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沈周周觉得，他这几个徒弟眼光属实不太好。
  “你我同门，有什么可谢的。”
  “我修为浅薄，师兄愿意帮我自然是要谢的。”沈周周笑了笑，手抓上慕鸿羽的衣袖。
  “师弟过谦了。”慕鸿羽不动声色地抽回衣袖，道：“师弟金丹修为，算不得什么修为浅薄。”
  “我还有事，就失陪了。”慕鸿羽头也不回进了自己的房间，沈周周看着他慌忙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几分探究。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慕鸿羽的脸上似乎有些惊愕。
  慕鸿羽回房关上门仍是没有缓过神，这个沈周周的举动太怪异了。
  哪有两个大男人扯袖子的。
  “系统，这沈周周是哪里冒出来的。”
  [经检测，原剧情中没有沈周周这个人，可能是系统bug，请宿主提高警惕。]
  系统机械的声音落下，慕鸿羽心中莫名紧了紧。
  由于沈周周的异常，接下来的几天慕鸿羽都待在屋子里中修炼，大概过了六七日，飞舟终于在了一座封闭的山谷前。
  几个门派都聚集在建筑前，互相之间的气氛的安静极了。
  大概过了三四个时辰，到了日暮之时，日月相合，一道白光投射下来，山谷的中央裂开一道白色的缝隙，刚好可以让三个人通行。
  众多门派纷纷踏入到缝隙中，慕鸿羽刚要上前，沈周周抓住了他的手。
  慕鸿羽看着他抓住的手，张张口刚想说话，就被沈周周打断。
  “剑冢中所有人都会被分开，师兄要抓紧我，才就不会跟我走丢了。”沈周周解释道。
  慕鸿羽已经无力吐槽这奇怪的设定，只是任由沈周周抓住他的手，走进了剑冢之中。
  他们牵着手走过了那道缝隙，只见一道白光，眼前景象变幻。
  就如沈周周所言，进入剑冢之后，所有人就分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荒芜，无数把灵剑插在地上。
  大多数灵剑上都染上了锈迹，有的灵剑已经断裂开来，但即便看着灵剑上若隐若现的花纹，也能看出这些灵剑在此前都并非凡品。
  慕鸿羽往前走着，并没有看见沈周周的影子。
  系统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
  [提前触发主线剧情——妄月出世，请宿主获取神剑妄月，任务奖励获得随机转盘一次。]
  「提前触发？」慕鸿羽微微皱了皱眉。
  系统说是提前触发必然是有原因的，慕鸿羽心中染上几分不安，无缘无故怎么会提前触发任务。
  [是的，按原来的剧情线，宿主应该在一年后宗门大比夺得魁首后剑冢开启，而触发这个剧情的条件就是进入剑冢。]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剑冢既然是剧情中设定好的，怎么可能会提前开启，除非有人在暗中操纵着一切。
  可是连系统都没有察觉，太古怪了。
  从一个不在剧情内的沈周周，再到剑冢，哪里都透着古怪。
  “师兄……”
  还没等慕鸿羽想出来什么，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一个白色身影突然窜到慕鸿羽的怀里，露出一副我见犹怜的可怜模样。
  “师兄，我好怕。”沈周周像是泫泪欲泣，俨然是一朵小白花该有的样貌。
  慕鸿羽没好气地推开他，道：“你一个大男人，这副哭哭啼啼的样子做什么？”
  他可是直男，对男人没兴趣，他才不管沈周周是什么小白花还是食人花，他就是看不惯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样子。
  “师兄——”沈周周委屈极了，道：“是我给师兄拖后腿了，师兄嫌弃我是应该的。”
  “闭嘴。”慕鸿羽满脸无语，他什么时候嫌弃沈周周拖后腿了，他明明是看不惯沈周周可怜兮兮的模样。
