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将军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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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婉藤倒垂,萧承睿携手芸琪漫步小桥回廊间,“今日怎么有兴致出来赏花。”“自然是有喜事要告诉王上了。”萧承睿停步,转向芸琪:“难道…”事情办成了?芸琪恰巧要说的就是这件事:“正是。”萧承睿轻笑一声:“太好了,她怎么说的。”王上是满意这个结果的,接下来就好办了,芸琪斟酌着措辞:“茗玉说,她素来敬仰王上的气概,自然是非常喜欢的。”这却是芸琪的心声了。
“真是太好了,没想到此事会这么顺利。”芸琪话锋一转:“可是这办喜事原本是该高高兴兴的,但是…”“怎么了?”“可是在这关头,两个弟弟一个战死,一个还在狱中一病不起,我这心里啊总是不安。”只是这样,倒是不难解决,给承轩治治病便是了。“听说王上今日上朝,还收了好几个参承轩死罪的奏疏,”芸琪身子前倾,“你打算如何处置啊。”“我也正为此事烦心呢。不杀,没有先例,杀,我又心中不忍。”
机会来了,“王上,臣妾倒是有一法子。”“哦,芸琪有什么法子,说来听听。”芸琪挽上萧承睿手臂,“王上,你纳惠妃妹妹的时候赦免了宗室有罪之人,如今纳茗玉,也可效仿此例啊。”听起来似乎可行,萧承睿思量片刻:“不错,芸琪,这次有劳你费心了。”“王上说什么呢,臣妾也是不忍心王上忧心,才出此下策罢了。”
星稀天远,茗玉手上摩挲绣给承煦的荷包。承煦,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回来的,如今你我无缘,只盼月神娘娘能补偿你一世长安。王上走近频繁抬头望天的茗玉,“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王上的声音在只有间或蝉鸣的夜晚格外显得突兀,惊醒了念心事的茗玉,茗玉猛然抬头,“王上?茗玉见过王上。”礼不可废,茗玉恪守礼节向王上行礼,即使早就存了疑问,怀疑王上是害死沐王妃的凶手。
王上解下身上的披风,“夜里凉,来,披上点。”茗玉下意识抗拒,不由自主地退后一小步,惹来王上调侃:“都要嫁了,跟我还这么客气啊。”茗玉低头,不敢对上王上锐利能洞悉一切的眼神,强行定住自己的身子任由王上摆布。王上动作温柔,欲要为茗玉整理领子,茗玉再也控制不住,落荒而逃般背转过身子,徒留王上的双手在空中尴尬。
王上也不气馁,再接再厉主动与茗玉拉近关系:“竟不知你还有羞怯的一面。”茗玉深呼吸一次,王上伸出手欲要抚摸上茗玉光洁的脸庞,到一半又犹豫着收回了手。“实不相瞒,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啊,我便想让你成为我的女人。”王上,您当真是这样想的吗,茗玉不信,您分明是只想茗玉死心塌地地为您着想,才编出这么一套好听的话来欺哄茗玉。茗玉的脸冷了下来,“殊不知,你和我竟是一样的心思,害我白担心了这些时日。”
“茗玉,你可有中意的宫殿。”“回王上,茗玉住惯了东明院,自然还想住在那里。”“这怎么成,你如今身份不同,住处也要动一动的。”“那,那茗玉想要东明院里最好的屋子。”茗玉不敢明说要住承煦住过的屋子,只隐晦地提“最好的屋子”。“你是说承煦原来的院子,也好,那里敞亮。”
