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三章 是道，是魔，又如何？

　　见这里的事已经处理完毕，诸深颇有深意的看了张昆一眼，这才道：“燕虹将军让我给您带句话，明天会在韩海城开始修建内城，同时也是举办追悼大会，希望您能来。”

　　张昆点点头，却是没有答应。

　　自己的事可不少，现在虽然是磨练自己的武技，为进入蛮族做些准备，但他不想有丝毫的放松，除非，那道意识一天没有被消灭，镜域没有彻底变成自己的东西前，他一日也不会松懈。

　　而且，现在他不能动用元气，虽然已经可以和三纹蛮族较量，但这还远远不够，他需要更多的东西做准备，确保这次能万无一失。

　　林语曦也懂事的没有说话，直到诸深离开，张昆才带着林语曦去瀚海关附近转转。

　　“全体集合！”

　　刚走到城门口，一个队长一声高喊，以最高的礼仪迎接着张昆，站在城门两侧的小伙子们，一个个精神抖擞，背挺得笔直，眼中满是羡慕和崇敬。

　　等到张昆走到众人面前，队长向后退了两步，抽出腰间的长剑，竖在身前，剑尖向下一挥，他扯开嗓子吼道：“行军礼！”

　　“喝！”

　　整齐又嘹亮的声音经久不息，那些士兵双手拿着武器，端正的举在身前，等到张昆走过，他们才将手中的武器放下，跟着张昆身后，直到张昆走出城门，他们依旧是整齐的排列在城门外。城门上的将士统一举起了手中的长矛。

　　此刻已经是傍晚，猎猎寒风将旌旗扯得呼呼作响。

　　等到这两人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士兵们才回到自己的岗位。

　　“张昆，你现在是韩海关的英雄了。”

　　见四下没人，林语曦才把身子贴在张昆身上，在他耳边悄声道。

　　在路上，张昆简单把蛮族入侵瀚海关的事讲了一番，林语曦有些心疼。自己在佛院里，每日享受的是宁静和祥和，教导信众向善。

　　不曾想过，在人类版图的边缘，在这些环境险恶的地方，还有着这样的事，还有这么多人，默默无闻的为人类的安稳，奉献出一切。

　　张昆抓住了那只柔软的手掌，站在一座山头上，看着远方：“我不是英雄，只是出于我自己的利益而已，如果瀚海关破了，我就和青青还有千霰失去联系，是我叫她们来这里等我，所以，我要负责。”

　　“我不管，你救了瀚海关，也就是救了关内所有百姓，让他们免遭战乱。这一份功德，足以抵消你以前犯下的所有罪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这是救了无数百姓。”

　　林语曦将张昆搂紧了一些，大漠的夜晚有些寒冷，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尤其是在挑选衣服的时候，只选了那些薄纱外套，至于瀚海关人人都会准备的保暖内衣，却是被她忽略，阵阵寒风掠过，她的身子下意识的战栗着。

　　张昆抓着她的手，从她的怀抱中脱身出来，看着她绝美的面容，还有被寒风撩动的头发。

　　脱下自己的外套，套在她身上，这才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如果我没有做这些事，我还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你会讨厌我么？”

　　“不会。”

　　林语曦肯定的回到：“如果你是魔，那我跟着你又如何？而且，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你和他们不一样，和我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张昆带着林语曦到了上次发现的绿洲处，几天的雨水之后，这里比以往茂盛了许多，在水边是绿油油一片，完全看不到半点黄沙。

　　张昆寻了些木材，点燃了篝火，林语曦在水潭里舒服的洗了个澡，这才坐在张昆身边。

　　“这里是我从太极世界中回来的位置，我也想明白了许多的事。”

　　张昆拨弄着篝火里的木材，突然间说到：“其实，我现在觉得，你们佛门的坚持，或许是错的。”

　　突然间变得严肃的话题，让林语曦有些不适应，只是伸出手，搂着眼前这个朝思暮想的人的脖子，贴着他的脸庞：“你是想我离开佛门么？”

　　成为佛子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可是，她渐渐动了凡心，在那个山洞里，她妄图舍弃自己的一切情感，为了自己的梦想，她的确也这么做了。在那日之后，她满以为自己已经忘了情感，抛弃了所有，只为了成为佛子。

　　可后来才发现，自己错了。一日不见，相思入骨。在念诵经文的时候，脑子里浮现的是他，在打坐修炼的时候，想的还是他，每当夜深人静，躲在被窝里，辗转反侧时，想的，还是他。

　　她放不下了，并不是去余这一佛法不行，而是在她施展去余之前，那个人就已经进入了她的心里，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候。

　　如果他不喜欢佛门，让自己放弃佛子的身份，放弃自己曾经的理想，只要他开口，她知道自己会怎么做。

　　无论你是道，还是魔，对我林语曦而言，那又能如何？

　　“没那么严肃，我只是从那个世界中感悟到了一些东西，想分享给你。”张昆轻轻一笑：“黑白并不是两立的，他们因为彼此而具有存在的意义。佛门的教义，和世间的恶，也是相辅相成的东西。”

　　“你这是道家思想了。”

　　林语曦不满的捏了捏张昆的脸蛋，气鼓鼓的。自己都做好离开佛门的打算了，你居然只给我说这个？

　　“是啊，佛本是道。只是处的境界不同罢了，道是知晓天下不可救，遂放任自流，佛却是逆天而行，想救这天下人。”

　　一声感慨，张昆心底闪过一丝无奈，不知何时开始，他已经认可了道教的风格，在修道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没关系的，我会一直陪着你，不管你是道，还是魔，又或者别人的救世主，我都会陪着你。”

　　张昆看着林语曦，一时间有些恍惚，先前自己只顾着说话了，没发现林语曦竟是一丝不挂。见张昆看自己，林语曦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这样的我，只有你知道，你想试试么？”

　　一场大战已然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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