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七十.新耀中学

从那天之后，我的曙光陨落了。

        七十

        我们的相遇，本就是个错误。

        --

        9月开学，施婧舒就转到新耀中学。

        暑假的炽热，还没彻底消除，那时留下的伤疤，还没开始愈合。

        中式风格设计的牌楼上，写着新耀中学的楷书字体。

        新耀中学是第一中学分校，是初中及高中与一体，全封闭管理学校。

        一进大门，是一排大樟树遮阴，整个校园充斥着文化的遗迹，百年历史悠久。

        越过大樟树，下楼是学校操场，大操场中心是草坪，相围在草地的四周是黑沙跑道。

        学校后边，是暂未开发的山脉，绿水青山环绕，清新宜人。

        施婧舒看着这样的学校，心里一阵翻滚，纵使很美，可她及其不愿进入这所学校。

        她与施母，姨丈站在大樟树下，等上许久。

        看着来往雀跃的学生，一个个青春靓丽，充满朝气蓬勃，不像她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站在昏暗的树荫下，半暗半明的脸庞，悄然看着这些学生。

        在教学楼阶梯，走下一群与她年龄相仿的男生，感到目光似有似无，望向她这边。

        她也没有要撇一眼的感觉，眼皮沉重的抬不起来。

        等了将近半小时，施婧舒终于在施母和姨丈的带领下，见到新耀中学的副校长。

        副校长是施婧舒的后爸，以前认识的领导，托他的帮忙，才能进入这所学校。

        施婧舒顺利办完手续，上到教学楼，一眼望去，高二级只有三个班级。

        1，2班是文化班，3班是艺术班。

        进入高二级教师办公室，见至一个身材矮小，长相和善，年轻的男老师。

        施母和这位男班主任，细致地说明一切。

        围在男班主任周围的女生，都用奇怪的眼神看向这个，一声不响，站在角落的女生。

        男班主任为人亲和，很快便安排下施婧舒住的宿舍。

        施婧舒顺着指引和施母，姨丈，到达陈旧老化的宿舍楼里。

        上至三楼，找张靠门口下铺的床，施母开始铺床。

        施婧舒半塌着眼皮，盯着门口边缘，隐约浮现的光，迎面见一个头顶绑着丸子头，长相妖艳，身材火辣的女生，推门进来。

        瑶思袁上下打量着施婧舒，一眼，便又走出去。

        施婧舒见到瑶思袁的第一眼，便是这个女生看上去不好惹，应该是个泼辣的主。

        ……

        等忙完一切事物，施母跟施婧舒回家一趟，吃过晚饭，再等到晚上7点，再把她送达新耀中学。

        在校门口，施母嘱咐施婧舒要好好上课，不要再犯错，不要再让她担心。

        施婧舒都一一应下，一一点头。

        她背着沉重的背包，步子迈上楼梯，每走一步都心情低沉。

        上至五楼，迈进左侧的教师办公室。

        “老师，我来报道。”

        施婧舒礼貌地于班主任点下头，手搭在书包的肩带，微微用指甲抠着上面的纹路。

        “你怎么，没穿以前的校服？”

        男班主任看她穿着白色t恤，蓝色牛仔短裤，绑起一个低马尾，耳边的碎发散落，额头的刘海微薄，一副乖巧安静的模样。

        “我的校服在宿舍。”施婧舒陈述到。

        “明天记得穿上，要穿校服在这里。”

        男班主任侧着头，和她说道，手中握着的笔被他放下。

        “好。”施婧舒始终，低着双眸。

        “跟我过去班里吧。”班主任起身。

        “嗯。”施婧舒静默地跟在班主任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到达高二（2）班的前门。

        “你先在这等一下，我先去班里给你腾个座位。”

        班主任把施婧舒带到2班门口，却不让她进。

        施婧舒站在2班的前门，3班的后门。

        整个人僵硬地直着身子，身处于尴尬拘束的场面。

        2班里大部分同学，甚至坐靠窗边的同学，每个灼热的目光，都看向外边的走廊；3班后门的男生们，也在上下打量她，讨论她。

        施婧舒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认识她的人，有没有认识贺世轩的人。

        可她所知的一切，皆是陌生至极。

        她为让自己不那么尴尬，转过身，正面靠在走廊的栏杆上，眺望远方的山脉。

        新耀中学一出大门，便是大马路，再看过去，是一条东西贯穿的河流，城市的灯光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像繁星的夜空。

        折腾了十几分钟，班主任终于，把施婧舒的位置腾出来，走出来，再带着她走进2班大门。

        施婧舒站在讲台上，看着底下诧异的目光，所有人的眼睛，都聚焦在她身上。

        “从今天起，我们2班就迎来一位新同学！这位同学，之前是彰韵中学的学生，之后就会跟着我们一起学习，一起努力，大家欢迎她！”

        班主任响亮的声音，在施婧舒的耳边响起。

        低下响起一片掌声。

        施婧舒发虚的眼神，聚焦不到任何一个人的脸庞，任何一双眼睛。

        “你叫什么名字？”班主任低下头，问施婧舒。

        “施婧舒。”

        “大家欢迎施情苏！下去那边的位置坐吧。”

