非有一手炼丹的本事,又懂得左右逢源,早就被吃的渣都不剩!”
十三皇子笑道:“本王看那苦根道人的道行神通也自一般,丹鼎门为何派了这个废物出来?”
万俟长老道:“这苦根是个聪明人,懂得出手留些余地,你看他斗法束手束脚,实则是在防备我,惧我偷袭。”
十三皇子恍然道:“原来如此!是万俟长老故意放出气势,牵引其心神,令其首尾不能兼顾?此计大妙!与用兵之道如出一辙,好!好!”
万俟长老道:“潘鹍是个废物,连本命蛊虫都不敢放出,生怕受了甚么损伤,难怪多年也修不成元婴。十三皇子,这般下去只是徒耗时间,不若现身一见!”
十三皇子笑道:“也好,本王可是想念五哥的紧呢!”万俟长老心念一动,那魔云倏然落入王府之中,此时便听铠甲抖动之声不绝,数百位守将兵士各持刀兵,气势汹汹杀来。
这些兵士皆是镇北王历年培育的精兵悍将,纵使明知必死,亦会鼓勇而前。为首将官一声喝令,便有弓箭手放箭,长矛手投矛,扔入魔云之中。
无奈凡人岂可与练气士匹敌?无数箭矢长矛刺入魔云之中,却连一个涟漪都不起,接着魔云忽然散去,露出十三皇子与一身诡异打扮的万俟长老。
十三皇子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说道:“好一支百战雄兵!可惜不能为我所用,还是灭去罢!”
那万俟长老伸出一只手来,虚虚一握!霎时间数百位雄兵军士连惨叫都未发出,当场化为道道血雾,连骨肉都不存!
万俟长老再一指,道道血雾凝成一枚血色丹药,被其吞下,哼了一声,似是十分舒适,说道:“虽是肉眼凡胎,倒也不无小补!”
戚泽与齐承两个只见魔云降落,现出二人,接着便大逞凶威,屠杀军士,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连反应都不及。齐承见那怪客脸都不露,气息诡异,出手又是凶毒到了极点,自忖非是对手,便有了逃命之意。
戚泽也忍不住暗叹,他能假托大菩提寺的名头招摇撞骗,可惜一身道行不能作假,对方明显是金丹级数的人物,胜之极难,真要被逼的动用那一记后手,纵能弄死那厮,自家也要遭受反噬,还有许多不测后果。
十三皇子见那万俟长老出手之间,轻飘飘斩杀数百军士,目中闪过一丝忌惮之色,忽然扬声叫道:“五哥!小弟听说五哥的妃子身染重疾,特来探望,还请五哥现身一见!”
戚泽一愣,敢如此说话,又与五毒教勾结一处,唯有十三皇子,眼识发动,见那人亦是身具龙气,且还在不断凝聚,几乎与镇北王的龙气气运并驾齐驱,果有争夺大宝之资格。
镇北王本在精舍中照料爱妃,忽听十三皇子叫号,忍不住大怒,跨出精舍,喝道:“老十三,原来真是你!我的爱妃本要获救,你偏来搅乱!当日你举兵造反之时,我就该派兵将你的叛军扫灭!”
十三皇子大笑道:“五哥身边连个像样的高手都没有,居然敢如此喝骂于我,不愧是我大虞朝的镇北王,这番气度小弟佩服得紧啊!”
镇北王这才发觉苦根道人已被潘鹍死死缠住,十三皇子身边另有一人保护,难怪如此有恃无恐。
镇北王也算一方豪强,纵然心虚,只得勉强打点精神,说道:“老十三,父皇哪一点对不住你,你要举兵叛乱?你看看青州被你闹成了甚么模样?你居然还敢与魔道勾结,正是犯了本朝最大的忌讳!你今日不请自来,是来向本王示威?好,本王爱妃被五毒教暗算,还没寻你算账,你就敢倒打一耙?好!既然你欺人太甚,本王也不与你讲甚么兄弟之情了!”
十三皇子笑道:“我不过来关心一下嫂嫂的病情,五哥又何必如此激动?我听说嫂嫂生病是与五毒教有关,特意请来了这位万俟长老,不若请他为嫂嫂诊治?五哥,你也是病急乱投医,那丹鼎门号称玄门丹术第一,不过是招摇撞骗之徒,这苦根这些时日只顾骗吃骗喝,又下了甚么猛药?嫂嫂不还是缠绵病榻?只消万俟长老出手,嫂嫂之病定可治愈!”
镇北王冷笑道:“这可真是贼喊捉贼了!五毒教究竟给你灌了甚么迷魂汤,你就心甘情愿受其驱使,就算你登上皇位,不还是五毒教的傀儡?”
十三皇子目中有火光闪动,说道:“我母妃本是土人公主,被虞朝抢来,献给了皇帝,被迫生下我。你们因着我有土人血统,自小便瞧不起我。五毒教是魔道又怎样?此教本就是土人修士所创,我借助五毒教势力也无可厚非,何况你骂我勾结魔道,你自家又何尝不是勾结丹鼎门这等破落户,想要染指皇位,当我不知么?”
