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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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安走到长桌前开始研墨,所有人都伸着脑袋看向他。
“有点意思!”颜羡臣见到曹安研墨的姿势,突然笑了起来。
很多人都觉得研墨是件简单的事情,但只有真正热爱书法的人才知道,研墨也是很有学问的。
所以在他见到曹安研墨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和所有人都小看了这位四皇子殿下。
首先是倒水,根据需要书写的内容来决定水的多少,不宜过多,也不能太少,光是这一点,没有大量研墨经验的人,根本就掌握不好。
其次是拿墨,拿墨时,食指要放在墨的顶端,拇指和中指夹在墨条的两侧;磨的时候要轻,按下去时稍微重一点,磨墨要慢,用力要匀。
然后是墨身,墨身要垂直,要重按轻转,先慢后快,不可性急。研快了墨汁粗,而且浓淡不匀。
如果研墨时,听到沙沙响声,说明墨的质量不好,其中含有杂质或砂子,应及时剔除,否则损墨伤砚。
这也是为何都说,磨墨叫闺秀少女来磨最为合适就是这个道理。
最后就是研墨的方法,这一点众说纷纭,有人说只能打圈,不能直来直去或者斜着磨,但也有人就喜欢直来直去,不喜欢打圈。
关于这点,颜羡臣觉得个人有个人的喜好,只要最后出来的墨汁能符合个人使用就好。
很快,研墨完了之后,曹安并没有直接提笔,而是先将墨汁倒进另外的器具,然后让一旁的太监将砚台拿去清洗。
这一点又让颜羡臣和不少懂书法的人点头,因为经常使用的人都知道,墨汁不可置放砚池,以免胶黏着砚池,干燥后不易取下。
曹安身为皇子,却能有这样的细节,可见其平日里没少练字。
五皇子曹宇则是有些懵,他也会书法,而且还不错,但是平日里练字的时候,都是有人伺候着,根本不需要他亲手研墨。
他要做的就是直接提笔书写而已。
很快,众人想看的重点来了,只见曹安在笔架上挑选了一支狼毫,轻沾墨汁之后,开始挥笔书写。
见到曹安挥笔,颜羡臣便不自觉的上前观看,只见曹安的眼神专注而认真,仿佛在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只有他和他手中的笔。
他那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握着笔杆,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仿佛在弹奏一首优美的乐曲。
随着笔动,一个个“寿”字跃然纸上,他的书写速度并不快,但每一个字都写得十分认真,颜羡臣深呼了一口气,但是随即似乎又怕打扰到曹安,连呼吸的动作都放缓了下来。
所有人都安静的看着正在书写的曹安,就连皇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很快,最后一个“寿”字写完,放下毛笔之后,曹安才朝着皇帝躬身行礼道:“父皇,儿臣已经写完了!”
“好!”皇帝还没有开口,站在他身边的颜羡臣就脸色潮红的大喊了一声,双眼紧紧的盯着墨汁未干的“百寿图”,说道:“当真是好一幅百寿图!今日让老夫大开眼界!”
曹安被他吓了一大跳,自己刚才可是和皇帝在说话,您老这么一搭茬,搞的我好像在称呼你父皇一样。
和曹安有一样想法的人不少,所以众人都为他捏了一把汗,若是皇帝怪罪下来,颜羡臣就要糟糕了。
不过皇帝似乎并不介意,而是笑眯眯的说道:“颜卿觉得此图如何?”
颜羡臣一愣,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行礼道:“陛下恕罪,刚才臣观四殿下的字有些入神了,所以……还请陛下恕罪!”
“无妨,爱卿的为人,朕难道不知?”皇帝一脸笑容的说道:“不过安儿这字如何?”
“字好,图更好!这一百个寿字,用一百种字体写出来,正适合今日的日子,是对陛下最好的祝福!”颜羡臣赶紧说道。
这个时候他自然是选好的说,否则皇帝追究起来,他就惨了。
“好好好……老四这次是费心了,朕都还不知道,你居然写的这么一手好字!”皇帝似乎有些开心,还特意对曹安夸赞了一句。
全场最不开心的就是五皇子曹宇了,他感觉自己就像个耍猴戏的,做了这么多,结果成全了曹安。
太子和三皇子都是一脸的笑意,虽然他们的礼物并没有被皇帝喜欢,但是老五的计谋没有得逞,这也是他们乐于看到的。
而那些原本看热闹的大臣,也转变了风向,纷纷夸赞起四皇子起来。
曹安也是一脸的笑意,假装得意的开始高谈论阔起来。
他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出些风头,并不是真的想要参与到夺嫡的旋涡之中去,只是希望引起皇帝的注意,然后趁机获得封号后滚去封地,如此便能天高皇帝远,做一个斗鸡走狗、游手好闲的富贵王爷。
“父皇,儿臣也已成年,所以……希望父皇能赐儿臣一块封地,让儿臣也能为我大魏尽一丝绵力!”找准了一个机会,曹安直接单膝跪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他的话落音,让不少人都同时眉头一皱,不知道他在打着什么主意。
按照道理来说,凡是有意皇位的皇子,这个时候是肯定不能离开都城的,一旦离开了这里,再想回来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皇帝也是眉头微微一皱,开始思考曹安的目的。
“或许……他想要的不是封地?而是封号?”看着跪在眼前的曹安,皇帝心中不禁有了一丝猜测。
身为四皇子,他已经年满十八了,却没有在十六岁成年生辰当日获得封号,反而在他后面的老五,都早早就获得了封号。
没错,五皇子曹宇,年少而多才,自幼便有神童的称号,颇得皇帝喜爱,更是在他九岁的时候,因为作了一首好诗而被皇帝提前赐予了“辽王”的封号。
所以皇帝以为曹安是故意这样说,好让自己也赐予他一个封号,毕竟现在整个皇宫之中,成年的皇子就他一人没有封号了。
就在皇帝想着要不要给曹安一个封号的时候,他突然见到了独自坐在桌前饮酒的卫将军、出云公董叔安,于是微微一笑,心中有了一个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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