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泰来由否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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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卿和史卿,那日你俩都说朕这病是劳累的缘故,可是怎得朕服了这么几顿药,一丝都不见好转,还越来越重了?”明帝努力打起精神,质询着两位太医,声音是她自己都能听得出来的虚弱与暗哑。
太医令秦梦菲和太医正史燕梦都是她信任的,医术一向也算得上高明,她初始把自己的病症交于她们,是完全放心的,此刻却有些不敢相信她们了。
秦史二人似乎都被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地上前一步道:“请让微臣再给陛下诊诊脉看。”
两个说完就轮流诊脉,诊完后却又互相看看,都皱着眉头不说话。
明帝好容易耐着性子等着秦史二人诊完,她俩却又神情凝重蹙眉不语,不由得着急起来:“有话跟朕实说,别吞吞吐吐的!”
她平日里待臣僚算得上宽厚,很少疾言厉色,但比起对后宫终是缺了几多耐心,此刻身虚气短,只想快些知道病情,这秦史二人偏偏如此拖拉犹豫,她只觉仅有的耐心要被耗完了,“朕这病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俩这般欲说不说,是要让朕撤了你们换新人吗?”
“陛下”,秦梦菲拱手施礼,“陛下圣疾只有二因,或者是因劳累过度,或者是那助孕药的缘故。若说劳累过度,陛下身体一向康健,染下小恙或许是有的,可不应如此严重;若说是那助孕药的缘故,陛下与陈大人一同服用助孕药,陈大人安然无恙,陛下却病重至此。臣不能断定陛下究竟是因何得疾,也就不敢轻率用药,眼下用的都是些温良的药材,且未敢足量,陛下才会觉得毫无起色。臣这就和史太医斟酌着调整下药量,还请陛下耐心些,您才病了三天而已,俗语说得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您莫要心焦,且再养两天看。”秦梦菲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出语安抚她。
明帝听了,用头脑中仅有的清明思索了一瞬,快刀斩乱麻:“若朕的病是那助孕的药引起的,你两个调整药量有什么用?以朕看,不如直接按药有问题考虑,另开方子另配药。”
秦梦菲闻言便抱拳施礼劝谏:“陛下三思!倘若那助孕的药没有问题,臣却按此开方,只怕是要谬以千里了,倘若有个万一,只怕会断送了陛下的性命啊!”
史燕梦也跟着劝道:“以微臣愚见,陛下还是再等等看吧,微臣听说两位相国已经飞鸽传书给尚公子了,陛下得了尚公子的回复再换药方比较稳妥。”
明帝闻言就忍不住反驳道:“朕按眼下的方子吃下去,就不断送性命了?朕方才就觉得病势沉重,要上姚天了。还等尚公子的回复比较稳妥,等尚公子的回复到了,朕怕是已经驾崩多时了。以朕看,秦卿和史卿也别磨蹭了,径直换药方吧。”
秦梦菲和史燕梦互相看了一眼,都恳切地喊了一声:“陛下三思啊!”
秦梦菲说完还补了一句“陛下坚持这么做,一旦有闪失,臣如何担负得起啊?”
明帝只觉胸口仿佛压了块石头,呼吸越来越困难,实在是跟这秦史二人说不了废话,便果断地道:“朕没时辰三思了,就这么着吧,二卿去改方子吧,朕待会儿就给两位丞相下旨,一旦朕有事,不得追究你二人的责任!”
秦梦菲听了便沉默了下来,史燕梦则继续追问道:“陛下要臣二人换方子,此事皇后知道吗?臣请求见皇后殿下请示。”
明帝皱眉,不想让安澜担责,她方才特地把安澜支去庆寿宫光天殿给她向先帝祈福,此刻怎么会让秦史二人见到安澜呢?她大口呼吸了两下,方才沉声道:“此事皇后不知情,你二人给朕记住了,这换方子的事是朕自行决定,与皇后和后宫众位君卿全都无关!便是朕宾天了,有人拿剑问你二人,你二人也须如此讲!倘若你二人故意陷害皇后,朕必让人处死你们两个的夫郎!朕说到,必做到!”
