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初吻

　　节目顺序是抽签决定的，夏瑶运气不大好，抽到了第一个。

　　体育馆里一排排的都是人，主持人站在台上报幕，夏瑶抱着吉他站在舞台边，这是上了初中之后第一次站在全校人的面前，她并不喜欢这种被所有人注视的感觉，紧张的手心直冒汗。

　　“.......校园一股清风，是情窦的永恒，让我们有请初二一班的夏瑶，为我们带来《晴天》”

　　台下是掌声如雷，随后舞台上的灯光灭下，体育馆里渐渐安静下来。

　　大约过了十几秒，突然，一束光打在了舞台的正中央，罩在抱着吉他的少女身上，她身着白裙，安静的宛若一场恍惚的梦。只什么都不做，台下就已经发出了不小惊叹声。

　　夏瑶坐在早就备好的高脚凳上，一条腿曲起踩上凳子下的横扛，让吉他抵在腿上。

　　准备就绪后夏瑶用指尖拨起琴弦，前奏就从弦上飘起，通过话筒传到了现场的每一个角落。

　　夏瑶担心自己会弹错，所以一直低头看着琴弦，大多数人只能看到一个侧脸，她略低着头的样子看上去很专注，透着一股清冷又干净的感觉。

　　李文亮搬着凳子挪到陈子昂旁边，感叹道：“难怪你喜欢夏瑶呢，够纯。”

　　陈子昂踢他，“滚！”

　　当夏瑶嗓音传出来的时候，现场窒息了一瞬，随后响起惊雷般的掌声，还有人鬼叫起来。她唱歌的声音很小，但和吉他融合在一起，有说不出的婉转灵动，衬得整个人干净的不夹一丝污垢。

　　一段唱完，周围的人欢呼雀跃，鼓掌叫好，而俞川却安静的坐在台下，隔绝了周围燥热的氛围，他抬头望着舞台上的夏瑶，眼里像是落入了星辰大海。

　　表演快结束的时候俞川站起来，从大家凳子挨着凳子的缝隙中挤了出来，往后台的方向走，一路上眼睛都长在夏瑶身上。

　　表演结束后，夏瑶刚去后台放了吉他，一转身脑袋就撞到了俞川胸口，夏瑶抬头看他，眸子澄澈干净，她后退两步，问：“你怎么在这？”

　　俞川没说话，一只手握上夏瑶的手腕，拉着夏瑶出了体育馆。

　　“俞川你干嘛？”夏瑶想挣开他，但俞川的手跟钳子似的抓的很紧，一点都不松，夏瑶后来就干脆放弃了，任由他牵着。

　　俩人走在操场的塑胶跑道上，过了一会，夏瑶还是没忍住问：“俞川，你带我去哪？”

　　俞川脚步一顿，他也不知道要带夏瑶去哪，反正就是想找个只有两个人的地方呆着，今晚的夏瑶夺目的过分，他不想给第三个人看。

　　他松开抓着夏瑶的手，“我.....我也不知道。”

　　夏瑶看看自己的手腕，已经被抓出几道手印了，她轻轻揉着，良久后叹了口气，像是妥协，她转身往看台的方向走，俞川在后面跟着。

　　夜空中，月亮昏晕，星光稀疏，看台后面是一片树林，有虫鸣和蛙叫，不远处的体育馆传来一阵阵欢呼声，衬得这里更加静谧。

　　夏瑶在看台上坐下，她听到俞川说：“夏瑶，我今天........非常感动。”

　　他语气真挚，没了平时跟自己讲话时死皮赖脸的模样，仔细听，声音都好像有些颤动。

　　俞川站在夏瑶身边，月光投下的俞川的影子刚好打在她身上，她抬头看他，这一看心都漏了半拍，月光映在他的半张脸上，眼角竟然有几点泪光。

　　夏瑶像是被那几点水光烫到了，匆匆收回目光，低着头问：“为什么感动？”

　　俞川也在她身边坐下，“因为......你为我唱歌了呀。”

　　夏瑶放在裙子上的手不自觉地揉搓起了裙摆，脸上倒还是一副面不改色的模样，“你好不要脸，我明明是唱给全校人听的。”

　　俞川低笑了起来，肩胛骨都跟着颤抖，等笑完了，周围又回归宁静，他看向夏瑶，目光炽热，对她说：“夏瑶，你知道吗？一个人厚着脸皮没羞没臊地去喜欢另一个人的概率一生只有一次。”

　　夏瑶重新低下了头，轻轻“嗯”了一声，她想了一下，接着说：“俞川，你想过以后吗？”

　　这个问题问的出其不意，俞川怔了一下。

　　想过啊，我这么喜欢你，怎么可能没想过呢？但是.......