月神娘娘,茗玉不敢欺骗王上的,求您给茗玉些指示,告诉茗玉,王上究竟是不是害了承煦母妃的人吧。“那日你说,你心中喜欢的是真英雄,”王上低头自嘲般笑了一下,“却不知你的意有所指竟是我。”王上边说边留神茗玉的神色,茗玉调整呼吸,“这或许就是世人常说的两情相悦吧。”王上含笑,伸手扳过茗玉身子,“你放心,本王此生定不负你,定会许你一世的恩惠荣宠。”“一世恩惠荣宠,”茗玉语带嘲讽,不能和承煦在一起,再多的恩惠荣宠又有什么用呢,“谢王上。”茗玉又留给王上一个侧身:“天这么凉,王上早些回去歇息吧,恭送王上。”她同我后宫的妃妾不一样,盘算半天竟是要赶我走。罢罢罢,或许只是小姑娘害羞了:“那好吧,这里确实风大露大,那你也早点回去歇息吧。”茗玉挤出一个堪称完美的笑容,点点头。
茗玉又一次孤身进了大理寺,准备再次告诫承轩一番。承轩毫无生气地靠在房间内的墙上,双手随意垂下,闭目不知在想些什么。茗玉拍拍栏杆,“茗玉姐姐,怎么样,是有哥哥的消息了吗。”上次茗玉告诉承轩,承煦可能还会回来,承轩才能撑住这一口气。“听说这里面的饭菜不好,惹得我们承轩都不想吃。来,这是茗玉姐姐亲手为你做的栗子糕,尝尝好不好吃。”这都什么时候了,茗玉姐姐还有心情和我开玩笑,看来是哥哥的事情有了些眉目吧,“好,茗玉姐姐做的栗子糕最好吃了,我可要多吃几块。”
承轩没吃几块便着急打听承煦的事情,连嘴也顾不得擦:“茗玉姐姐,哥哥他回来了,还是…”“是这样的,你先答应茗玉姐姐,再激动也莫要高声。”“好,我答应茗玉姐姐。”“茗玉姐姐查出来了,如你所言,就是他萧承耀害了承煦。”茗玉姐姐查出来了,可惜了,我身在大理寺,没办法替哥哥报仇。“还有啊,过几日王上就要纳侧妃了,琪姐姐为你求了情,王上答应放你出去了。”茗玉不会把芸琪的功劳据为己有,“萧承耀知道了你们兄弟俩是在对王上装恭顺,就是从你的态度中看出来的。茗玉姐姐来,就是想嘱咐你,出去以后千万谨言慎行,多体谅承煦,你哥哥他处境艰难不亚于你。”
是我害了哥哥啊,承轩丧眉耷眼,“承轩,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必自责。茗玉姐姐相信,月神娘娘福泽善人,承煦一定会平安归来的。”“多谢茗玉姐姐宽慰,你放心,我会把这些转告给我哥的。”
次日,承轩果真被放了出来,王上带着他和三大亲王走入崇政殿,“看着崇政殿,总能让我想起父王,他坐在这儿治理国事。父王在此议论军政,仲裁纠纷,当时的情景令人难忘。”萧承礼不知王上意图,只好打官腔奉承:“我相信王上一定能够超过父王。”“二王兄,跟父王比起来,我还差得远呢。不过既然肩上担负着这个重担,我就一定兢兢业业。”
“承轩,过来。”承轩眼神呆滞走到近前,“燕王之事我已查明,汉王确有疏忽,以至于令狼啸营损失惨重。不过,汉王也是无心之失。”“无心之失?”承轩咬牙切齿,虽然早就从茗玉姐姐嘴里听到了真相,还是对王上的包庇不作为恼怒不堪,“那为何西齐大军单单冲向了狼啸营。”王上正色:“战场上难免有牺牲,汉王若是存心陷害手足的话,那岂不是连畜生都不如。我们萧氏,是不会出这种人的。”知道真相的人,都听出了王上在暗骂汉王。
“这一仗汉王功过相抵,不赏亦不罚。”王上为此事盖棺定论,“豫王擅离职守,理当处以极刑。念你是初犯,罚,杖四十。”这么说我哥就白死了,王上,你是非不分啊。承轩眼神似能喷出火来,还是听了茗玉的话,方法拙劣地掩饰自己的失态。承轩很想喊,你们杀了我好了,杀了我,有些人就能高床安枕了;但是他不能,这样只会招来更加残酷的报复,毁了茗玉姐姐的一番努力。萧承礼看承轩站在原地也不动弹,教训道:“承轩,王上法外开恩,这些教训你要谨记。这都是为你好,懂吗。”“来人,带下去。”王上心虚,不敢对上那双充满愤恨的眼睛,别开了视线吩咐道。承轩不吵不闹,由着他们带了下去。