        班主任听得不太清楚，只是发着相似的音。

        施婧舒走下讲台，越过一个个陌生的面孔。

        在靠墙的第四组中间的位置坐下，她没有同桌，只有一张桌子别样地横在中间，整齐的座椅到她那，缺了一个角，显得她特别扎眼醒目。

        ……

        第一节晚自习，没有作业，施婧舒从背包里拿出笔盒，一本语文书，一本红色封面的笔记本。

        打开里面，是她摘抄的古诗和文言文，她打算整个晚自习，就看这本书。

        施婧舒下课，也不出去走动，就木楞地呆在座位上。

        茫然的眼神，打量着周围嬉闹的同学，心里又是别样的味道。

        这所学校的校服，是最普通不过的白蓝条，衬的学生就似一朵朵朝气蓬勃，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无限的希望的祖国花朵。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

        突然，坐在前桌的苏佳莉，和同桌转过头来，微笑地询问。

        “我叫施婧舒。”

        施婧舒还是开心，有同学主动打招呼，毕竟她也不是会主动的人。

        “施婧舒？我们加个微信吧！”苏佳莉握着手机，很是开心。

        “好啊，但我没带手机来学校。”施婧舒握住黑色签字笔，手愣住。

        “你把微信号告诉我，我先加你，然后你回去再加我。”苏佳莉摸着手机，打字。

        “好。”施婧舒缓慢，慎重地报出自己的微信号。

        “可以了。”苏佳莉身子转回去。

        等前桌的两人转回去，施婧舒又再次，陷入孤独的境况。

        ……

        又一节晚自习结束，放学。

        同学们都开始收拾东西，回宿舍。

        班级里吵闹，嬉笑，无比嘈杂。

        施婧舒收上自己的东西，背起沉重的书包，迈出班级门，转下楼梯。

        一路上越过许多人，陌生的校道，陌生的人群，陌生的心态，这是施婧舒走过最漫长，最孤僻的校道。

        校道旁昏暗的灯光，衬着她寂寞孤独的心情，十分的应景，此刻是身处地狱般的悲痛。

        一切的不顺心，不熟悉，种种坏情绪涌上头，她糟糕透了！

        施婧舒缓慢地爬上一阶阶楼梯，推开宿舍门，映入眼帘，也同样是一群陌生的面孔。

        她把书包放在床上，然后进去洗漱房收拾，换上彰韵中学的黄红条纹白底校服。

        出了洗手间，到达洗漱台上刷牙洗脸。

        路过的一个长相泼辣的女同学，看见她的校服，和她们的不一样。

        “你是彰韵的？”

        女同学双手抱胸，充满恶意地看着她。

        “是，我以前在彰韵中学读。”施婧舒微微点点头，心里有些后怕。

        听陆伊嫣说过，新耀中学的同学，都不太好惹，十分黑暗。

        还要她新学期带点小零食，小饼干，巧克力过去，好容易打好关系。

        陆伊嫣怕施婧舒过去会受欺负，还很仗义地说，她在1班认识的男生多，可以要他们保护。

        施婧舒看还是算了，她可不想，和什么男生缠上任何关系。

        她也不是特别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这不就等于酒肉朋友吗？

        且自己带的，别人未必喜欢吃。

        就如初中时，施婧舒带巧克力给宿舍的女同学，别人非但不喜欢，还直接怒气地往她的床上丢回。

        并一口一个，国外巧克力，就这样的嘲讽语态。

        ……

        女同学没再出声，走出洗漱房，回到自己的床上。

        施婧舒心底松开一口气，也快速地漱口。

        出了洗漱房，回到床上，盖好被子准备睡觉。

        可宿舍还没到时间熄灯，施婧舒听到有两个女生音量过大，声线娇媚地聊天，内容无非是，吐槽这学校的各种各样。

        其中一个女生，正是刚刚早上，在宿舍见到的第一个女生，瑶思袁。

        ……

        11点后，宿舍熄灯，四周一片暗淡。

        施婧舒瞪大着眼睛，看着上铺的床板，就是睡不着。

        积压在心里已久的低落情绪，在这时刻全部涌现。

        一幕幕的记忆浮现，一幕幕痛心的话语，回荡在耳边。

        她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地熟睡过去。

        ……

        早上7点爬起来，宿舍的同学，还没有起来。

        施婧舒轻轻地洗漱，穿鞋，带上门。

        清晨的学生并不是很多，有一种惬意清淡的生活。

        她其实更喜欢没人的时候，没有那么的压迫。

        回到2班教室。

        施婧舒从书包里，拿出母亲为她准备的面包和牛奶，一边看书，一边吃。

        她因还不知道饭堂在哪，便只能回班上吃早餐。

        继而，有学生陆陆续续地回来。

        ……

        早上的开学典礼，学生们要自己带凳子，去室内运动场坐。

        施婧舒搬起自己的小板凳，走出门口等待。

        “嘿，婧舒！我叫苏佳莉，这个叫柳瑰莉。我们可以邀你一起去开会吗？”

        苏佳莉的脸庞，出现在施婧舒的视线里。

        “好。”施婧舒微微一笑。

        到达室内运动场，满满当当的人群，从初一到高三的学生，集体落席。

        会议中，施婧舒百般无聊地坐着发呆，苏佳莉坐于她身后，和柳瑰莉聊得欢腾。

        施婧舒回头看多次，也不想去打扰，毕竟还不熟。

        ……

        开完会议回来，开始新学期的课程。

        班主任走进班级，说一些注意事项，“有没有班干部踊跃报名的？”

        全班肃静。

        施婧舒也不打算举荐自己，她只希望自己在这里，能过的平静一点，最好什么事都不要管，什么事情也不要想。

        而且老师不一定，就知道她会画画。

        也同刻，想起贺世轩曾经劝谏过她，要她不要总操心那么多事情，能推就推，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工作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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