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临别

上次的生物竞赛结果出来了，毫不意外地与焉拿了金奖，被要求准备去参加市级的比赛。听闻这个消息，江执担起了男朋友的职责，陪她一起去。

        江执有女朋友这个消息在两大高校中传开，本想低调恋爱的与焉忽然因为江执大张旗鼓地陪她上了凉城一中租的大巴而再一次一举成名。江执毫不在意，习惯了别人对自己的目光，自然地牵起与焉的手，好像要向全天下宣示主权。

        大巴上，与焉被车晃得头很晕，江执抬手将她的脑袋扶到自己的肩膀上，“睡一会儿会好一点”他握着与焉冰凉的手轻轻出声。

        大概开了两个小时，终于抵达了考场。

        “头晕不晕”江执弯下腰，给她轻轻揉着太阳穴，“能考试吗”

        与焉摇了摇头，“没事，这个考试可以提前交，我写完就出来了”

        江执点了点头，有些担忧，“好”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与焉拿着笔袋走出了考场，不远处的江执手里拿着一杯奶茶，有她喜欢的芒果，还加了几勺珍珠，有点奇怪的搭配，但她挺喜欢。

        江执牵起与焉的手，“考得怎么样”

        “还行”

        “以后是不是就要喊你与医生了”

        与焉笑了笑，“是不是医生，都是与焉”

        你的与焉。后半句她没说，她害羞。

        大巴上，与焉悄悄趁着江执睡着，在他手心一笔一划地写了四个字。写完，笑了笑。

        ——你的与焉。

        后来，听田修说，与焉成功拿下了保送的名额。

        也听说江执在隔壁学校又被女生告白……

        也听说江执又拿下了隔壁学校的年级第一……

        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与焉和江执也在一起将近三个月了，都说三个月就能看出两个人合不合适，与焉不太相信这个。

        学校里，因为即将放寒假，同学们兴奋的小火苗逐渐燃烧起来，尹思思也跟着兴奋起来。

        “再过几天就是除夕了，终于熬到放假了”

        放学，江执依旧在一中校门口等着与焉，与焉像个得了糖的小孩儿便朝那个身影走过去。自然地十指交扣，走在路上。早恋这个问题田修找与焉说过，江执也被老师找过，但因为两人都没有因为谈恋爱耽误学习，索性学校也格外开恩，表示不追究。于是，这一对就成了两校皆知的金童玉女，就连学校都不管，一时间风头无两。

        “除夕准备去哪里玩”江执每次这么说，大概就是已经计划好了。

        与焉笑了笑，“听你的”

        江执宠溺地笑了笑，“行，给你卖了”

        “卖给谁，谁会要？”

        “我”

        除夕前一天，赵女士回家了，她慌慌张张地进门又慌慌张张地出门，与焉甚至来不及询问怎么了。

        除夕当天，与焉完全没有想到起床后听到的第一句话是来自母亲几乎是通知的语气跟她说：收拾一下，今天晚上就走。

        母亲向来雷厉风行，做事不拖泥带水，也丝毫没有注意到她在听到这句话之后露出的惊愕的表情。

        与焉一直都知道自己会在将来的某一天离开这座城市，然后或许永远都不会来，可她没有想到会这么快，来的时候想离开，可真到离开的时候却发现心里有了牵挂……

        “这次去哪”

        母亲眼神也没给她一个，自顾自地收拾着东西，“去你阿姨家过年，这边应该不会再回来了，我已经把房子退了”

        女孩儿愣了愣，脱口而出的抱怨，却被她接下来的一番话堵住了。

        “你姥姥最近被社区查出来患了阿尔默滋，她一个人不行，我准备过去照顾她，平城的学校我也帮你看好了，重新回那个班级继续上课，一切都跟原来一样。”

        不一样了，都不一样了……

        赵女士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跟她说，甚至没有问过她好不好，乐不乐意，就全部一股脑塞给她。来也是，走也是。她就像一个物品被带来带去。

        与焉什么都没说，从房间换了身衣服就出了门。

        背后是母亲不依不饶的骂声。

        “干嘛去，让你收拾东西！”

        与焉照旧来到游戏厅，乔江潮见到她，笑着熟稔地打招呼，注意到她脸色不好关切地询问。女孩儿浅笑着回应，只问江执来了没有。

        乔江潮忽然咧嘴一笑，眼神示意女孩儿看身后，还不忘调侃，“喏，你男人~”

        与焉脸红了红，转身就看见那个少您，他依旧是那么意气风发，脖颈间的一颗小痣因为说话带动得喉结的上下滚动，嘴角带着邪邪的笑，一双挑花眼就那样微微笑弯着看着她，“找我啊？”

        她不想一上来就跟他说不太愉快的消息，至少对她来说是这样的。

        江执见她脸色沉下去，转眸看了眼一旁的赛车游戏机。

        “去玩玩？”

        与焉点了点头，“好”

        江执玩儿赛车依旧如同往常一样游刃有余，又一次打破了与焉上次来这边创下的最快记录。可反观与焉这边，她今天心思似乎很重，完全没有心思好好玩。

        江执索性关了游戏，转身面向她，“出什么事了”

        江执本以为是女孩儿被人欺负或者说是跟家人吵架了，正想着要不要义气地给她报仇或者安慰她，却没想到女孩儿淡淡的几个字，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心梗以及窒息。

        “我要走了，今晚”

        江执一直都知道，他一直都知道与焉会离开，会从他的世界彻底抽身离开，可他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不知道过了多久，空气沉默了多久，江执终于收敛起情绪，忍着心疼，淡淡出口。

        “不回来？”

        “……不回来”与焉闭了闭眼，抬手擦掉脸颊的泪水，“我们分手吧。”

        江执闭了闭眼，又迅速睁开，“之前不是说想去滑冰。”

        与焉忽然抬眼看向他，他神色没有异常，依旧那样笑着看着她，可是桃花眼似乎不会再弯弯地看着她了。

        江执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毫不犹豫地挂断，与焉有些犹豫，“…你，不接吗”

        他一惯不喜欢好好跟她说话，戏谑地笑了笑，“今天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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