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1章 真面目

天南市，秦牧老家！

        破旧的公交车在布满裂纹的水泥路上扬起一片灰尘，村子口的公交站只立了一个牌子，公交站棚没有搭起来，等公交的人一个个晒的满头大汗。

        公交车停靠在站牌边，车里下来一个年轻人。

        公交车远去，秦牧收回目光，四顾着村子，村子里的大路布满灰尘，年久失修，路两边连绿化带都没有，两侧的房子是红砖房夹杂着白色或黄色的漂亮小楼。

        路边窜出来一只大老鼠，离他们俩只两步距离，秦牧一脚把老鼠踹飞，老鼠吱吱尖叫着，划出一个完美抛物线，恰好摔进了不远处的超市里。

        “谁扔进来的老鼠，哪个缺心眼的？”超市的主人拎着扫帚把老鼠赶出来，在门口插着腰，破口大骂。

        秦牧耸了耸肩，赶紧开溜。

        乡下的老鼠似乎特别猖獗，都不怎么怕人，当然，人也不怕老鼠。

        根据黄皮子和白蛇的说法，那个有妖怪的地方，并不是在他的老家，而是在老家隔壁的村子。

        那里有一条河，妖怪应该就是在河里的。

        秦牧来到隔壁村，找了个买菜的大婶询问哪里能租船，凭着金钱的给力，大婶欣然同意，领着他去见村子的一个渔户。

        到了人家门口，男人不在，屋里的老大妈说，男人下田没回来。

        于是秦牧按照她指的方向，穿过小镇，来到河边的庄稼地，找到了那位姓张的老农。

        张大爷穿着宽松的褐色裤子，泛黄的衬衫，拄着出头站在田埂上，他在为水稻田开渠引水。

        “你好，是张大爷吧。”秦牧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柔软的田埂上，没几步，鞋面就沾了一层湿泥。

        张大爷茫然的看着他。

        “听说您有船，能租我几天吗。”秦牧说。

        不管水里的是什么东西，它不是喜欢怼过往船只吗，那就引蛇出洞，让它主动过来。

        虽然他也可以直接潜入水里寻找，但那样一来就免不了要动用真气，到时候妖怪感应到他强大的气息，直接躲起来的话，反而更麻烦。

        毕竟，趋利避害是任何生物天生的本能。

        张大爷反复确认道：“你们要借船开水里？”

        秦牧点点头。

        张大爷立刻摆手：“不借，不借。”

        “哦，可能没说清楚，我们要租。一天200元怎么样？”秦牧说着就掏钱。

        对于他而言，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租也不行，这水里有东西，你下河就等于是去送死。”张大爷摇头。

        “水里有东西？”秦牧不由看了老大爷一眼：“您看到过了？”

        根据黄皮子和白蛇给出的信息，他知道河里面有妖怪，但这张大爷不过是个普通人，怎么也会知道河里有东西？

        莫非，他亲眼见过？

        张大爷沉默了，似乎不想多说。

        “骗人的，不租就直说，还骗人。”秦牧激将道。

        “没骗人，我亲眼看见的。”张大爷颇为激动。

        “前天晚上我划船出去捞渔网，大概九点多吧，我在河里撒了好几张大网，这换成平时的话，两只桶都能装满河鲜。但那天不知道为什么，我一条鱼都没网到，渔网捞上来，发现网给什么东西咬破了。”

        “我打渔这么多年，偶尔坏一两张网很正常嘛，可一下子全被咬破，还是头一回。正准备划船回家，就发生了一件怪事。”张大爷表情很古怪。

        “我刚想划船回岸上，忽然感觉船桨打到了什么东西。手电筒一照……”

        张大爷微微变色，那段记忆即便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我看到一个巨大的影子在我的船边游过，我的船桨打到了它。它似乎也吓了一跳，一下子就沉入水里不见了。”

        张大爷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种田和打渔为生，他对这片水域太熟悉了，可水底的东西完全超出了他的认识。

        “打从半个月前，凡是经过咱们村子的船，大多数都沉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村子上同样有渔船的，也时不时莫名其妙的掀翻。大家都说河里有水猴子，我本来是不信的，因为大家都没见过，都是胡诌。但我那天真的吓坏了，我看到河里有东西了。”

        “拼命的往岸上划，没游出几米，水下就有一股大力把我的船给拱翻了，我人也摔进了水里。”

        “你看到大鱼的样子了？”

        “天太黑，水里更黑，看不太清楚，我隐约记得有一条很长的尾巴，又粗又长又黑。”

        秦牧微微皱眉，什么鱼的尾巴是又粗又长又黑？

        “是鳄鱼吗？”秦牧问。

        张大爷听了，一拍脑袋：“有可能的，你说会不会河里来了鳄鱼，我听说过电视上物种入侵的新闻，咱们这儿以前是鳄鱼的。”

        他显然是没把水里的大鱼和怪物联系在一起。

        “后来呢。”秦牧问。

        “后来我就爬上船，划岸上来了。

        我跟你们说，打那天后，我就没再用过船，这要真是鳄鱼，河边我都不敢去了。”张大爷心有余悸。

        “我们还是想租渔船，您别急着拒绝，村里有渔船的人家不止你一个，你拒绝了，别人也会同意。”

        秦牧从钱包里夹出一叠钱：“一天三百，我给您一千当押金……渔船不大吧？这点押金够吗?”

