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家规与习惯

走出周以晴监护室的门，宋方禹顺着走廊来到顾砚之的办公室，在最里面的书柜右侧，点开一扇不起眼的暗门，进到门内电梯，按下负三层。

        凌晨三点的南苑，悄然无声，负三层更是静的连风声都没有，因为地下没有自然采光，所以这里装的都是一色的刺眼的白灯，直直地打在白墙和白瓷地板上，透着冰冷。

        宋方禹缓步走在楼道里，皮鞋踏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响，除此之外，依稀还能听见靠里的一间房间内，有人啜泣的呜咽声，伴随着嘶哑的呐喊，不时地传来。

        宋方禹走到那间房外，定下脚步，轻轻转动房门锁扣而入，温勒和顾砚之都在里面。房间并不大，四面都是灰色的墙壁，靠近内墙中间的位置有一张座椅，上面坐着个人，四肢被固定在上面，头顶的白灯打在他的脸上，满面惊恐还有些颓败，清晰可见。

        这人叫洪涛，就是温勒抓出来的叛徒，人来宋家已经将近十年了，一直跟着温勒手下的人做事，这次的事，他经手。

        立在一旁的温勒，依旧是墨蓝色衬衫西裤，看向进来的宋方禹，不带一丝拖泥带水，“洪涛欠了赌债，对方把他媳妇儿子带走了，要么舍人要么交代你的行程。”

        洪涛闻言，忙抬起软榻的脖子，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冲着宋方禹哭喊着，“禹哥，我错了，我鬼迷心窍，但是我真逼不得已啊，我儿子才三岁，我媳妇还怀着老二了，我逼不得已，我不是人，您放过我吧！“

        早前第一时间，温勒已经把整件事情原委告诉宋方禹了，背叛的理由他无所谓，因为背叛就是背叛，不管原因为什么。宋方禹如今过来，只是突然想看一眼。

        看着面前颓唐破败的男人，宋方禹忽然想再推他一步，让他明白，“人你会留吗？这么多年待在宋家，还这么天真。”深沉带磁性的声音，像一把尖锐的刀，“你第一时间说出来，或许还有救。”

        对方威胁洪涛，是为了要宋方禹的行程安排，当洪涛告诉对方的那一刻，洪涛的价值便没有了，还给到了对方把柄。

        何况行动失败了，洪涛更没有了存在的必要，包括作为筹码的老婆孩子，对方只会赶尽杀绝，只不过宋家更快一步找到他。

        洪涛恍惚似是明白了什么，满头的汗不知冷热，嘴里却不断地重复类似的话，“不会的，我和孩子通过话的。“像是说给谁听，更像是在说服自己，眼泪横流。

        宋方禹忙了一天，白天开会处理事务，晚上又喝了酒，这又见了两个人，有些疲了，展了展身体，和温勒、顾砚之说道，“你们聊吧，按规矩办就行了。”刚走到门口要开门，又想起来，“把周以晴的手机给她。“说完开门走了。

        门内传出断断续续的叫喊，“禹哥，禹哥，我错了，绕了我吧……我给您当牛做马，您看在我两个孩子的份儿上……”

        宋方禹迈着长腿出去，不紧不慢地走着，抬手附在颈椎，捏了捏，转动脖颈，扩了肩膀舒展，走到一扇棕红色的木门前，点了密码开门进去。

        里面是一处干净到纤尘不染的休息室，一间开间带有一个卫生间。开间靠里的位置放着一张2米多宽的欧式大床，上面铺着丝绸质感的墨色枕被，宋方禹进门仅打开了屋内一盏落地灯，和外面不同，是偏暖的色调，灯光有些昏暗，一旁的柜子上还摆放着新鲜的玫瑰，说不出有一种诡异的温馨。

        宋方禹脱下衣服，随意搭在一旁的沙发上，□□着去洗澡。这里地卫生间，相对其他地方的浴室很是逼仄，没有浴池，也没有淋浴房，却有近半平米左右的淋浴花洒。

        站在花洒下，水流顺着宋方禹的头顶下滑，沿着脖颈流至锁骨处，不时地满溢出来，水流沿着胸肌、腹肌处明显的沟壑下滑，冲刷一日的疲惫。

        洗完澡，宋方禹随意的用浴巾围了下身，躺靠在床头，从抽屉里拿出烟和火机，点着烟，洁白带有金边的卷烟被夹在他的纤长、骨节分明的手指间，显得很好看。

        他很常来这里，南苑的负三层有很多房间，有着不同的用处，这周围完全属于宋家，他却并不习惯这里。

        一圈圈的烟雾，聚拢又消散，与墙上的钟摆重叠，模糊了指针行走的轨迹。

        许是还在南苑的缘故，让宋方禹莫名想起了同楼不同层的那张认真的、像雪豹又像猫神态的小脸来，突然笑了，将抽完的烟捻灭，之后倒头在床上休息，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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