  “哦。”沈周周乖巧的闭上嘴，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沈周周的脸上的表情有点受伤。
  沈周周脸上仍是一副天可怜见的模样，心里却在想自己是哪里做的不对，明明他看那孽徒身边那女修就是这么演的。
  慕鸿羽神色淡淡，看着沈周周不知道什么时候拽上的衣袖，道：“放开。”
  “我怕和师兄走丢了。”沈周周眼眶微红，好似被慕鸿羽欺负了似的。
  “你方才拽着不也走丢了？”慕鸿羽掰开他的手道：“听话，松开。”
  沈周周跟在慕鸿羽的上身后有些郁闷，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是他长得不够好看。
  沈周周拿出镜子照了照，一直青稚的脸映在镜面上，虽未长开也能看得出是个美人胚子。
  沈周周收起镜子，得出一个结论，慕鸿羽眼神有问题。
  慕鸿羽觉得沈周周拿出镜子又收起镜子的眼神十分怪异，随后又见对方一副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但那眼神只出现了一瞬。
  这家伙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果然是装的。
  慕鸿羽心中嗤笑，他倒要看看，这家伙想干什么。
  “师兄，你看这把剑好好看。”沈周周的语气里有些兴奋，慕鸿羽还未来得及开口就看见沈周周把手在一把银色雕着霜花的长剑上。

  他将长剑拔出那长剑并没有什么反应，甚至暗了暗光线，慕鸿羽却发觉脚底一空，直直掉了下去。
  “……”慕鸿羽有些无语，不是，好好一个剑冢怎么这么多心机，还有机关。
  系统低沉的机械音响起：
  [检测到任务目标，任务进度30%。]
  慕鸿羽此刻躺在地上，浑身都痛，若不是他元婴修为，他就摔死了。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起身，一道白衣身影就从上面掉了下来，直直压在他的身上。
  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道：“慕师兄，你没事吧。”
  “你给我下去。”慕鸿羽闻言沉了沉脸，没事，他这样子看起来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他觉得他的腰都快被沈周周压断了。
  “对不起。”沈周周慌忙起身。
  慕鸿羽撑着自己想要起来却十分吃力，他看了沈周周一眼，道：“扶我一把。”
  “哦……”沈周周似是才反应过来，伸手将慕鸿羽扶了起来。
  慕鸿羽起身捏着自己的腰，腰间充斥着剧烈的疼痛。
  他扶着腰，咬了咬唇。
  沈周周担忧的道：“师兄，你怎么了。”
  “闪到腰了。”慕鸿羽的脸色不大好，短短吐出几个字。
  沈周周反应过来将手贴在慕鸿羽的腰间，慢慢输送灵力。
  慕鸿羽的腰很细，至少比起普通男子的腰来说是挺细的，只比女子的腰粗一些，不过也大多占了年纪小的原因。
  慕鸿羽不知道沈周周在想自己腰细不细的问题，只觉得沈周周输入灵力后腰上的痛感消失不见，总算是舒服了些。
  “好了。”慕鸿羽出声打断，看了看四周，发现下面是个像地宫一样的地方。
  慕鸿羽不禁疑惑沈周周一出手就搞出这么个地方，会不会太巧了些，最关键的是妄月剑也在这里。
  这一切似乎都太巧合了。
  沈周周还不知道慕鸿羽开始怀疑他，收回了输送灵力的手。
  沈周周怯怯地看着慕鸿羽，道：“师兄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不知道。”慕鸿羽直觉沈周周方才的举动不是偶然，若是沈周周都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他怎么可能知道。
  慕鸿羽在脑海中试探地戳戳系统，道：
  「你知不知道这是哪里？」
  [这里是剑仙陨落之后留下的洞府，妄月剑就是那位的佩剑，妄月是神器，对其他剑灵有镇压之效，所以被单独存放。]
  慕鸿羽问了系统也没有跟沈周周解释，毫无心虚之感。
