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酒吧喧嚣，摇滚不死

“啪！”一个酒瓶在舞台之上碎裂，酒水四散而开。

　　现场寂静一片。

　　“老子喜欢文志强的歌，来首他的《岁月》来听听。别他妈摇滚了，难听死了。”光头醉汉摇晃着身子骂道。

　　“唱《岁月》，唱文志强的。”台下也有几个看热闹的青年叫嚣着。

　　但此时更多的是沉寂，众人的眼睛紧紧盯着台上的长发青年，也盯着发飙的光头醉汉。

　　“对不起，我只唱摇滚。”长发青年面无表情的说道。

　　“嘁，傻缺！我让尼玛只会摇滚。”光头青年不屑一笑，然后从兜里拿出一把百元大钞洒向台上，“老子给钱，给老子唱。”

　　长发青年抱着贝斯的手青筋直露，咬着牙道：“对不起，摇滚不死。”

　　贝斯弹起，鼓声打起，歌声也再起——

　　“朋友，来杯酒，跟我一起走

　　牵着爱人的手

　　朋友，喝杯酒，跟我一起吼

　　青春永不朽——

　　啦啦啦——啦——”

　　现场的气氛再次被长发青年点燃，散落在地的百元大钞没人看一眼，一起跟着疯子乐队一起疯狂。慕容燕早就挥动着手冲到前面欢呼去了，一遍挥手一边欢呼，”摇滚不死、摇滚不死！”讷讷的张冬冬也畏手畏脚地跟了过去。

　　气急败坏地光头青年被同伴拉走，以免引起众怒，歌厅的保安也悄悄跟了过来，如果光头青年再次放肆，说不得保安要请他出去。

　　一场风波被长发青年一句“摇滚不死”平息，一场高潮也被这句“摇滚不死”点燃，台下的众人如痴如醉。

　　李默是深深记住了这个长发青年，和他的“疯子”乐队。

　　“歌厅的老板以前是玩摇滚的，所以这里经常请一些摇滚乐队来驻唱。”庄子夜凑到李默耳边说道。

　　“你怎么知道。”现场声音太大，李默只好也凑到庄子夜耳边说话。

　　“我经常来，我也喜欢摇滚，慕容燕是被我带下坑的。”

　　李默没想到庄子夜居然也喜欢摇滚，“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庄子夜没听到李默的话，大声问道。

　　“没想到你也喜欢摇滚。”李默于是大声道。

　　“那你呢？喜欢摇滚吗？”

　　“喜欢！”

　　“那你要不要上去吼几句？”

　　“不了，五音不全，就不献丑了。”李默摇摇头拒绝道。

　　“你就藏着吧！”庄子夜似笑非笑地看着李默，看得李默浑身不自在。

　　疯子乐队谢场，场下又是一阵欢呼。

　　“我们去包厢唱歌吗？”叶满都问。

　　“不去了，就在大厅，多有气氛。”庄子夜道。

　　“那好吧，你们去找个卡座，我去拎一箱啤酒来。”叶满都说完，就去吧台买酒去了。

　　卡座是要收费的，想不收费去台下的空地，可以站着听。

　　卡座不大，八个坐在一起有些挤，但众狼们非常享受这种拥挤。

　　庄子夜有意无意地坐在李默身边，不时跟李默碰杯，啤酒虽然不醉人，但是醉膀胱。几瓶啤酒下肚，众人开始频繁跑厕所了。

　　疯子乐队已经收工离开，歌厅的自家伴奏乐队上台，接受顾客的自秀。只要觉得自己唱的还行就可以上台表演，这是这家名叫“向上青年”的歌厅特有的经营方式，引起了一大批青年顾客。

　　叶满都在众人的怂恿下也上台高歌一曲，搔头摆手的唱了一首庄晓月的《梦里水乡》，因为李文娟是庄晓月的歌迷，所以叶满都就骚了一把，博得佳人一笑。

　　佳人笑了，笑地花枝乱颤，叶满都的骚.情也引得全场哄笑。

　　李默被叶满都骚的尿急，直奔厕所而去。

　　庄子夜也借口上厕所，跟了上去。

　　从卫生间出来，洗了洗手，从口袋里拿出手巾，把手擦看。转身便看到靠在墙上，正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的庄子夜。

　　“你在这儿干什么？”李默奇怪地问道。

　　“上厕所啊，刚出来。然后就遇见了你，好巧！”庄子夜笑道。

　　好生硬的搭讪，李默把手巾放进口袋。

　　李默摸摸鼻子，问道：“找我有事？”

　　“里面太闹，出去走走？”庄子夜指了指出去的方向，问道。

　　李默点点头，跟着庄子夜一起走出了歌厅。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街上行人已经不多，从喧闹的歌厅出来，顿时感觉世界好安静。

　　“李默，其实我注意你，不是从《飞鸟与鱼》开始的，而是从《童年》开始的。”

