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二节第九章

“穗青啊，你爸爸病了……”

        放下电话，秦穗青陷入了无尽的沉默里。

        秦穗青犹记得，五岁以前，父母还是很恩爱的，直到五岁那年的中秋节，他们大吵了一架，没多久就离婚了，秦穗青被判给了秦馥娴，她不让秦钰见秦穗青。

        后来秦馥娴嫁去法国，秦穗青跟外婆一起生活，外婆有时会让秦钰见他，秦穗青的童年，几乎让外婆和秦钰填满了。

        至于后来外婆去世，秦穗青被接去法国，他真的很伤心，既想外婆，又想秦钰。

        可那时候的秦穗青，还是对秦馥娴充满憧憬的，甚至在她不在的五年，他自学法语，就是为了有一天可以去法国找秦馥娴。

        可是数不清的失望，有一天是会转化成绝望的。

        秦穗青觉得秦馥娴根本不爱他，甚至恨他，她只会逼他。她把他送去学校，就撒手不管了，不管秦穗青被歧视，被孤立。原本那么阳光的他，只能呆在学校的角落里，被迫当一座孤岛。

        所以当有一天，一群高年级的人找上他，说要带他一起玩，秦穗青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忙不迭地就答应了。不管他们是带他抽烟、喝酒、打架、还是滥用药物，他都一一答应，他只觉得，只要有人理他，他就很幸福了。

        后来那件事，他落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甚至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被创伤后遗症所困扰。现在的过敏反应，就是由此而来。

        那是十六岁的那个夏天，那群高年级的学生带秦穗青出去泡酒吧，玩到一半，他们说去找乐子，秦穗青吃药吃得晕晕乎乎，也跟了去。结果，他们奸︴杀了一个便利店女孩，将所有罪名推到了秦穗青的身上。

        秦穗青记得很清楚。那天他们他们去调戏、强迫那个女孩子，并要求他加入，秦穗青不肯，他们就把他打了一顿，他痛得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他躺在便利店的后巷，身旁是那个女孩。她不着一丝，满身伤痕，有刀伤也有挫伤，躺在血泊里。她睁着眼睛，苍白的脸，他一回头就看见……

        “不是，我没有杀她……我什么都不知道……妈妈，我没有，你相信我……”秦穗青哭着。

        “你活该。”秦馥娴开口就是冷冷的三个字，那一瞬间，秦穗青几乎心碎。

        “想捞你出来，我有的是办法，只要你答应我，和你爸断了联系。”

        从此秦穗青成为了秦馥娴的扯线玩偶，她要他做什么，他都去做，他再也不想去追求，那所谓的，没意义的，爱。

        大概是一年半以前，秦穗青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那头，是他日思夜想的声音：“小穗，我是爸爸。”

        从那天起，秦穗青开始着手准备回国的一切，他提交了恢复国内国籍的申请，开始自学国内的法律，他想，他要逃离秦馥娴。

        申请一直没有通过，秦穗青清楚这有多难，但是他愿意等。但这一天，他接到大伯的电话，他说秦钰病了，中风，瘫痪在床。秦穗青知道，也许这一次，申请很快就能通过，可为什么，是要用爸爸的健康来换。

        他情愿啊，他没有来过，不必经历伤痛，世界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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