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鬼迷心窍

　　柳岚翠听着龙永德的呵斥声，目光却是不肯从那些个银子上面移开：“可是老爷……”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龙永德心头满是厌恶，他毫不犹豫地打断她：“看来还是我对你太过宽容了，从现在起，你立刻到祠堂里和华楚一起罚跪思过，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龙永德说罢，再没有多搭理柳岚翠的意思，而是抬脚一步一步走出了这处地方。
　　他每走一步，脑海里就不禁回忆起了当时慕容萱的音容笑貌。
　　记忆里的那个女子是吓得明媚而张扬，而她这个人，也总是温柔的。
　　龙永德不禁在心里面想，如果现在当家的人，是慕容萱，那么他一定不会落到如今的局面吧，那样的名门大家闺秀，教导出来的孩子，又怎么会做出像是龙华楚龙婉蓉张扬的蠢事来。
　　可是没有如果。
　　记忆到最后，是他不管不顾地听信了柳岚翠的话，将慕容萱生生打死，也许他那一日，根本就没有将那样的惨景放在心上。
　　而如今想来，记忆里那一片刺眼鲜艳的血红，几乎是要将他生生灼伤，灼痛，让他心头生成无限的懊悔。
　　龙永德不禁回忆，自己当时是如何想的呢？他怎么会那样绝情地对待一个那样一个为自己放弃所有的女子……让她落到那样的境地。
　　龙永德不明白。
　　*
　　这边，对于煜王府的谢礼，龙岁岁只是叫白霜去清点了，而后她将龙二月与几个小团子留在了一处之后，起身前往了季华月的院子。
　　几个小团子连声答应了下来，而后，四个小团子齐齐围着龙二月，叫他将昨日在煜王府的事情给说出来。
　　龙二月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看着几个小团子开口：“那个……其实那个坏叔叔，他也没有那么坏……”
　　“那你倒是说说看啊，那个坏叔叔到底怎么样……”这样一听，几个团子立刻就来了兴趣，当即是端着自己的小板凳，围着龙二月团团坐。
　　而龙三月，不知道是从哪里提出了一篮子字的瓜子来，几个小团子围坐在了一起，听着龙二月侃侃而谈。
　　*
　　这边，龙岁岁一路走进季华月的院子。
　　季华月见龙岁岁来，显得很是开怀，忙是叫人端了茶水点心来：“岁岁，你这是……？”
　　“我过来看看龙城的治疗情况，顺便来找姨娘问问我心头的疑惑。”
　　“好。”季华月答应着，同时心头也是猜测了起来龙岁岁今日前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很快，龙岁岁进了屋子，她一边给龙城治疗着，一边开口：“姨娘可否将身边的人回避片刻？”
　　季华月点头，而后看向了身边的丫鬟。
　　那丫鬟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关门退了出去。
　　屋内一时间陷入了寂静，只有龙岁岁偶尔拿起医疗器械的声音。
　　“也许你今日前来，是想问昨日在太子宴席上，我看的那个男人是吗？”季华月说到这里，不禁抬起了眼来，定定地看着龙岁岁。
　　“正是。”龙岁岁说到这里，动作一顿，而后她看向了季华月：“姨娘与那男子之间，是有是过往吧？”
　　话落，空气里再次陷入了沉默，最后响起的，是季华月一声长长的叹息。
　　“不错，在四年前……我与他，定过终身。”季华月说到这里，眼里似是叹息，又好似是有万千的悲凉在心头，而后她神色复杂地看向了龙城。
　　“那个时候，我尚且是花魁，而他，身为我的恩客，却是跟个傻子似的，连续包我的夜却从来不碰我。”
　　“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他只想要娶我回家。”季华月说到这里，黯然的眼底划过了星光，那光芒一时间是那样的炙热而璀璨，好像是燃起了灼灼生机。
　　“从来都没有人那样和我说过，他说，他只会有我一个妻子，而我……也是喜欢他的。”
　　“后来呢？”龙岁岁说道这里，动作一顿，等着季华月继续说下去。
　　按照季华月如今的话语来看，她与那个男子，是两情相悦的，既然如此，她又怎么会落到如今的局面来？
　　“后来，他说要来迎娶我的那一天，我却没有等到他，我等到的，是他失踪遇害的消息。”
　　季华月说到这里，眼底染上了浓郁的悲恸：“我为了等他，几乎是让人找遍了皇城，甚至是拒绝了所有的接客……”
　　“妈妈在听到我的要求后，觉得我是真疯了，前几日，她尚且还能纵着我些，后来一连过了好几日，我还是不肯接客……”季华月说到这里，脸上染上了痛苦之色：“她便叫人折磨我，可我的身子是不能毁的，于是她……”
　　季华月说到这里，将自己的手给伸了出来：“大小姐，你知道怎么样在不弄伤一个人的情况下，让那个人生不如死吗？”
　　龙岁岁听了这话，当即看了一眼季华月伸出来的手指，眸光闪动：“十指连心。”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季华月点头：“不错，当日，妈妈让人用银针狠狠扎在我的身体上，扎在我的指缝里……我也挺了七日。”
　　“那七日，我能等的都等了，可去却是再没有等到关于他的半点消息，我还是挺不住了……”
　　季华月说到这里，一双眼睛里满是痛苦：“所以，我选择了尚书府……”
　　“真的是，  我说这些做什么，一切都迟了，我已经是嫁给了你父亲，而他，即便是还活着……与我，也只能是陌路罢了。”
　　说罢，季华月抬眼看向了龙岁岁，伸手擦拭掉了眼角的泪水，垂下了一双黯然的眸子。
　　本来，这些话她都不该对龙岁岁说的，毕竟这件事情，决不能让尚书府的人知道，就连她身边的人也不行，所以，在刚才，她才会让随身的丫鬟离开这处地方。
　　可龙岁岁不同，龙岁岁帮过她，救过她的命，要不是龙岁岁，她如今说不定也死在哪里了，怎么会有今日这局面。
　　所以，她愿意将此事说给龙岁岁听，尽管，这是有风险的。
　　龙岁岁听了这话，眼睫微敛，而后她转眼看向季华月：“若是现在还有选择的机会，我父亲和那个人，你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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