“二王兄,瞧见了吗,承轩打小就被父王宠坏了,性格乖张得很。你就是再怎么劝他,也是没有用的。”萧承泰添油加醋,挑拨离间。“你们是我的弟弟,那承煦跟承轩也是我的弟弟,难道我不该劝吗。”“二哥,”萧承耀站出来,“你也当我是你弟弟吗,你一直帮承轩说话都不帮我,你就是偏袒。”活像一个抢糖吃的小孩。“你,我还正要说你。父王建立起的大盛靠的是一家人,一条心。如今刚刚有了一些基业,你们竟然手足相残。”“老十犯错你凭什么说我。”“你,”萧承礼气得面色通红,萧承耀调转火力:“王上也一直帮他说话。有句话我倒想问问王上,治国靠的是兄弟情义还是国家法度。”“承耀”“四王兄”其余二人皆是为萧承耀的话捏了一把汗。
“大胆,不能对王上无礼。”“我怎么了。”萧承耀瞪圆了眼睛。王上待他们吵了一阵才走下台阶,“这件事我处理得公平还是不公平,汉王心里自然有分。”在萧承耀看来,按律法处死承轩才能算得上公平,浑然忘记了自己是怎么陷害承煦的,“你就是不公平。”“不公平,我也觉得不公平,因为我不得不偏袒你。我为何要偏袒你,那是因为我与三位亲王并肩设座、共理朝政。”王上踱步至远处,“汉王说的对,若不是当初三位谦让,三位力挺,我这个王上未必还当得上。”
王上说完这讽刺意味满满的话,甩甩袖子离去。萧承耀还想追上去和王上理论,被萧承泰拦住:“四王兄,你当真跟王上说了这些话吗。”“你,”萧承礼也顾不得风度了,用手恨恨指向萧承耀,“我们早晚会被你给害死。”“我说的是实话!”“四王兄,就算是实话,可有些话也要埋在心里,说不得呀。”待萧承耀平复了一点情绪,又道:“王上在这件事情上已经很维护你了。你知不知道,若是他真的追究起来,你会是一个什么下场。”“随他去吧,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就算把我杀了,也救不了萧承煦。”“四哥。”
茗玉去到承煦从前的屋子,缱绻柔情,“这床上原本是放着一张毛皮的,这里是范先生送的一堆书籍,我还同承煦考较过的。”桌子上的紫苑花,还是我们一起骑了马,去南山采回来的种子,如今都开花了。触景生情,不若还是不要住在这里了吧。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就被茗玉打了回去,这儿是自己费心求来的,有承煦的味道。这里一定是风水不好,才会害的承煦战场失踪这么久,等他回来可不能继续住这里了。月神娘娘,茗玉愿把承煦所有的坏运气揽在己身,只求承煦从此平安顺遂。
“茗玉郡主,大喜啊。”一听声音就知道,这么阴阳怪气的只能是苏玉盈了。“玉盈妹妹,你怎么来了。”“我来道喜啊,听说这儿就要变成茗玉郡主的婚房了。现在应该尊称您一声丽妃了吧。”“妹妹,我”“哟,到底是怎么忘记的。”“忘记什么。”明知故问,“忘记承煦啊,忘记你跟他的一切。听他们说,在雍临你是天神降下的福星,可是对于承煦来说,你就是他的灾难,你就是他的祸害。”“玉盈郡主,我知道,我,”“你知道,你知道什么呀。萧承煦他是我心里唯一的人,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要嫁给他。可是现在,他去了,我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茗玉闭上了眼,承煦,玉盈心心念念要嫁给你,我心心念念的就是你能早日回来,哪怕你不要我了,你也得回来才能放弃我啊。