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皮囊之下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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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言锡起身拉开凳子,等她进去。
眼里含笑样子,让沈吟舟有种强烈的感觉——他是不是,应该有一点点喜欢他的?
她只敢自作多情地想象着,或许有一点点喜欢……
“你怎么还会唱戏?”贺言锡好奇。
沈吟舟回神,笑容清浅:“我妈妈喜欢听,我跟着瞎学的,不算会唱。”
贺言锡点点头,看着她,有些不太明白,她怎么又有点失落的样子?要怎么才能让她心无旁骛地,纯粹地开心起来呢?
铃声响了,见他坐着不动,沈吟舟问:“你下节没课么?”
贺言锡下意识点头:“有啊。”然后发现自己挡路了。
搓搓脸提神,起身前转了下指尖的笔:“笔借我用用,周三还你?”
“好啊。”沈吟舟跟他并肩走出教室,笑着挥挥手,“我去四楼上课,先走了,回见。”
“嗯,回见。”贺言锡跟着扬起嘴角,挥挥手。
沈吟舟上了两层台阶,再次转身,看着他时,有些紧张:“每层楼的开水房里都有一次性纸杯,你感冒了要多喝热水……我,我看你包里,没有保温杯。”
贺言锡微怔,嘴角的笑容逐渐放大。
他仰头看着她,笑着说:“好。”
那笑容,让她想起六年前高中校园里的贺言锡,笑容张扬而耀眼。
转身的瞬间,沈吟舟敛去笑容。拍拍胸脯长松一口气,眼中只剩下不确定的慌乱。
是她会错意了吧,任何人被人关心的时候,即便只是出于礼貌,也会开心地道谢吧?
沈吟舟,只是一个笑容而已,你不能再这么没出息了。
而且,说好了昨晚找你拿甜枣,最后不是也没来吗?她这样告诫自己。
沈吟舟又想起昨晚排练结束后,回宿舍时,遇到同样在等电梯的叶晓婉。
她们在大学至多算是点头之交,过去的经历让叶晓婉每次见到她后都对她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关怀,但她不想接受,总是推诿着。时间久了,叶晓婉也察觉到她无意结交,也就作罢了。
昨晚,是一年多来叶晓婉头次走进寒暄,先是问最近身体怎么样。
沈吟舟答:“很好,谢谢你的关心。”
叶晓婉不介意她的冷漠,闲聊着陪她走进电梯:“刚才我陪郑向东打球来着,跟贺言锡一起,不知怎么就聊起你了……哦,好像是贺言锡主动问的……”
她没有过多描述那些过往,只三言两语表达一个意思——贺言锡在打听你。
为什么呢?沈吟舟想起来了,贺言锡也问过她,身体怎么样了。
所以,她以为突然走近的距离,其实是贺言锡的善意促使的?所以才会在谣言事件时让夏子谦给她道歉,所以才会在她提前离场后赶过来找她……
沈吟舟从小见多了走心的、不走心的同情,她甚至惧怕着同情。
而贺言锡在同情她。
这样的认知让她昨晚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好不容易睡着了,又重复着前天的噩梦,梦里关于顾城和罗雨珊的情节少了很多,多的是罗雨珊和裴嘉年的撕打,还有两对有情人在历经分分合合的折磨后终成眷属的画面。
这些思绪始终困扰着她,让她刚才面对贺言锡时都放不下心里的包袱。
一步步踏上台阶,过了转角,又情不自禁停住脚步。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又以己度人了。
贺言锡的初衷,也许只是关心朋友而已,那一点点喜欢应该是有的,不过是朋友之间的欣赏,还上升不到男女之间的感情。
他不是叶晓婉,没参与过当年的事情,他的关心没有愧疚的杂质。
她就这么否认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也太片面了……
想到这,沈吟舟突然很想回去跟他补充一句——这几天烟也要少抽一些,咳嗽会加重。
走回转角的瞬间,沈吟舟缩回脚步。
她看到罗雨珊了。
贺言锡目送沈吟舟过了转角,才准备去二教。
转身就看到罗雨珊在他身后几步之外,脸上挂着玩味的笑,或者说挑衅。
刚才的温和荡然无存,他的五官清冷凌厉,不笑时,确实有种生人勿进的震慑感。
罗雨珊勾勾嘴角:“我可没打算偷听,只是路过而已。看来这个女生挺会讨你欢心啊?感冒了~要多喝热水~”
她故作夸张地模仿着沈吟舟的声音,加了些娇嗔。
同样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贺言锡只觉得矫揉造作,令人生厌。
“她应该很崇拜你吧?你应该很享受这种被仰视的感觉吧?”罗雨珊步步靠近。
直到自己的身子几乎贴着贺言锡,凑到他耳边低语,红唇微张:“你不觉得自己卑鄙么?你是真的喜欢她么?亏她处处维护你,刚才还关心你,你只不过是享受被她捧着的感觉罢了,是吧?我给你造成的伤害有这么大么?你都需要利用别的女生来走出情伤了?”
