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二十九.冬季的风

二十九

        最美的相遇，莫过于我和你的相遇。

        --

        星期一，上午。

        施婧舒在下课期间，抬眼见，6班门外站着一个长头发女生，方满。

        方满还是一如既往，霸道高傲，仰着脸。

        “我来问你们老师布置的作业，你们班谁是政治课代表？”

        方满脚踩古风的高顶鞋，青绿色的绣花，可鞋子穿在她的脚上就很另类，奇怪。

        班里没有一个人搭理她，大家抬起头又低下头，完全漠视她。

        大家都分外讨厌，这个自以为是的长发泼妇，当看神经病一样看她。

        施婧舒看一眼她后，眼眸低低，没出声。

        方满很是不知所措，站在别人班门前。之后，才等到6班的政治课代表出来，两人聊了些事，方满才离开。

        ……

        午饭后，施婧舒听着贺世轩在说，班级里的趣事。

        虽不知笑点在哪，但他愿意把每天日常细微的小事，都与她分享，她都感到心尖暖。

        待贺世轩说完后，施婧舒才说：“我今天看见你前女友在我们班门口，找政治课代表。说不知道老师的作业，跑来问我们，可好像没有人愿意搭理她。”

        “她就一神经病。”贺世轩是及其讨厌谈论她的事情，表情瞬间沉下。

        他看向少女低下的头颅。

        再次开口：“她叫方满。我们只是在一起4天，怕你觉得我太花心，先骗着你先。我和她也就喂过吃的，别无其它。”

        贺世轩握紧她的臂弯，想让她相信他，他现在只喜欢她，她是他的女朋友。

        施婧舒不知道该说啥，只好点头，可心里空。

        ……

        待礼物终于完成一半后。

        施婧舒早早地把准备好的“情话记录本”，放进书包里，打算今天晚上给贺世轩。

        虽然还有几页没写完，先给他看看也行。

        晚自习放学。

        施婧舒余光中，瞧见班门外站着一个少年，少年今天穿着白鞋。

        施婧舒抬眼看过去时，心尖猛然一颤！

        今天的他，是第一次穿白鞋！

        贺世轩和裴言圣聊着，等着施婧舒。

        施婧舒背上书包，出班门，站定在他的身旁，而后说：“走吧！”

        少年浅浅一笑，就跟着她下楼。

        待到“情侣街”，施婧舒才说出自己的喜欢。

        “我喜欢你穿白鞋的样子！”

        施婧舒低头，看贺世轩今天穿的新鞋，很是喜欢。

        男生不就是白球鞋吗？

        “我喜欢你所有的样子！”贺世轩道一句，而后嘴角微勾。

        “包括我丑的样子吗？”施婧舒担心自己的不够漂亮，不够优秀。

        “所有样子都喜欢！”少年果然这么说。

        她听后，明知道，这是哄她开心的话语，也选择相信，因为这下他是发自肺腑。

        而后，才心满意足，从包里拿出一本褐色薄薄的本子，这是她花几个午休，晚休时间，完成的杰作。

        ……

        隔天，施婧舒再问他：“看了我送的礼物，你什么感觉？”

        施婧舒翘着尾巴，就像个等待被表扬的小朋友。

        “爱死你了！”贺世轩拥她入怀，她的每一刻，他都想去珍惜，去守护。

        “你还记得，你说过这些话吗？”施婧舒躺在怀里，扬起头问。

        “当然，还有很多你写错了！”贺世轩低头答。

        “我只记得大概嘛！我写了很久了！”施婧舒小嘴撅起，不满道。

        “有多久？”他好奇。

        “从你说情话的那天，就开始记了！”她再次对上他的眼眸。

        贺世轩见她的眼里有星星，淡却迷人。

        他挽着她的细腰，薄透的白色校服，也能浅浅地看清她腰的轮廓，握起来是更有拥有感，真实感。

        贺世轩挽着她坐下，小姑娘不一会儿便困倦，软萌的头靠在他的肩上，很是心颤。

        贺世轩看着她，悄悄地闭眼，开声笑道：“下次我买个假发，等你困了，直接把你抱进女宿舍。”