“承煦他的血肉被马蹄践踏在尘土里,可是你呢,你欢欢喜喜地布置着你的新房,把跟承煦的一切都抛在脑后了。”不是这样的,正是因为忘不掉承煦,所以才要用尽心力救回承轩的性命,才会选择嫁给疑似承煦杀母仇人的王上啊。“贺兰茗玉,你倒是说啊,怎么忘记的。”见茗玉保持沉默似是心虚,苏玉盈扑上去就要替承煦教训这个自以为狠心的女人。关键时刻,歌儿赶来救场,“玉盈郡主,王妃正到处找你,说有好东西要赏你呢,快跟我走吧。”
我是不是做错了,承煦,我是不是不该嫁给王上的,可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承轩丧命,看着王上对你心生猜忌啊。承煦,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若你回来了,怪我恨我我也认了。只是,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收敛锋芒谨言慎行啊。月神娘娘,茗玉知道所求承煦平安已是大事,不敢贪心再求其他,望月神娘娘成全。
萧承睿独坐房间正中,不由回忆起萧承耀挺起胸脯逼近自己的一幕“王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怀疑我。”萧承睿扔下手中竹简,端起茶杯想喝口茶清清心。这个萧承耀,从前不是很恭敬我为我着想的吗,为什么当了王上之后一切好像都变了,怎么会这样,我是哪里对不住他了。萧承睿越想越气,手上用力,一个上好的陶瓷茶杯就碎了一地。
凉风习习,萧承睿郁结难消,出来走路遇上了坐在湖边想心事的芸琪。萧承睿挥手示意后面的侍从不要跟来,自己走上前。萧承睿突然很不愿意出声叫人,伸出袖子搅扰芸琪。芸琪觉得好笑,王上怎么好端端地使起了性子,回身微笑,“王上。”“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还不是茗玉的事情啊,身边的妹妹大了,连心事也瞒着我了,“看你这副样子,像是受委屈了,说出来我一定替你做主。”“受的委屈可多了,不怕小辈们埋怨。”
“看来我们真是一对患难夫妻了,可能但凡是人,就得受委屈吧。就比如我这个做王上的,还不得劳苦又不埋怨。”芸琪把头靠在萧承睿肩上,轻声细语:“王上,我们已经处在万万人之巅了,得到一些,总要失去一些的。”“是啊,既是该受的,就不叫委屈。”萧承睿回手搂住芸琪肩膀,“哪个小辈这么没心没肺,敢埋怨你,嗯?”“王上,启翰他们都很孝顺,哪有谁敢给我气受啊。不过是孩子们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心事瞒着我了。”“芸琪,他们已经长大了,不是曾经承欢膝下的小儿了,不必太操心了,顾好你自己的身子要紧。”
送走芸琪,萧承睿默默出神:“容人之所不能容,忍人之所不能忍,处人之所不能处,是为君王。”
王上同三大亲王端坐崇政殿上,“此次,出征的将士们,大家辛苦了。”萧承耀翻了个白眼,“我决定或升或赏,一律从优。”萧承礼劝解不上道的萧承耀:“承耀,还不谢过王上。”萧承耀依言起身,走至殿中:“谢王上。”王上走下台阶,走到萧承耀面前,“四弟啊,你可得体谅我的难处,有的时候我得一碗水端平啊。”萧承耀动容:“王上,我就是性子太急了,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你宽恕。”王上拍拍萧承耀肩膀:“我理解,我们可是并肩苦战一起熬过来的亲兄弟,过去的小小争执,全都忘记吧。”