“罗雨珊。”贺言锡不退不进,两手插兜。
说话时,眼中尽是冷意:“你长了几颗痘痘,最近很焦虑呀?还是内分泌失调?亦或者,性生活不和谐了?跟你搞破鞋那人呢?今天忘了喂你吃药么?呵……是那人还没和他女朋友分手啊?他舍不得了吧?你呢?睡不着觉吧?自甘下贱的滋味儿,爽么?”
‘啪’的一声,整条走廊都安静了。
是罗雨珊动手了,巴掌落在贺言锡侧脸,留下鲜红的印记。
她高扬着下巴,眼眶泛红,几乎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特别爽~”
贺言锡用舌尖在口腔内顶了顶被打的发麻的那侧脸颊,嗤笑一声,直接走人。
“贺言锡你不是男人!你窝囊废!被戴了绿帽子你连屁都不敢放!!”罗雨珊歇斯底里,追着贺言锡离开的身影还想纠缠。
鞋跟将她绊倒,贺言锡也始终没有回头。
沈吟舟没想到会目睹这样的场面。
罗雨珊靠近、贺言锡不闪不躲时,她双手颤抖着,大脑直接推翻了刚才的一切积极想法,前两天折磨她的梦境似乎是要照进现实。
他们亲密耳语了多久,她就看了多久。
她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也不想知道……
直到那个巴掌将她唤醒,事情好像不是她以为的那样?
接下来的一连串谩骂,她已经可以想到那些听到的人在茶余饭后,会用怎么样难听的措辞,议论贺言锡。
分手就分手了,为什么非要闹成这样?沈吟舟心中愠怒。
上课铃响了,楼道里围观的人逐渐散去,罗雨珊还坐在原地哭。
“哭什么?不是你自己选的么?”沈吟舟蹲在她面前,递给她一包纸。
罗雨珊一把扫开,镶钻的美甲划伤了沈吟舟的手腕。
她扫了一眼,不甚在意,然后自己扶着墙艰难地站起来。沈吟舟旁观着,没扶她。
她说:“你一定很得意吧?贺言锡像扔垃圾一样把我丢掉,转头就跟你玩儿暧昧,你以为他是真的喜欢你么?呵呵……别天真了,他不过是享受被你捧着的感觉罢了,等他腻了,你也会像我一样,变成垃圾,被丢掉,再也不会多看一眼!”
“我和贺言锡没在一起。”沈吟舟因她‘诅咒’般的说辞气愤,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
生平第一次想用言语刺伤一个人,她也真的这么做了:“你恶毒地想搞臭他的名声,因为他没有如你预期中挽留你?还是因为他没有像偶像剧里的男二号一样,滑稽可笑地,为了男人的尊严,为了你,去找顾城决斗?”
“从前我以为,你的炫耀是因为真的幸福。现在我明白了,你的炫耀都是虚无,至少对你而言,你根本不确定他是不是喜欢你,对么?”
“事到如今,你还要用这种两败俱伤的方式诋毁他,侮辱他,你真的喜欢过他么?”
罗雨珊笑着,眼泪越来越多:“你懂什么?你根本不知道我付出了多少?!”
“为了让他能看见我,记住我,我想方设法问到他初恋女友的性格喜好,我用那么长时间去扮演一个我根本没见过的人!为了他我和家里人吵架,我说我不想出国!可是他呢?!我不过是找个人刺激他罢了,他就真的不回头了,再也不回头了……”
原来是这样,沈吟舟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
原来那天便利店的高傲模样只是故作姿态,原来罗雨珊也不是被他偏爱的那个,原来她的心境也曾和她一样卑微……
其实何必要来回试探呢?那天贺言锡拿她当挡箭牌,面子之外,其实心里还是在意罗雨珊的吧?
如果那天就把话说开,他们是否不会是这样悲剧的收场?