秦史二人都是爱夫郎胜过性命的女子,想要警告到她们两个,只有以她们的夫郎做要挟,她方才已经唤了两个心腹侍卫,吩咐她们暗中盯着秦史两家,一旦她有事,便将秦史二人的正夫接到只有她才知道的秘地住着。
秦梦菲和史燕梦听了,互相看了看,脸色都暗淡下来,明帝见状便知道她二人此刻心情沉重,微微叹了口气道:“秦卿、史卿你两个侍奉朕多年,岂能不知朕的脾气?快去改方子吧,倘若朕能逃过此劫,卿二人各得荫一女为官。”
做了多年天子,她深知欲使人做险事,必许之以重利的道理,秦梦菲和史燕梦是皇家太医,听上去极其风光,王公大臣见了她二人也都笑脸相待,富商百姓想要请她二人医治,更需备上重金,然而实际上,两人品级都不高,秦梦菲是从七品,史燕梦是正八品,这样的品级根本无法荫女,可她俩的大女儿都已长成,又都不肯跟着母亲学做大夫,快要二十岁的女儿家每日里闲在家里靠母亲养活,秦史二人烦恼不已,不止一次地跟朋友发过牢骚,此刻她将两人心上的老大难给解决了,不愁她俩不动心。
果然秦史二人听了,再次互相看了看,秦梦菲还算稳得住,退后一步向她一躬到地算是致谢,史燕梦则激动得一撩衣袍行了个跪拜礼:“臣谢陛下圣恩,陛下厚爱,臣无以为报,倘若陛下不起,臣愿从陛下于九泉。”
真是个榆木疙瘩,只想着从朕于九泉,不想着怎么救朕,明帝喘了口气道:“二位贤卿去商量方子吧,半个时辰后,朕要服上新药。”
秦史二人退出去后,明帝便萎在榻上养神,她今日本就精神短少,跟秦史二人说了这么半天,耗费了不少气力,人一放松就朦朦胧胧地就睡着了。
“陛下,陛下醒醒,该服药了。”耳畔是谁在喊?澄之?明帝眉头微皱,睁眼一看,果然见江澄身着朝服站在榻前,她有些奇怪:“朕不是吩咐了小莫,今个儿不准后宫君卿来侍疾,澄之怎得来了?”
话一问出口,明帝就反应过来江澄必是从北门进来的,安澜一走,她就吩咐小莫拿着她的令牌守在皇仪宫的南门,不准后宫众人过来,却忘了派人把守通向前廷的北门。
“陛下身边终究要有人服侍啊,臣来都来了,陛下就莫赶臣走了。”江澄看着她,话说得颇为诚恳,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畏惧。
真是个死心眼,朕殿里有的是宫侍,用得着你来?而且胆子越来越大了,明知道朕有禁令,还要闯进来,明帝很有些无奈地瞪了江澄一眼,故意越过他看向四周,却见江澄身后是秦梦菲和史燕梦,此外再无旁人,药碗都由史燕梦亲自捧着。
“这是怕宫侍们被朕连累,把他们都打发了下去?”头脑虽然不甚清醒,明帝却仍旧猜到宫侍都不见了的原因,并且判断出来这么安排必是江澄的主意。
“陛下圣明,洞若观火。”江澄笑着恭维她,神色如常,跟身后一脸凝重的秦史二人相比,显得相当轻松。
明帝暗暗点头,澄之比前两年有城府了,前两年简直是把所有的事都挂在脸上,让她总是忍不住担心他会被人欺负。
“陛下,这是新方子煎的药,陛下请用。”秦史二人并不理会她和江澄之间的对话,史燕梦把药碗递于秦梦菲,秦梦菲半弯着腰等着她服用。
“扶朕起来”,药碗仍在散发热气,但明帝很有些迫不及待了,便看着江澄吩咐道。江澄上前扶起了她,史燕梦很有眼色地走过来把软枕给她逐个放好,江澄这才接过秦梦菲手中的药碗。
江澄不是个会服侍人的,喂药的动作很有些生疏,不是偏快就是偏慢,好不容易把速度放匀了,却又一勺子满一勺子浅的,秦梦菲和史燕梦初始没说什么,待江澄喂到一半的时候,秦梦菲就开口调侃道:“江相拿勺子的动作,一看就是十指不沾三春水,平日里一点家事都不干的。”
明帝听了,不待江澄回答,就瞥了秦梦菲一眼,“江卿忙朝政都来不及,做家事做甚?”秦梦菲闻言就讪讪地笑了笑,不再说话。
药饮完了,秦梦菲把药碗接了过去放在一旁的小几上,江澄拿起小几上的蜜饯:“方才慧卿派人送来的,陛下尝尝看喜不喜欢?”