　　庄子夜的话仿佛惊雷，把李默给惊到了。

　　李默震惊地看着庄子夜，“你到底是谁？”

　　“是不是感觉很意外？我可是你最早的歌迷。”

　　李默摇摇头，“我从没有跟叶满都他们透露过我的另一个身份，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急，我慢慢跟你说。”庄子夜紧了紧外套，双手摩擦了一会，外头的天气很冷。“还要从摇滚说起。我的舅舅叫焦强民，他还有个名字叫焦三郎。”

　　“老狼乐队的主唱焦三郎？”

　　“没错，就是那个焦三郎。就是因为我舅舅，我从小就爱上了摇滚，只是现在年轻人都不太喜欢听摇滚了，怪可惜的。”

　　“是挺可惜的。”

　　“对了，我的外公前段时间你见过，在央视的演播大厅。当时我也在现场，估计你都没注意到我。”

　　李默苦笑道：“原来焦老是你外公，怪不得我会暴露。”

　　“你错了，你早就暴露了。我告诉过你，我注意你是从《童年》开始。”

　　李默摇摇头，“怎么可能，那时候我还在老家上高中。”

　　庄子夜不置可否，继续说道：“或许别人听歌就是听歌手，没人没关注词曲作者。但我不一样，我知道歌手只是演唱者，真正的创作者是词曲作者。那时候我以为你是个大叔呢，没想到你当时还是个高中生。李默，你好妖孽啊！”

　　李默习惯地摸摸鼻子，“我接受你的赞美。”

　　“你给向阳写了很多歌，我每首都会唱。特别是那张破纪录的专辑出来后，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崇拜你？李默，你太让我吃惊了。”

　　“然后呢？你还没说你是怎样发现我的。”

　　“哦，宝音的董事长钱大宝是我姨父。所以，知道你终于出现给向阳制作专辑的时候，我就偷偷看过你。没想到，你那么年轻。”

　　李默恍然大悟，一切都能联系到一起了。焦老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儿子是焦三郎，女儿一个是庄子夜的妈妈，一个是钱大宝的老婆。全是一家人，李默怎么可能不暴露。

　　“明白了，暴露就暴露吧，其实是早晚的事。”李默无奈道。

　　“放心吧，我不会说的，除非你自己愿意。”

　　“谢谢。”

　　“不用谢。其实知道你是《飞鸟与鱼》的作者，我还挺难过的。”

　　“为什么？”

　　“因为我好羡慕那个叫吴雅望的女孩，有这么才华横溢的男朋友。可是，为什么是你呢？写歌的李默和写诗的李默为什么是同一个人？”

　　《飞鸟与鱼》从吴雅望的艺考中流出，吴雅望一进校门就有人知道她有个会写诗的男朋友，而他们从来也不知道低调，李默的名字也很快被扒出。只是他们不知道，这个李默还是在乐坛叱咤风云的金牌音乐人。

　　但庄子夜知道，她念叨那么久的才子李默，就是《飞鸟与鱼》的那对情侣。

　　“对不起！”李默明白庄子夜的心思，不过只能抱歉了。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你什么也没做错。是我错过了。”庄子夜笑了，笑得很开心。“这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你看，写的多好。”

　　“谢谢你喜欢！”

　　“李默，庄子夜，你们俩在干嘛呢？”叶满都带着众人走出了歌厅，看见了歌厅外的二人。“在说悄悄话呢？里面找了你半天。”

　　“里面太闹，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李默解释道。

　　“明白，明白。”叶满都露出猥琐的笑声，李默恨不得再度掐他脖子。

　　“都快十点了，咱们回去吧，不然宿舍关门了。”李文娟说道。

　　“嗯，回去吧，挺晚的了。”庄子夜附和道。

　　“回去，也该回去了。今晚咱们玩得很开心，要不要留个电话号码什么的？方便联系。”叶满都晃了晃自己的手机。

　　电影学院的学费不便宜，一般人还真上不起。所以能上电影学院的学生，家境都还不错。所以大部分都有手机。再说，现在手机慢慢普及，也没那么贵了。

　　众人交换了电话号码，嘻嘻闹闹的回了学校。

　　因为喝酒，李默就打算在宿舍里将就一晚，明日一早开车回去。

　　宿舍里，一脸兴奋的叶满都正不停的跟李文娟发手机信息，不时露出猥琐的笑声，看来是撩妹有成。

　　张冬冬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周先明讨论摇滚的事，仿佛在恶补摇滚知识，还不时的拿出手机看看，好像在等信息。

　　周先明酒量不行，晃晃荡荡地找地方洗脸，准备睡觉，对张冬冬的问题也没什么兴趣。

　　而李默，躺在床上，看着庄子夜发来了一则信息发呆，上面只有一句“晚安，大才子。”

　　“晚安！”李默回复一句，便倒在床上，倦意慢慢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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