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课后，面对重新围过来的两双八卦的眼睛，白石理真大义凛然地说出自己课堂上艰难做下的决定，“放学后我要去见见他。”

        她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自己怦怦直跳的小心脏，“总要去看一下，不能真当没看见吧？”

        “挺好的。”浅川织夏轻拍双手给她鼓掌，面容赞赏地对她许诺，“今天你的值日我替你做。”

        “对哦，今天我还要做值日的。”突然想起还有这回事，白石理真下意识看向黑板，值日栏里赫然写着她和芽野还有影山的名字。

        “我和影山两个人其实也能搞定的。”芽野优衣拍拍她的肩，鼓励道，“不过不管怎样反正你就安心的去吧，值日有我们。”

        “谢谢！”白石理真感激地看着她们两人，又对浅川说，“那下次你值日我替你。”

        “行。”浅川织夏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

        于是，在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声终于响起后，白石理真就带着两人的期盼，拎着包走出了教室。

        看着她消失的背影，芽野优衣感叹道，“总感觉莫名悲壮呢，白石。”

        “但是说不定她就是我们之间第一个脱单的。”收回目光，浅川织夏悲愤地感慨，“可恶！我也好想谈恋爱啊！”

        芽野优衣疑惑地看向她，“所以你和那家伙还没说开啊？”

        刚开学就有苗头了，怎么都要放假了两人还没成啊？这么磨蹭的？

        “不要说了！”浅川织夏的脸一下子又红了，急忙推搡着她，“做值日啦！影山同学都等急了。”

        早就开始专心扫地的影山飞雄缓缓打出一个“？”

        “好了好了不说你了。”芽野优衣也拿着扫帚在教室的另一端开始扫地，“每次提到那家伙你就急了。”

        浅川织夏故作凶狠，大声说着，“你不许说了！”

        “好好好，不说不说。”芽野优衣点头如捣蒜，当真安安静静的没再打趣她。

        浅川织夏还是不满，她幽怨的眼神瞟向教室角落里勤恳工作的影山，“你说话声音那么大，都让不相关的外人听见了。”

        不相关的外人影山飞雄：？？？

        “我又没说名字，他怎么会知道是谁。”芽野优衣理直气壮地说着，然后又振振有词地问影山，“影山你知道浅川喜欢的是谁吗？”

        又无辜躺枪的影山飞雄茫然地抬起头，“什么？”

        “你看，他那样子完全就不知道啊。”芽野优衣看着脸上红晕还未褪下的浅川揶揄道，“你太谨小慎微了吧？”

        她还想再嘲笑几句，却没想她话音才落，就听到原本以为会一直沉默的影山飞雄十分没眼力见的插了一句，“你们是在说河村吗？”

        ……

        “啊啊啊啊！”浅川织夏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咪一样一下子就炸了毛，她难以置信地叫道，“为什么你会知道！！！”

        芽野优衣也不敢相信，“对啊！你怎么知道的？！”

        她看着她印象里老实巴交，完全与八卦无缘的影山飞雄，自觉又对他有了新的认知。

        “课间趴在桌上不小心听到的。”他看着惊慌失措开始胡言乱语的浅川织夏，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抱歉，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他一脸迷惑，求救般看向芽野优衣问道。

        “嗯”芽野优衣默默看着浅川的表演，清咳一声，安抚着他，“没事，反正你就记住，你今天什么都没听见，也什么都没记住就行了。”

        影山飞雄点点头哦了一声，看了看瞬间又重归安静的浅川一眼，挠了挠头，自觉没他什么事了，又低头继续刚刚的清扫动作。

        “你终于冷静下来了啊？”看着终于正常了的浅川身上，芽野优衣问。

        “我一直很冷静啊。”浅川目无表情甚至冷酷无情地开口，“而且我根本就不喜欢河村那家伙。”

        不喜欢他你刚刚那么激动做什么？到现在还要维持你傲娇的假面么浅川？

        芽野优衣表示自己不懂，但大为震撼。

        “啊哈哈哈，那很好啊。”芽野优衣面不改色的胡乱说着，然后指向黑板，“那你就去擦一下黑板吧，等下我和影山去倒垃圾。”

        “嗯。”浅川织夏动作僵硬地走到讲台前，拿起板擦机械地擦着黑板。

        目睹这一切的芽野眼神复杂：就这你还坚持说自己不在乎么浅川？！

        最后的垃圾是芽野优衣和影山飞雄两个人去倒的，穿过走廊的时候，她又不可避免的想到了白石。

        不知道她那里情况怎么样了呢，说起来，浅川也有喜欢的人了，该不会到时候就只有自己单身吧？

        想到这个可能，她忧愁地叹了口气。

        她转头看向影山飞雄，看着他那张俊秀的侧脸，才恍惚记起之前自己对他疯狂心动过，可是现在好像也没有那种感觉了，心里很平静。

        难道真的是吊桥效应？

        似有所感，影山飞雄转过了头，见她一直盯着自己，好奇地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有！”芽野优衣满脸严肃地掷地有声。

        影山飞雄诧异地诶了一声，用空着的手用力擦了擦脸，问她，“有什么？”