        施婧舒听后，瞬间惊醒。

        “初中的时候，我女扮男装混进过女生宿舍，没有一个人发现我是男生。”

        也对，谁叫他长得比女生还美艳，秀气。

        ……

        再隔天，晚上，“情侣街”。

        “那你什么时候，把本子还我？”施婧舒追着他问。

        “可以不还吗？”

        贺世轩不想把本子还给她，他想好好保存起来。

        她用心的每一笔一划，即使有很多错字，也一样珍贵！他揣着兜转过身。

        “我还没写完呢！等我写完，会给你保存。”施婧舒见他别过脸，走到他跟前说。

        “那还是不还了，因为你写不完的。”

        贺世轩见小姑娘跑到他面前，伸手捏她的小脸，欠笑道。

        “我写完这本，就不写了。”

        施婧舒想，她只是给自己和他之间，做个纪念，纪念每一个晚上，每一刻与他在一起的瞬间，便足矣。

        同样，她也希望，能这样一直记录下去。

        贺世轩走到楼下，靠在镶着白色陶瓷方格柱子上，头也靠着。

        施婧舒小步子走下去。

        贺世轩看一眼，她手上的手表，手表里的钻石晃眼还错乱，看的眼晕。

        这表花里胡哨，正如她一样。

        时间将至，他也准备回去。

        可还是舍不得走，他开声问：“你不是说，要帮我修眉吗？”

        “我带了眉刀，但不敢帮你修，怕修坏了！”施婧舒想起，要帮他修眉的想法已经很久。

        虽然贺世轩的眉毛浓密锐利，可还是有些杂乱无章，修一下就会更好。

        可也怕自己修毁，所以迟迟不敢下手。

        “我还怕你修好呢！修好就证明你很会化妆。”贺世轩依旧倚在柱子上。

        “你不喜欢化妆的女生？”

        施婧舒记得，处女座的男生，不喜欢浓妆艳抹的女生，她正低着头惶恐中。

        “不是，化妆品对你皮肤不好，久不久化一次没什么，但不要经常化。”贺世轩低眸看她，这小姑娘又生气了吗？

        施婧舒听后点点头，也认同道。

        她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说出一些事情。

        她问他：“你之前，有出现在组织部的招生会议里吗？”

        “在，我有去。”贺世轩轻微点头。

        贺世轩这么一说，施婧舒就知道，当初站着自己旁边，举起手要打方满的男生，正是他，她没有看错。

        “我之前在学生会招生中，见到你，当时方满把你的衣服，扔在地上。”她胆怯地看着他。

        “知道。”

        “那你知道，那件衣服上有水吗？”她说完，再抬眼看他。

        “不知道。”

        “是方满倒的。”她的声音很小。

        可贺世轩不再出声，她见他一脸烦躁的表情。

        贺世轩脸颊看向天，漆黑的夜空，连繁星都没有。

        他的眼眸暗淡无光，而后走远。

        ……

        星期五，下午放学。

        施婧舒换好便装出校门，跟在贺世轩身后。

        外头骄阳明媚，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心情舒畅。

        贺世轩的手机，突然作响。他拿起电话，和那边的人讲着。

        “我现在放学，你也放学了吗？那你要过来吗？我在车站等你。”

        施婧舒明显看见，讲电话的他，是笑容挂在面上，应该是很好的朋友。

        待贺世轩讲完后，施婧舒问他：“你朋友，等下要来吗？”