  “师兄竟然不知道吗？”沈周周似是诧异，前几世那几个徒弟来这里都是一个劲的表现自己，若不是他们，就连他也不知道修仙界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就算慕鸿羽真的不知道，他的那个系统也一定会告诉他的。
  慕鸿羽不知道，沈周周也不多说什么，免得他发觉古怪。
  “我怎么会知道？”慕鸿羽眸光深深，似是等着什么，却见沈周周又扭过头去。
  “我以为师兄是沉清仙尊的徒弟会知道的多一点。”
  “师尊是仙尊，又不是百晓生，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慕鸿羽笑笑。
  “那现在师兄打算如何？”
  “既然来了便看看吧。”慕鸿羽并不透露妄月的事情。
  “好。”沈周周微微颔首。
  此处是一座地宫，岔路交错，若是随意乱走估计走到猴年马月都走不出去。
  慕鸿羽又敲了敲脑子里的系统：
  「有没有什么提示？」
  系统十分冷漠，一点都不想理会这个做任务一点都不积极的宿主：
  [没有。]
  慕鸿羽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有些郁闷。
  他看着几道石门，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东西来。
  只听见身旁的沈周周突然发声：“师兄，你看这上面好像有字。”
  慕鸿羽闻声看向一旁的墙壁，上面写着：
  “古月照水水长流，水伴古月度春秋。留得水光耀古月，碧波深处可泛舟。”
  慕鸿羽拧了拧眉，看不出这首诗中有什么古怪。
  他余光瞥了一眼面前的几道石门，发现每个石门上似乎都有灵剑划过的痕迹。
  慕鸿羽轻轻擦拭掉石门上的灰尘，上面显现出一个“河”字，他再擦拭的剑痕，分别显露出“湖”，“江”，“海”三个字。
  慕鸿羽在一旁摸索着，才发现每一道门的旁边都有一个小小的方形机关，他将手放在刻着“湖”字的门上，石门缓缓打开，露出一条走道。
  “走。”慕鸿羽淡淡吐出一个字，随后便向前走去，沈舟霖也紧随其后。
  走道中的光线很暗，石壁上的灯台上乘着几颗夜明珠，大概是时间久了，夜明珠上蒙了灰尘，看起来并没有那么亮眼。
  两人走到了第二条岔路口，顶端的石壁上仍是刻着一句话：
  提出“兼爱”“非攻”的是——
  而底下的石门分别写的是“墨家”，“法家”，“儒家”“道家”。
  慕鸿羽觉得这未免有些离谱了，这不是个修仙世界吗，为什么要出这种题目？

  慕鸿羽思索片刻，最后在“墨家”两个字的石门上按下机关。
  不仅如此，慕鸿羽继续往前走，石门上的题目千奇百怪，不但有诗词，还有史学，算学，物理，化学，若不是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都要被颠覆世界观了。
  慕鸿羽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情绪，仍是觉得有些荒谬。
  这游戏的编剧和策划到底是怎么想的？
  在复杂的情绪中，慕鸿羽终于走到了最后一道石门前，此刻已经没有岔路，眼前的石门比起其他的石门也更加精致，上面雕刻着精致的龙凤浮雕，上面突然浮现几个字：
  “你为何而来？”
  慕鸿羽抿了抿唇，凉薄的指尖刚刚触上石门就看见眼前闪过一道白光。
  慕鸿羽眉心一痛，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已经变了。
  沈周周不在他的身旁，眼前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到尽头。
  在一片无边无际天地间，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后辈，你为何而来。”
  慕鸿羽拧了拧眉，似是被难住。
  那声音再一遍回响在这一片白色中，道：“你为何而来？”
