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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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
“去吧。”他弯唇笑。
沁暖终于下了车,走进了锦尚堂内。
谢柏遥目送着她进去,才冷声吩咐符弦:“盯紧她。”
“是!”符弦有了上次的教训,那必然是半点不敢松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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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许书谨听说她回来了,立马跑了出来。
沁暖将他抱住:“阿谨。”
素月慌忙跟着跑出来:“姑娘,你回来了。”
“我……”沁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解释。
可下一刻,却见一个老嬷嬷领着一排小丫鬟迎了出来,喜气洋洋的福了福身:“给姑娘请安!”
沁暖怔了怔:“你们是……”
“是大公子吩咐奴婢们过来伺候姑娘的,姑娘放心,一应嫁衣,用品,公子早都准备妥当了,姑娘只安心待嫁就是!”老嬷嬷笑呵呵的说着。
沁暖这才环顾一圈这堂内,才发现四处早已经挂满了红绸,贴上了喜字,那一排丫鬟们捧着托盘,嫁衣,凤冠,朱钗,头面,一应俱全。
素月低声道:“七日前他们便来了,说是姑娘和大公子的婚事已定,姑娘在谢府抽不开身回来,他们先来布置着。”
许书谨扯着沁暖的袖子问:“阿姐,你要和谢家大公子成婚了吗?”
沁暖怔怔的站在那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姑娘定是出嫁前夜有些紧张,女儿家出嫁是这样的,难免的事,姑娘还是早些歇着吧,明儿天不亮就得起床梳妆呢,可有的忙!”
沁暖抿着唇,点点头,到底没再说什么了。
沐浴之后,沁暖便回房睡下,总算安静了下来,素月才终于忍不住压低了声音问:“姑娘,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当真要嫁谢府?!”
“嗯。”
素月本来堵了一箩筐的话想要问她,可堵到了嘴边,又不知从何问起。
憋了好久,才终于问出一句:“姑娘当真情愿么?”
沁暖看一眼房门外站着的几个影子,显然是那老嬷嬷守在外面,若她没猜错,窗外必然有符弦带着人守着了。
“我情不情愿的重要么?”
素月顺着沁暖的视线看过去,面色微僵。
谢柏遥现在对她百般防范,怎么可能让她跑得掉?
更何况经历了前两次之后她也心力交瘁,上次威胁他一次,他把她关在松鹤园用链子锁了一个月,这回他为了这婚事费了那么多的功夫,她还敢跑,他怕是真的会敲断她的腿。
素月扯了扯唇角:“那姑娘早些歇着吧,嫁到谢家,也未必不好。”
沁暖看着窗户上贴着的大红喜字,有些怔怔的,她自己都不知道好不好,只知道总归比被关在松鹤园好。
至于往后的路,走一步看一步吧。
次日清早,天边泛起鱼肚白,喜嬷嬷便推门进来:“姑娘该起床了,得梳妆打扮了!哎哟,这眼底怎么发青啊!昨儿没睡好?”
沁暖昨夜几乎没睡着,这会儿被丫鬟婆子们按在了梳妆镜前,簇拥着给她梳妆,素月都挤不进去。
全福人拿着梳子给沁暖梳头,嘴里还喜气洋洋的念着:“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堂……”
这样的祝词,她听第二遍了,听第一遍的时候满心的不安,听二遍的时候,已经木然。
她由着她们给她装扮,最后换上了嫁衣,戴上了缀满了东珠的凤冠。
“这嫁衣让扬州的二十多个绣娘足足忙了三个月才日夜赶工赶出来的,这凤冠上一共缀了九十九颗东珠,寓意长长久久,大公子为了姑娘,可真是费了好些功夫呢!”
丫鬟们恭维着,沁暖站在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一身描金刺绣的正红曳地嫁衣,大气又端方,嫁衣上百鸟朝凤的绣样栩栩如生,而纤腰盈盈一束,恰到好处的让这繁复又奢华的装扮添了几分妩媚妖娆。
她扶了扶头上的凤冠:“就是有些沉。”
“不妨事不妨事的,只戴一日,新娘子得漂漂亮亮的才好,等入了洞房,大公子瞧着定喜欢!”
正说着,听到楼下已经有了敲锣打鼓的声音。
下面的人喊着:“新郎来接亲了!”
喜嬷嬷欢喜的道:“快快快,把盖头盖上!”
沁暖都反应不过来,就被红盖头遮住了头,又被喜嬷嬷等人拥簇着走出了房里。
锦尚堂外,围观的百姓们早已经将路都堵的水泄不通,谢家大公子迎娶商户女的消息早就在燕京城炸响了,谁又不乐意来看热闹。
“这谢家大公子竟然还来亲迎了!这样的家世地位,何须亲自来?让花轿来接人就够了。”
“这足可见之前传闻是真的,这谢家大公子是当真上了心。”
“那可不是?听说这位在谢家闹的天翻地覆,这才将这婚事定下,不然你以为谢家如何能接纳一个商户女进门?更何况还是做宗妇。”
围观的百姓们议论纷纷,津津乐道。
谢柏遥一身红色的喜服,骑着黑色骏马,他难得穿这样喜庆的颜色,他又喜静,极讨厌被人围观。
当年中状元三甲游街,就已经是他最糟心的一次体验。
而今日的盛况远胜于当年,他瞧着这挤挤攘攘的人群,倒是觉得心旷神怡,第一次感悟到“春风得意马蹄疾”这句诗的意境。
他扫了一眼跟着的玉桥,玉桥立马会意,将喜糖和铜板拿出来往外围撒。
围观的人欢呼着抢喜,场面更热闹了。
锦尚堂的门外炸响了鞭炮,在喧闹声中,花轿落地,谢柏遥翻身下马,大步走了进去。
因为沁暖是孤女,没有高堂,所以也省了些步骤,谢柏遥直接进去接亲。
“大公子来了!”喜嬷嬷欢喜的喊了一声。
沁暖安静的立在那里,周围喧闹不断,人声鼎沸,可奇怪的是,她可以清楚的听到他走近的脚步声,一声一声,缓步接近。
她恍惚间回到了在青州出嫁的那一日,她坐在花轿里,也是这样的脚步声,一声一声,将她逼到绝境。
他行至她的跟前,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掌心向上伸到她面前,她垂眸看着盖头下这只手,呼吸微滞,迟迟不敢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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