不会的。沈吟舟告诉自己。
无论罗雨珊找出什么借口,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她就是出轨,不是什么所谓的,为了刺激贺言锡。
沈吟舟越发相信罗雨珊那天的说辞,她是自私的,她只爱自己,她只是在为自己的背叛找借口罢了。
在她沉默的时间里,罗雨珊的情绪也平复了很多。
她捡回那包纸,擦干眼泪,闲聊似的,问:“我听说你和贺言锡是高中校友,你见过叶思凝么?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吟舟淡然:“漂亮,骄傲,自信,耀眼。其实无须模仿,你们本来就很像。”
“……是么?”罗雨珊有些错愕,愣了愣,展颜轻笑,“真可笑啊。我自作聪明地模仿叶思凝,追求他,跟着他的脚步。好不容易在一起,我又在意叶思凝在他心里的位置。这个想法就像一根刺,在我心里扎了两年多,呵呵……我根本不喜欢法学,也根本不喜欢辩论,刚上大二那年,我告诉自己,如果能和他在一起,我就继续留在法学院,如果不能……”
“你大概一开始就错了。”沈吟舟打断她,眼神是平常罕见的冷漠,“你凭什么把自己面对专业选择时的犹豫和懦弱都赖在他头上?又凭什么因为一段感情不如意就否定自己的前三年?至于模仿叶思凝……呵,是挺可笑的。”
“你应该还不够自信吧,或者还不够认清自己。你是在追求所谓的,为了爱情丧失原则?丧失自我?感动了自己之后呢?你的亲朋好友们心疼么?你自己舒服么?”
“至于你付出了多少,我不必要知道,任何人都不必要知道。喜欢谁,付出多少,都是个人意愿,何必要人理解?感情不是作秀,旁的人即便知道了,也做不了裁判。”
“我想你这么痛苦,大约是得失心太重,平常心太少。我走了,你自己去医务室吧。”
“你喜欢他么?”罗雨珊拉住她,眼神出奇地认真。
沈吟舟脚步微滞,回答:“那是我的事。”
“那如果我说,我准备挽回贺言锡呢?竭尽所能,不遗余力。”
沈吟舟回眸,稍作沉默,嗓子有些发干:“那是你的事。”
其实她很劈头盖脸把罗雨珊骂一顿……她凭什么厚颜无耻地认为贺言锡会接受已经出轨的她?凭什么想伤害就伤害、想重启就重启?她当贺言锡是什么?似顾城之流的垃圾么?
这些话,沈吟舟终究没有说出口。
因为,万一呢?
万一她还不够了解贺言锡,做出‘他不会回头’的判断是错误的呢?
万一罗雨珊确实也从那天贺言锡牵她手的行为里解读出了‘在乎’呢?
万一贺言锡发现,脱去叶思凝影子的罗雨珊,其实也很迷人呢?
上课铃响很久了,沈吟舟从教室后门溜进去,问旁边同学借了前半节课的笔记,一边抄写,一边听讲,一边把脑子里的万千思绪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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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宿舍,贺言锡看到夏子谦在吃甜枣,熟悉的盒子里已经不剩几颗了。
贺言锡一把夺过来:“你吃什么呢?”
夏子谦又拿两颗:“枣儿啊,舟舟给的。说是你们之前去的那家民宿的老板寄来的,你们啥时候一起出去玩儿了?咋还是三人行呢?你到底是自己想追舟舟,还是想帮老罗追?”
贺言锡懒得搭理他满嘴屁话,问:“她什么时候送来的?”
夏子谦不以为意,继续‘咔哧咔哧’吃枣:“哦,不是她送的,老罗带回来的。”
贺言锡的耐心逐渐流逝,又问:“老罗什么时候带回来的?”
夏子谦摇摇头,这个问题他真不知道,仍然‘咔哧咔哧’吃枣,就像这辈子命里缺枣儿似的。
贺言锡看到盒子里只剩两颗了,攥紧拳头,他多久没揍过夏子谦了?该有两三年了吧?
幸好罗非及时出现,解救了没心没肺的‘傻儿子’。
他刚洗漱完,擦着寸把长的短发,回答:“我昨晚十点多回来,在楼下遇见沈吟舟了,她说你要这枣儿,我就拿上来了。咋了?枣儿有啥问题?”
“问题大了,枣儿没了。”贺言锡气急败坏。
带着怒火把仅剩的两颗枣也近乎粗暴地塞进夏子谦嘴里,挠着头走来走去。
主要气自己昨天就那么睡过去,居然忘了这茬儿,今天也没想起来。但是沈吟舟今天早上怎么不提呢?她都专门送来了,还能忘?
陀螺一样转了好几圈,两手撑着直接跳上床,拿起手机,发消息。
沈吟舟收到他的消息时,正在宿舍洗手间里洗甜枣。
看到他问:‘你那里还有甜枣么?昨晚你让罗非带上来的,都被夏子谦一个人吃完了。’
‘没有了。’她回复。
然后端着盒子,去给舍友们分甜枣。
她的想法很简单,罗雨珊要挽回,那就去吧,也未必是坏事。
贺言锡答应了,她也好死心,反正罗雨珊本来就是他会喜欢的类型,不是么?
贺言锡不答应,说明她对他的了解没错,继续保持朋友的距离,也就很好了。
沈吟舟的回复太冷淡了,贺言锡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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