  “我不知道。”慕鸿羽眼中没有什么情绪，他只是为了系统的任务才来到这里，除此之外，他找不到自己还有什么理由来这里。
  如果没有系统的任务他大概是不会来的。
  那声音嗤笑一声，褪去那层沧桑，一道半透明的影子出现在慕鸿羽面前，看不清面貌。
  “你的答案是我这些年来听到最特别的。”
  慕鸿羽看着一张模糊不清的脸，道：“一问三不知也算是特别吗？”
  他是不能理解这个世界判断特别的标准了。
  那身影大笑一声，道：“你知道他们都是为了什么来的吗？”
  慕鸿羽眼中茫然，没有说话，他又不是未卜先知，怎么可能知道。
  “来这里的第一个人，他说要拯救苍生，要除魔卫道，他带走妄月剑，最后杀死了自己的师尊。”
  “来这里的第二个人，他说他要保护自己的师门，护着自己的师尊。”那人影轻笑一声；“你猜结果如何？”
  “他亲手屠了自己的师门，毁了他的师尊。”
  慕鸿羽静静看着，道：“我不会这么做。”
  “你此时不想，不代表你以后就不想。”
  “我会尊师重道。”慕鸿羽才不管这个人影信还是不信，只道：“你若是愿意便把妄月给我，不愿意便罢了。”
  “妄月我自然会给你，这是天命。”
  慕鸿羽听见天命两个字有些沉默，他来到这个世界大半年，仍是不明白到底什么是天命。
  若是在原来的世界他还能当个唯物主义者，但现在却不行。
  “什么是天命？”慕鸿羽抬眼看着幻影。
  “若你也是因为天命将妄月交给你说的那几个人，我不认这是天命。”
  “天命就是要他们欺师灭祖吗？这样的天命没什么好稀罕的。”他虽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却也对欺师灭祖这样的行为不耻。
  “他们的喜欢上了自己的师尊，可惜他们的师尊不喜欢他们。”幻影似是惋惜，又好似并没有情绪。
  “我觉得若是真心喜欢一个人是不会舍得毁了他的。”慕鸿羽并不认同幻影的说法。
  “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幻影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道：“你喜欢你师尊？”
  “我不喜欢他。”慕鸿羽闻言脸上冷了冷，哪有人上来问别人喜不喜欢自己的师尊的。
  慕鸿羽不知道是这个世界问题还是他的问题，现在的世界都流行师徒恋吗。
  “你就告诉我怎么拿到妄月吧。”慕鸿羽被惹了不悦，懒得再与这个幻影废话。
  “很简单。”那幻影没再自讨没趣，道：“妄月是红尘剑，神剑有神性，你要妄月就要渡过红尘劫，不然你就算拿到妄月也不是妄月真正的主人。”
  “如何渡红尘劫？”
  “红尘劫的渡法可太多了。”那幻影掰了掰指头，道：“杀至亲至爱之人破红尘，身入红尘参悟情道，亦或是以大爱化小爱。”
  “何解？”慕鸿羽听不懂幻影模棱两可的话。
  “第一句很好理解，你应该是知道的，至于另外两句，恕不能言。”
  慕鸿羽还想再说点什么，结果幻影挥了挥衣袖，眼前场景一变，再看不见幻影的身影。
  只见一把白金色长剑连着剑鞘插在洞府中央，剑柄上雕着精致的银月和铃兰的浮雕。
  慕鸿羽还未反应过来就有个大白耗子扑了上来。
  他一副要哭的模样，抱着慕鸿羽不放，“师兄你去哪里了，我担心死你了。”
  慕鸿羽满脸黑线地将他扒拉下来，道：“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沈周周撇了撇嘴，有些郁闷，到底是他哪里做得不对，慕鸿羽为什么不吃这套？
  他的脸肯定没问题，他好歹也是上了美人榜的男人，虽然他不喜欢那个称呼，但问题绝对不是出来他的脸上。
  沈周周左思右想，或许慕鸿羽更喜欢嫩一点的？还是他喜欢成熟点的？又或者是慕鸿羽根本不行？
  沈周周在脑中想了大半天，仍是没有想出来什么所以然来，不禁郁闷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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