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六十二章 看病还是看星星

燕来点头，满脸郑重。
他们这边走出去没有多久，苍怜郡主府中的江洛漓和悠悠也见到了匆匆而来的秋思太子。
“表哥来得如此匆匆，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呵呵……表妹比从前要聪慧了许多，那我考考你，我所来为何？”秋思内敛地一笑，神色看起来稍显的有些疲惫。
江洛漓眉梢微拧，问：“莫非是关珊月的伤，重了？”
秋思正色道：“洛漓说过，要她亲自登门才能医治，我自然不会坏了这个规矩，只是有一个人要看病……不仅不能上门，还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他病了，洛漓，你说此事该如何是好？”
秋思说的虽然是问句，眼中却分明是已经有了计策的笃定。
江洛漓看得懂秋思眼中的想法，幽幽一笑，道：“问诊讲究望、闻、问、切，你若是非要我隔空看病，出了差错，可别砸了我的不死毒医的招牌。”
“那，便只能请洛漓亲自去皇宫一趟了。”秋思低沉地道。
“皇宫？”江洛漓眉头微微一挑。
皇姥姥的病已经好了大半，皇后和华妃、愉妃那些人，平日里看起来不是生龙活虎，就是光彩照人的，半点不像生病。
莫非是五公主秋湛雪相思成疾，一病不起？
江洛漓想着想着，眉头紧拧。
倒是真的没有耽误，直接就随着秋思进了皇宫。
悠悠独自在苍怜郡主府，只能逗弄着像团子一样的小汤圆，训练它跳个火圈，数个数，装个死倒也不亦乐乎。
同一时间，江洛漓却已经来到了一处幽暗的偏厅小屋里呆着，一头雾水。
“表哥……这是准备看病还是……看星星？黑咕隆咚的，窗户也没一个……”
“嘘！”
秋思先比划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随后才指着一墙壁上一个只有半个拳头大小的窟窿。
在黑暗中，这个窟窿里透出了微弱的光芒，依稀看到秋思动作的轮廓。
好帅！
好神秘！
好玩！
第一次这么等着给人看病！
江洛漓搓了搓手，顺着秋思指着窟窿，看了过去。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窟窿那头正对着的竟然是北斗帝国的皇上秋高景，她的皇舅舅。
而且这个窟窿好死不死的正对着皇舅舅的床榻！
江洛漓转头，用一种怪异的眼光看着秋思。
他这是什么奇葩爱好，竟然在皇舅舅的寝宫床榻边的墙壁上开了一个小洞！
秋思也感觉到了江洛漓异样的眼光，不由得面上微微泛红，只是这个地方太黑了，什么也看不见。
秋思还用平稳的声音道：“父皇病重却不肯就医，现在唯有你才可能救父皇一命……可眼下，我们不能出这个屋子，否则就会被父皇发现。”
江洛漓轻轻点了点头。
她感觉到了，这个小黑屋已经设下了结界，声音和气息都不会被其他人察觉，确实是个隐蔽的好地方。
至于要在暗中给皇舅舅看病的事情……
难不倒她！
江洛漓自信地轻轻勾唇，随即正对着那个墙壁上的窟窿，就地盘腿一坐，闭眼宁息，久久没有动弹。
秋思在旁边都惊呆了。
见过牵线把脉，见过隔空点穴，从来没见过江洛漓这样冥想看病的！
饶是秋思百分百信任江洛漓的医术，也不禁自问了三个字——靠谱吗？
正在担忧的时候，江洛漓已经睁开了眼，那亮晶晶的眸子里满是浓重的担忧之色。
秋思随即问道：“可需要问一些父皇平日里的症状，服用的药剂，还有得病的……”
“不用说了，我刚刚都已经探寻过了一遍，皇舅舅现在的身体情况，我比他自己还了解些。”
“是吗？”
秋思嘴角抽了抽，显然半信半疑。
江洛漓翻了个白眼，道：“起病十年以前的一次修炼走火入魔，以至于每到上元节前后的一个月便发作，那个时候皇舅舅就会灵力全失，身体时而炽烈如焚，时而冰冻如坠冰窖！”
嘶！
秋思闻言，倒抽了一口凉气。
江洛漓脸上一副稀松平常的样子，继续娓娓道来。
“此种阶段的走火入魔，只有造价不菲的泽菏丹方能缓解一二，只是泽菏丹本身亦是虎狼之药，十年久服，已经让皇舅舅的身体如千里蚁穴，随时可能溃于一旦……”
听到江洛漓的话，秋思的眼中立刻充满了震惊的光芒。
完全不明白，他的洛漓表妹是怎么闭着眼睛把病看得如此精准无比的！
更加令秋思意想不到的是，江洛漓沉思片刻之后，缓缓开口，补充了一句令秋思都为之震惊的话。
“其实，泽菏丹并不会让皇舅舅这么快油尽灯枯，是有人知道皇舅舅的身体曾经因为修炼走火入魔而长期服用泽菏丹，才故意用了与泽菏丹相生相克的药材，让泽菏丹毒性翻倍，才会加速身体的亏空……”
“你是说……有人故意毒害父皇？”
“这个就不是我一个大夫要关心的事情了，我现在关心的是，现在皇舅舅只剩两条路可走，你想帮他选哪条。”
“有哪两条路可以走？”秋思声音低沉的追问。
江洛漓轻轻叹了一口气之后，摇着头道：“一条路是让他就这样随遇而安，一个月之后安详的走，另一条路则是让他每日泡药浴，引毒血，服苦药，断念，断欲，断喜怒哀乐，如行尸走肉一般活上个三五十年。”
“……”
秋思沉默了。
后者虽然是个长寿的法子，却又比死了还要痛苦，正常人恐怕都不会选，何况他父皇还是一个叱咤风云数十载的人物？
秋思到底是果决。
只是沉默了片刻便开口决定道：“就当今天，你没有来过吧……”
江洛漓也早就料到秋思会是这个答案。
她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能让秋思表哥皱眉忧心的事情，绝对不是小事情，果然是砸了我的招牌……哎……”
“你……”秋思没想到江洛漓一副如此淡然的神情，不由得疑惑，“难道你不喜欢父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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