茗玉带着凌蓁儿走进凉亭,含笑转身,“瞧你,还委屈呢。”凌蓁儿带着哭腔:“那个苏玉盈分明就是成心跟你过不去嘛,她说的那些话根本就是故意要刺痛你的心。她知道什么,她根本就不知道你承受了多少的委屈。”“蓁儿,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不能被她那几句话伤到对不对。如今苏玉盈可以不管不顾,但是我们不能跟她硬碰硬。若是被她套住了,当众把话流露出来,那我们做的这些岂不是白费了。”
承轩走进王妃中宫请安,“三嫂。”整个人沉稳了许多。“养了这几日,伤好些了吗。”“好多了。”“这回王上破例饶了你,你可不能再惹事生非了,知道吗。”“可,我哥他…”承轩小声道。“你先别伤心了,就算是为了承煦,你今后也要更努力上进才行啊。”承轩吸了一口气,“好了,快先坐吧。”“多谢三嫂。”
人未到声先至,“玉盈特地来给王妃娘娘请安,王妃娘娘安。哟,豫王也在呀,您不是被关在府里闭门思过吗。”“玉盈,你别逗他了,王上已经宽恕承轩了。”“真的呀,豫王你运气可真好,正巧赶上王上双喜临门心情特好,否则恐怕没那么容易吧。”哥哥失踪在外,你苏玉盈还有心情说话夹枪带棒,哪比得上茗玉姐姐真心,为我奔走劳心呢。哥哥的眼光,就是好。“什么双喜临门。”冤孽,真是冤孽,“你还不知道呀,这头一喜嘛自然是王妃怀了小殿下,这第二喜嘛,”
“玉盈。承轩,我正要告诉你呢,王上他要纳侧妃了。”苏玉盈快人快语:“这位侧妃你也认识的。”承轩不知怎的心头狂跳,“是谁啊。”“就是你玉姐姐。”“玉姐姐,哪,哪个玉姐姐啊。”“傻瓜,不是我苏玉盈,自然是贺兰茗玉了。”“茗玉姐姐!”怎么会,怎么会是茗玉姐姐,上次茗玉姐姐来看我,不还什么都没有说吗。苏玉盈要的就是承轩惊讶气愤的表情,指望他与自己同仇敌忾,“对啊,王上可是亲赐了她丽妃的称号呢,你也一定会为她感到欢喜吧。”承轩着急,直接冲出了房间。“承轩。”“王妃,那玉盈也先告退了。”这个苏玉盈,就是来搅局的。
“豫王殿下,人带来了。”小花园偏僻的角落,承轩忍不住发声质问:“到底是为什么。”凌蓁儿才得了茗玉的教训,不敢把话流露给承轩,“豫王殿下,您应该清楚,郡主若没有苦衷,是绝对不可能答应嫁给王上的。”“什么苦衷。”“这我不能说。”“为什么不能说。哎哟我就想不明白,我哥哥刚出事她就迫不及待要嫁人,嫁给别人也就罢了,可偏偏是王上。她到底知不知道,王上说不定就是杀死我母妃的仇人。”“豫王殿下,”凌蓁儿止住承轩,不放心地环顾四周。“我真不敢相信茗玉姐姐是这种人。”
“豫王殿下,蓁儿不懂您说的什么恩什么仇的,但是咱们在一块儿这么多年,郡主是什么样的人,您可再清楚不过的了。很多事情不是表面看的那样,郡主千真万确有她的苦衷。”“苦衷,苦衷,到底是什么苦衷你倒是说呀。”“我是真的不能说,还请豫王殿下耐心等候,等到时机成熟了,您自然就知道了。”“我等不了那么久,你不说,我亲自去找她。”“豫王殿下,”凌蓁儿慌乱间扯住承轩手臂,“算我求你了,郡主心里已经够苦了,您就饶了她吧。”承轩奋力甩开凌蓁儿的手,“你们别把我当小孩子,什么都不告诉我。你不说,我绝饶不了她。”
承轩作势要走出两步,被凌蓁儿叫住,“好,既然豫王殿下那么想知道,我就告诉您。”承轩缓缓回头,“郡主说,她绝对不能让你送命,也绝对不会让燕王殿下蒙冤。她之所以这么做,一半是为了失踪的燕王殿下,另一半则是为了活着的你,你到底明不明白啊。”凌蓁儿含泪行礼告退,承轩甩胳膊大吼:“我不明白!”