明帝摇头:“朕今个儿不想用这蜜饯,江卿让人收起来吧。”柔儿做的蜜饯,她岂有不喜欢的?可她一旦有个长短,只怕有心之人会顺藤摸瓜追究柔儿。
江澄见她如此说,并不坚持,起身把蜜饯端了出去,却又很快地折了回来,看样子并不打算离开。
明帝颦眉,“朕这里无需江卿服侍,江卿请去处理公事,秦史二卿留下照料朕即可。”
“陛下,臣怕陛下用了新药方会有异常,还是让臣留下伺候吧。”江澄闻言看着她请求,声音中很有些哀恳的意思,听得她心头大为不忍,却仍坚持着不肯松口,“江卿这意思,朕服此药方定有危险不成?果然如此,江卿留在这里又能做什么?江卿一不懂医理,二不懂药性。”
江澄听了,果然怔住了,神情讷讷的,看上去很有些不安的样子。明帝微微叹气,不是她狠心,非要赶他回去,实在是面前这傻子以男子之身,做了左相,推动朝廷颁布新户婚法,为男子争取权益,不知触动了多少人的利益,朝野上下想要除去他的人不知有几,他便是全然置身事外,她都未必能在过身后保他周全,他还要留在这里,给政敌们送靶子?他便是不爱惜自己的性命,也当想一想小皇子,永和那可怜的孩子,无母无父,要怎么长大?
“陛下,臣夜里已把今日的公务处理得差不多了,柳相此刻在政事堂里坐着,若有新的公务,柳相会处置的。”江澄呆了片刻,却并不告退,似乎不懂她的意思,用一双有着重重的黑眼圈的眼睛瞧着她,认认真真地跟她顶嘴。
明帝越发皱了眉,江澄容貌不出众,但不管是脸庞五官还是身材体形都没什么大的瑕疵,属于那种乍一看不惊艳,细看下却也挑不出什么大毛病的类型,这两年更是注重保养,日常瞧着不怎么显年龄,此刻却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一脸疲惫。他这是当自己还年轻吗,这么放心大胆地糟蹋自己?
“江卿留下,秦史二卿去外间坐着。”药劲儿还没上来,明帝此刻没什么异常的感觉,却也没什么气力,只想即刻再睡上一觉,既赶不走江澄,便简单了当地逐客。
“陛下要躺着吗?”许是看她气力不足,江澄在秦史二人一离开,就轻声询问她。
明帝微微点了点头,江澄便上前来扶着她躺下,躺下后,她闭着眼睛休息了半盏茶的工夫,觉得力气略微恢复了些,这才换了称呼指责他,“朕病着,澄之不用取悦朕就随心所欲了?这眼圈黑得,夜里根本没睡吧?”
“陛下恕罪,臣侍没有轻慢陛下的意思,只是夜间安排官员休假的事忙得久了些,就没来得及休息,臣侍中午就回去补觉。”江澄低声认错,声音里却听不出几分惶恐。
果然没有睡,明帝心口微疼,又觉他的态度太过冥顽,“哼”了一声道:“不必等中午了,澄之这会子就补觉吧,喏,那个小榻看见了吧?躺上睡着,没两个时辰不准起来。”
“陛下?”江澄睁大了眼睛看她,她此刻疲乏无力,哪有精神跟他啰嗦,坚持着瞪了回去。
片刻后,明帝满意地看着江澄转身走向了小榻,和衣躺在了榻上,又盯着他看了片刻,便觉自己精神越来越不足,闭了眼睛休息,没多大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睡梦中只觉自己到了一处极热的所在,看情形是坐火山,烈焰滚滚,火云灼灼,热得她浑身出汗,只想将衣服全都除去,跳到冰湖中清凉一会儿,姚天解人意,旁边就有个冰湖,她二话不说就跳进了冰湖,初始凉爽,没多大一会儿就冻得打哆嗦,到后来只觉整个人要冻僵在冰湖中了,意识即将消失的时候,听得有人在她耳边轻轻地喊“陛下,陛下,臣侍这就来,陛下莫抛下臣侍”,她听得心里头大急,这人真不懂事,这冰湖有什么好来的,她都快要冻僵了,他还要跟着过来,一急之下,就用力从冰湖中挣扎。
这冰湖又冷又深,她很费了一番力气,才从冰湖爬上岸来,躺在岸边的草地上喘气,才休息了片刻,就见草地上乌云滚滚,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暴雨裹挟着冰雹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鸡蛋大的冰雹打在她的脸颊上后背上,疼得她龇牙咧嘴,只好努力奔跑,想要躲过冰雹的袭击。不知跑了多久,在她疲惫不堪的时候,终于进入了一处鸟语花香的森林中,这森林里到处都是从未见过的花木和长相独特的异兽,看得她流连忘返,正沉醉间,却又有人在喊陛下,而且还不止一个,她心头烦躁,朕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一处仙境,你们喊朕做什么?然而那呼喊的声音却是坚持不懈,大有不将她从仙境中叫走,就不停歇地意思,她只好回应了一声:“喊朕做什么?”
“陛下醒了,陛下醒了”,“感谢姚天,陛下终于醒了”。
明帝愕然,迅速地睁开了眼睛,却见林从在左,沈知柔在右,两个人睁大了眼睛一眼不眨地看着她,对面小榻上的江澄不知去了哪里,但她此刻也顾不得询问,只吩咐道:“喊太医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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