        “无与伦比的帅气。”她一本正经的回答。

        影山飞雄擦拭的动作顿时僵住，他怔愣看了她含笑的脸庞一眼，又很快敛眸，转头盯着前方的楼梯口，闷闷地开口，“你又逗我。”

        “没有逗你呀，你本来就很帅啊。”见他好像不怎么高兴，芽野优衣认真地解释，“虽然我也见过不少帅哥，但你绝对是名列前茅的！”

        想了想，她又继续补充，“每天能看到你，我都很开心呢。”

        “诶？”听到她的话，影山飞雄有些不可置信地缓缓睁大了眼睛，一向冷淡的脸也浮现了几分微不可查的腼腆，他轻声又确认了一遍，“真的吗？真的每天看到我就会开心吗？”

        芽野优衣笃定地回应，“当然啦！”

        每天看到这么帅的一张脸，上学的怨念也少了些。

        颜狗的快乐就是如此简单又朴实。

        “谢谢。”他紧抿着唇，像是强忍着开心，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别扭奇怪，他飞快抬眼看了她一眼，又很快垂眸，莫名干紧的声音，“我每天看到你也很开心。”

        “那我很荣幸啊。”芽野优衣被路边走过的老师吸引了一时的注意力，没有看他，以为他只是礼尚往来的恭维，便顺嘴说了这么一句。

        影山飞雄也察觉到了这人的敷衍，他嘴唇翕动，但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只低头看路。

        “对了，说起来，影山你会想在高中谈恋爱吗？”突然对这点有点好奇，芽野优衣又笑眯眯地问。

        “我不……”被问到的影山飞雄下意识回答着，却又奇异的停顿了一下，飞快瞥了她一眼，他磕磕绊绊地继续说，“我……我也不知道。”

        “是吗？但是我感觉你应该不会和普通人谈恋爱呢。”听他这么回答，芽野优衣若有所思地说，“感觉你只会和排球人谈恋爱的样子。”

        影山飞雄：“排球人？怎么可能有那种人啊。”

        “你的意思是如果真的有排球人，你真的会和她们谈恋爱么？”芽野优衣看着他笑出鹅叫。

        “才不会！”影山飞雄羞窘地大声反驳。

        把垃圾桶里的垃圾倒进一楼的垃圾车里，两人又提着空空如也的垃圾桶往回走。

        “不行，脑子里已经有画面了哈哈哈哈。”芽野优衣继续笑道，“不过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嘛，说不定哪天真的会有排球成精也说不定哦。”

        “才不会有那回事呢。”虽然时常会被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忽悠住，不过离谱到这种程度的事情影山飞雄还是没有信她。

        “诶——？”芽野优衣拖长尾音，不自觉地软着嗓音长吁短叹道，“那就糟了呀，那你岂不是找不到恋爱对象了？”

        “才不会！”他有些气急败坏，又怕自己说重了话，只好极力压抑着，语调骤降，“你、你不要这么说话，感觉……有点奇怪。”

        像是在撒娇一样，感觉……怪怪的痒痒的。

        “怎么可能？！”又被评价奇怪的芽野优衣没好气瞪了他一眼，“我说话很正常的！我的关东腔超级纯正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本来就嘴笨，被她毫无威慑力的恶狠狠地盯着，影山飞雄心底又浮现几丝异样，于是更语无伦次了，“我不是说你的口音……”

        “那是说什么？”芽野优衣凶巴巴地问。

        影山飞雄吞吞吐吐：“语调……吧？”

        “我的语调也很正常！”芽野优衣底气十足地为自己正名，看着他的眼神写满了“你就是在无理取闹”。

        影山飞雄有些说不上来了，本来就不善言辞，再加上国文不好词汇量也少，根本说不过她。

        搜肠刮肚了好一会儿，他也只能憋出来一句，“抱歉。”

        “说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嘛？！”芽野优衣继续横眉竖眼道。

        “那我、嗯……”影山飞雄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见他这么不上道，芽野优衣清咳一声，给了他一个台阶下，“如果你请我吃冰我就原谅你。”

        影山飞雄：“可是我这月已经没有零花钱了。”

        除了日常买牛奶买加餐，他还要买护膝买撒隆巴斯喷雾买球鞋买排球……况且还有几天就放假了，所以他现在的零花钱只剩下每天的车费了。

        芽野优衣：“……”

        “是真的。”影山飞雄认真地转头看着她说，但他根本不善于察言观色，再加上她现在表情空白，他也看不出来什么她是什么心情，所以他只能试探性地建议，“我、我下个月再请你吃冰吧？”

        芽野优衣转头与他对视，看他秀气的眉毛蹙起，嘴角也是习惯性的下撇，眼神一如既往的凌厉，不过看起来并不是以前那种不好惹的状态，反而看起来有点可怜巴巴的。

        想想也是，说又说不过她，本来就没零花钱了还又被她坑了冰淇淋。

        不过冷酷无情如芽野优衣，所以她只是毫无心理压力的点点头，说，“那就下次再说吧。”

        “好。”他看着她又重新展露的笑颜，终于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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