茗玉来到同承煦定情的祈福殿,跪坐在蒲团上,拿出绣了一半的荷包,用手指感受上面的纹路,念及承煦的话语,“茗玉,我郑重而忐忑地,想请你跟我一起实现你我的姻缘签,这一辈子我要和你不离不弃,纠缠不休。”承煦,我明天就要出嫁了,想想真的好荒谬。这一天我等了这么久,到头来那个人却不是你。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天是那么高,地是那么大,却没有我们的安身之所。但我没有选择,只能往前闯。我只盼着有一天,能再次见到真实的你。神像宝相庄严,茗玉双手合十盈盈拜倒。
宫中侍婢忙里忙外,打扫过新房,布置喜庆的红色绸缎,远远泼出一盆水象征“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茗玉内里穿上白色纹有红边的衣服,为葬送了的美好姻缘祭奠:一旦婚事昭告天下,再也没有反悔的余地,也不可能改嫁给旁人了。承煦满脸满身的血污,骑在马上摇摇欲坠,仍是拼力往回赶。骑行在野外的小道上,严海打头阵,承煦居中,另一侍卫断后保护。承煦一头栽倒在地,严海不时回头发现异样,跳下马摇晃承煦,“殿下,燕王殿下,醒醒,殿下,殿下。”
茗玉如瀑的青丝柔顺下垂,头顶盘起一个圆寓意圆圆满满。芸琪为妹妹请了朝中有些才干拥护王上的秦王太妃来梳发,秦王太妃子女双全,福寿绵长,是王室老一辈唯一在世的人了。秦王太妃脸上略长了一两道皱纹,手上也起了褶皱,不过身子骨还算硬朗,走路不需要人搀扶。秦王太妃一下一下认真推进梳子朝下,口中念念有词,“一梳梳到尾。”紫苑花开花富贵,盼君此生多喜乐。“二梳白发齐眉。”西齐退婚风波行,一见知君误终身。“三梳儿孙满地。”我们还会有机会儿孙满地吗,茗玉自嘲叹息。
严海把承煦放在土墙边靠住,“殿下,你醒醒,殿下,你醒醒啊。”另一侍卫道:“我看殿下这身子不宜再赶路了。”严海定定神,做出了决定:“这儿离延京不远了,你先看着殿下,我去找人来接应。”茗玉像个精致的布娃娃一样任人摆布,侍女展开鲜红的嫁衣为她披上,如同一朵盛放的玫瑰花。茗玉右手的无名指上戴了一个小小金色的戒指,头上佩一朵红色的绢花,处处红似火烈似霞。“嫁给王上,身份尊贵无比,才不枉了你天生的这般才貌。”
歌儿捧来金色如阳光的朝冠压在茗玉头上,又奉上绣了花鸟鱼虫的团扇。茗玉单手接过,一寸,两寸,三寸,遮住了自己绝世无双的清丽容颜。“殿下。”承轩接到消息就冲出来,“他真说自己叫严海啊。”“是的,守门侍卫见他衣衫褴褛满身血迹,口口声声喊着要见豫王,便立即禀报不敢怠慢。”“快走。”承轩拔腿跑了出去,“是。”报信的侍卫连忙跟上。“严海。”“豫王殿下,燕王殿下他还活着。”茗玉姐姐没有骗我,她的预感是正确的,承轩一把拽住严海手肘,“你说的是真的假的。”“是真的。”
承轩掀起马车帘子,“哥,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开了笑容,承轩不顾仪态地扑过去,“哥,哥,你回来了,哥你回来了。”手指颤抖着去抓承煦的手,好几次-才抓到真实的触觉,“哥你撑住了,终于回来了,你撑住啊。”陷入昏迷的燕王惦念着心上的姑娘,气若游丝地呼唤:“茗玉,茗玉,茗玉。”嘴唇没有一点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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