        施婧舒怕他要去找他的朋友，多一个人，也会让自己不那么自在。

        “不是，他在新耀中学的美术班，他们现在放学。可不让他来，一个粗糙大男人。我要陪你的，我约了他等下搭车回去。”贺世轩回头笑着道。

        “嗯。”施婧舒也浅笑。

        贺世轩自然而然，挽住她的手，一同往泠安桥去。

        让施婧舒没有想到，以后她会和新耀中学这么有缘，也发疯般似，满世界寻找这个是贺世轩朋友的人。

        只因，他认识贺世轩。

        ……

        星期日，回校。

        施婧舒便大包小包，往宿舍搬。

        她回宿舍放行李，因赶上来太急躁，身体渗出些汗液，先将眼镜脱下，随意放于床上。

        外头的光线，照不进宿舍里，漆黑的环境下，她没留意。

        一坐下，感到身下“咔擦”一声，拿起来一看，原来自己闯了祸。

        黑眼镜框一条腿被她折断，她根本没办法戴。

        她心情闷闷的地下去找贺世轩，打电话给他。

        “喂，轩轩，我的眼镜被我坐烂了，我可能要去配一副。”

        施婧舒换好衣服就下去，边走回教学楼，边和他说刚刚的情形。

        她接着说：“可我告诉我妈，她说没空陪我去配，要等到星期一。”

        贺世轩磁性的嗓音传来，连带着无奈的笑声。

        “怎么就坐烂了？那就等明天再配吧。”

        趁时间还早，两人约去外面走走。

        冬天的风很冷，刺骨入肺。

        施婧舒见贺世轩，又不好好穿外套，便抓起他的手，一起放进她的口袋里。

        站在马路转角处。

        这时，施婧舒的电话突然响起，是施母。

        施婧舒听着电话，那边是施母的声音，手边是贺世轩温柔的手掌，和她怀揣着的热，一起装进口袋里。

        他们站定在人行道转角处。

        路过的行人，凡是认识贺世轩的同学，经过都会和他打声招呼。

        贺世轩也在笑着回应。

        那时是真的暖！

        待施婧舒打完电话，她才说：“我妈说现在来带我去配眼镜。要不，你先回去上晚自习？我自己在这等？”

        “没事，我陪你等，这还没到上晚自习的时间呢。”他的声音很温和，直暖她的心尖。

        他们说完，穿过马路，去往商场，外面实在太冷！

        刚过马路，就有一个长辈，认出贺世轩。

        “诶！你不是贺世轩吗？”

        施婧舒吓得赶忙撒开他的手，往旁边躲，走前几步。

        可这等着也可疑，所以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就这么用后背对着他们，闷头想，这个人认识贺世轩？会不会是他某家的亲戚？那不就会知道我们两个啊！……

        当施婧舒的脑袋里，黑白两道的思想，正打的激烈时。

        贺世轩早与和那个男人寒暄完，道别离开。

        她思考得痴迷，完全不知他走上前。

        贺世轩顺势，再次牵起施婧舒的手。

        “刚刚那个，是我以前初中的饭堂大叔，认识我，聊了两句。”

        他细致地给她解释，可视线却一刻都没有离开过，施婧舒的那张脸，眼底尽显温柔。

        施婧舒听后，松开一口气，幸好，这不是他家的什么亲戚。

        而后想着，他好像还认识挺多人，连饭堂大叔都和他这么熟。

        施婧舒再度把他的手，和自己的手，一起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心满意足地往前走。

        他们走过一家卖监控设备的店铺，装在门口的监控，把门口的路人拍得一清二楚。

        自然也录下，他们一起走过的路。

        施婧舒不敢看大屏幕，她把头低的不能再低。

        只敢闷头想，这拍下来的，不就是铁证如山的证据吗？

        到时候万一被母亲看见，就知道我早恋了！

        她心意混乱。

        ……

        贺世轩陪着她，到晚自习时间，才恋恋不舍地走回去。

        “你赶快上去吧，上面有暖气。”贺世轩示意她快点上去，别在外面冻着了。

        施婧舒依依不舍地和他招手，然后搭上扶手电梯，一点点上去，看着少年一点点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现在冬天到来，再也找不到一个，可以为她暖手的人。

        心暖的感觉，早已荡然无存。

        贺世轩在回去的路上。

        由想到最初，听到施婧舒的名字时，想起一首诗：舒妙婧之纤腰兮，扬杂错之袿徽。

        他揣着兜往回走，脸上似多一分，若有若无的笑意。

        正想着这首诗，正如这个女生一样，明媚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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