镇北王冷笑道:“丹鼎门乃是玄门正宗,超乎五毒教不知多少!你连这都不知,还敢奚落于我?”
那万俟长老忽然出声道:“哦?玄门正宗便了不起了么?今日便用你精血喂养五毒神,瞧瞧有无玄门正宗的人物来救你性命?”
如此一说,镇北王当真有些惧怕,叫道:“老十三!你加害亲兄,父皇知道了,绝不会饶你!你要三思!”
十三皇子笑道:“我的好五哥,你这等性格决然做不了皇帝,倒不如牺牲性命成全了小弟。待我登基大宝,定然大加追封,让你在九幽世界过得风风光光,滋滋润润,如何?”
万俟长老用手一指,镇北王立觉一股无形力道四面涌来,几乎要将他碾成一团肉饼!
齐承与戚泽对视一眼,戚泽自然要救,齐承是担心镇北王一死,丹鼎门在幽州的布置打了水漂,连累自家师徒地位不保,二人也无商议,同时双双出手!
千阴幡与大金刚神掌齐出,轰向那神秘人物万俟长老。那万俟长老见了千阴幡与大金刚神掌,不由大喜,说道:“好佛法!好神通!”言下之意,只是赞叹戚泽的佛法神通精妙,对千阴幡竟是不屑一顾。
齐承大怒,千阴幡怎么说也是平天道压箱底的道术,竟被那厮贬的一文不值,当即又加了两成法力输出,明知无用,只是为了争一口气而已。
那万俟长老忽的吹了一口气,千阴幡飞到中途,幡上所挂条条寒气忽然瓦解,归于虚无,下一刻整杆千阴幡也自崩散开来!
那千阴幡是齐坤传授的法门,齐承为了祭炼此宝,没少花费功夫,就算在丹鼎门中能拜入苦根道人门下,也得益于此宝甚多,谁知今日遇上硬茬,一口气便将千阴幡吹得片片飞散,成了一堆废物!
法器连心,千阴幡中有齐承祭炼的精血进去,一旦被毁,齐承立时心神受创,狂喷鲜血,倒飞而出!
万俟长老浑不在意,又对着那大金刚神掌吹了一口气,就将一道金色掌印亦是寸寸瓦解,散化无形。戚泽亦是受了反噬,不过他有小无相禅光护体,虽喷出一口鲜血,也不至于倒飞出去。
万俟长老笑道:“果然是大菩提寺正宗传承,正合用来喂养本座的蛊虫!”伸手一抓,发出一股无量吸力,要将戚泽吸走。
戚泽只觉一股大力涌上身来,当即就地端坐,运用小无相禅功对抗。无奈那万俟长老法力太高,远在他之上,根本抵挡不得,就见他身形受了吸力引动,一寸一寸向万俟长老划去。
镇北王被万俟长老的神通压得喘不过气来,浑身浴血,再过片刻,便要给压成了肉饼!
就在此时,只见一道掌印自王府之外飞来,裹挟无尽天罡之气,径自往万俟长老头顶拍落!
万俟长老微微抬首,疑惑道:“大天罡门?”来袭之人亦是金丹级数,与戚泽和齐承不可同日而语,其也要小心对待,当下将身一摇,本是一尊人形之身,竟然化为一头虫豸!
那虫豸有一丈长短,头生双须,背上一对透明薄膜,轻轻一震,发出金铁交鸣之声,居然腾空而起,迎上那道掌印。
此虫便是金盔虫的本尊,专以五金为食,汲取五金菁华,锤炼自身,练到极处,将五金菁华集于一身,周身刀枪不入,等闲的道家飞剑都奈何不得,实是厉害的紧。
金盔虫一出,立时向那掌印迎去,竟是不闪不避,结结实实挨了一掌,在半空中打了几个跟斗,复又落下,竟是丝毫无损!
戚泽忍不住咦了一声,那道掌印最是熟悉不过,正是大天罡门的大天罡六阳手,想不到大天罡门之人也来掺和一手。
那道掌印拍了一记,复又飞回,就见一道身影疾速飞来,身后还跟着一人,落在王府之中,那人喝道:“大胆魔道,竟敢残害无辜!”一道法力涌出,好歹解了镇北王之厄。
其人身后之人竟是慕容玄,向镇北王施礼道:“慕容玄救驾来迟,还请王爷恕罪!”
镇北王强自镇定,笑道:“慕容先生来援,本王已然感激不尽。不知那一位是谁?”
慕容玄道:“那是臣的胞弟慕容清,本在大天罡门学道,是臣修书将他唤来,王爷请放心,有他在,定然能勤王护驾,不令王爷稍有损伤!”
镇北王大喜,笑道:“原来是大天罡门的高徒,难道法力超群!好!慕容先生有心了!此恩此德,本王断不敢忘!”
慕容玄道:“些许小事,王爷何必客气!我慕容家受五毒教胁迫,着实做了许多错事,今日特来恕罪,还请王爷原谅则个!”
镇北王不知他说的甚么,却也顺水推舟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慕容先生终究是心向我虞朝至此一点,孤王便敬佩不已,以前之事,如过往云烟,过去便过去,不便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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