　　“夏瑶，你是不是想考一中？”

　　夏瑶猛地抬起头看他，俞川的问题听在她耳朵里就好比“你是要前途，还是要我？”，夏瑶眼里的光渐渐暗淡下去。

　　她刚想说不是，就听到俞川说：“那我陪你一起上一中好不好？我想再多陪你四年。”

　　夏瑶心头一颤，心里的冰山被暖的化成了汪洋，但还是嘴硬，冷冷的问：“你考得上吗？”

　　俞川往后一靠，胳膊肘撑在后面一级台阶上，笑着说：“我要是没考上，那就是我不想。”

　　夏瑶偏过头看他，这样的俞川带着几分傲慢，有着这个年纪少年独有的恣意轻狂，那股自信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夏瑶看得有些移不开眼，心里渐渐冒出了疑惑，她开口问俞川：“你为什么喜欢我啊？”

　　“嗯？”俞川没想到夏瑶会问这种问题，说实话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夏瑶，就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夏瑶的场景，可能异性相吸？可能一见钟情？反正他自己也说不清。

　　“就.......我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在饭点下楼梯的时候吧，那时候沈晴也在，然后我被你撞了一下，我就回头看啊，然后......你知道吧？有些人你看第一眼就会觉得以后会有故事，我发誓我不是看你长得好看才这么觉得的。”说着俞川还竖起了三根手指放在头顶。

　　“然后你跟我道歉，我就觉得......这女生还挺有礼貌的，然后就想起来你好像叫夏瑶，沈晴那喇叭经常念叨的，反正沈晴把你吹的挺神的，什么成绩贼好，心软，长得好看，还善良.....总之就是三好学生中的三好学生，女神中的女神。”

　　“然后那天中午在食堂的时候看到你被老王训，我当时挺吃惊的，觉得你这种好学生不应该是被老王捧在手掌心都怕化了的那种吗？我就抱着看热闹的心理站在旁边看了一会，结果发现.......你跟我想的挺不一样的，嗯.....带刺儿，特别刚，特别犀利......但是吧，又觉得很有道理，就觉得你身上有股狠劲，反正跟一般女生不一样，就觉得你挺特别的.........”

　　夏瑶听得很认真，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微垂的睫毛轻颤，脸上不自觉的带着淡淡的笑，在嘴角旋起一个浅浅的梨涡。

　　俞川盯着她看，说着说着就没声了。

　　夏瑶见半天没动静，疑惑地转过头看俞川，刚把脸转过去，就有两瓣微凉的唇贴上了自己的。

　　夏瑶蓦地睁大了眼，脑子里掀起一阵惊涛骇浪，随后是长久的空白，整个人都僵住了。

　　“说了这么多，好像都没有见色起意这四个字来的准确。”俞川几乎是贴着夏瑶的脸说的，气流喷在脸上，惹红了夏瑶的脸。

　　俞川原本只是想蜻蜓点水般的落下一个吻，但试过之后才知道，有些事情是根本控制不住的，浅尝辄止什么的都是狗屁。

　　他右手覆上夏瑶的后脑勺，重新吻了回去，力道比第一次重了许多，在感觉到俞川舔了自己嘴唇一下地时候，夏瑶猛地一颤，总算是拉回了思绪。

　　她推开俞川，刷的一下站了起来，用手背挡着自己的嘴巴，满脸羞愤地说：“你、你是流氓吗？！”

　　俞川站起来，夏瑶赶紧后退几步，“你别过来，你、你就站那，你别动！”

　　俞川低着头笑起来，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夏瑶羞红了脸，转身跑下看台，一路跑进体育馆厕所的隔间里才停下来，然后捂着砰砰乱跳的心口，独自抓狂。

　　俞川用食指摩挲着自己的唇，一路呵呵傻乐着走回了体育馆。

　　操场重新归于宁静，只是比来的时候多了一朵玫瑰，那玫瑰被人扔在了垃圾箱上，原本殷红的花瓣被清冷的月色一照，突然显得有几分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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