        果然，如历史上某位名人说的：世界上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那就加钱。

        200元解决不了，300元一出马，张大爷立马答应了。

        秦牧如愿以偿的租到了渔船，并非专业渔船，村子上自己造的小渔船，大概能载八九个人，旧木夹杂着新木，看起来经常维修。

        “大爷，您这村子老鼠有点多啊。”

        刚靠近船，船上逃出来一只大耗子，慌不迭的越过浅水区，逃进隔壁的瓜地。

        “以前可不是这样子的，最近这段时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老鼠突然间变多了，而且也开始不怕人了，真是奇怪啊……”张大爷也是十分疑惑地摇了摇头。

        划船到河里，河面很宽，大概有上百米。

        秦牧四下观望着，静谧的河面并没有变化，不存在妖气涌动的现象。

        所以说河里的东西是最难缠的，陆地上但凡经过必有痕迹，某些地方异类待久了，独属于它们的气味经久不散，但河水是在不停流动，除非恰好和它一上一下确认了眼神，否则很难发现。

        这也是秦牧为何没有显露出自身气息的缘故。船上自带鱼竿，秦牧干脆坐在船头钓鱼。

        在水里飘了一个小时，秦牧钓上来好几条大鱼，全部放生。

        眼见这么久都没遇到妖怪，秦牧返回岸上，又去了一趟张大爷家，问他要来几张渔网，撒在河里。

        接着秦牧在村子里逛了一圈，很尴尬，一家宾馆都没找到。

        这儿离县城，坐公交也就是四十分钟，平时根本不会有外来人口，顶多就是附近村的人过来买点东西。

        宾馆在村子上没法经营。

        倒是网吧遍地开花，一条街上至少有两家，生意还不错的样子。

        秦牧干脆在网吧开了一台机器，把市面上所有热门网游都扫了一遍。

        网吧的环境有着浓浓的时代感，烟雾缭绕，到处都是男人们指点江山的激扬文字：快回家啊，高地都没了。

        打团了知道不知道，ADC玩单机呢。

        先别拆炸弹，敌人在A狗，扔手雷。

        让秦牧想起儿时，放学后，他和小伙伴溜到学校附近的网吧，年纪不够不能上网，就眼巴巴的看着大哥哥们打游戏。

        网吧里永远有着一股烟味，偶尔还能看见非主流小姐姐敲键盘玩劲舞。

        穿着直筒白色牛仔裤，油头好几天没洗的大哥哥们，甭管现在混成什么模样，但当他们桌上摆着三块钱的营养快线，嘴里叼着五块钱的红金龙香烟，双手如抚摸情人般抚摸在键盘上时，他们就是王者。

        游戏玩到晚上十点，秦牧恋恋不舍的离开网吧。

        晚上十点，村子上几乎看不到行人，秦牧离开了村子，沿着田埂在河边跋涉，来到白天停靠渔船的位置，渔船给锁在了岸边的木桩上，秦牧掏出钥匙开锁。

        接着轻轻一脚把渔船踢出去，随后飘上船。

        河面很安静，漆黑一片，不远处是小镇的灯火，另一边，则是寂静的田野，田野尽头是苍茫连绵的群山。

        在河里飘了半天，风平浪静。

        秦牧收敛了气机，如果妖怪隐藏在附近，此时显露修士的气息会惊走它。

        “不知道守株待兔的办法有没有效。按照张大爷提供的信息，还有那两只小妖的线索，渔船出事的概率是百分之七十，概率极大，而且晚上更是妖怪喜欢出没的时候，应该会现身吧？”秦牧低声喃喃着。

        秦牧按照浮标的位置，把渔网捞上来，惊讶的发现，那些丢下去时完好无损的渔网，都被咬破了。

        “哗啦啦！”

        突然，远处水面传来声音，像是有大鱼拨动水面，在寂静的黑夜里极为突兀。

        “果然来了！”

        秦牧精神一振，却没有急着显露气息。

        他要等到妖怪彻底现身的那一刻再出手，做到一击必杀，不让妖怪逃走。

        秦牧听着水下的暗流声，脸上平静无波，但内里已经在暗中积蓄真气，只要妖怪现身，他就在瞬间出手，不给对方逃走的机会。

        秦牧走到船沿，打开手电筒，照着水面，清晰的看到水底一道巨大的黑影游过，迅速消失，几秒后，船底一股暗流涌来，巨大的力道直接把渔船掀翻。

        就是现在！

        秦牧一跃而起，接着抬手一掌朝着水下怒拍而下。

        “轰隆！”

        整个河面被真气掌印拍得轰然飞起，水花四溅。

        与此同时，一头如牛一般巨大的灰色老鼠从水底冲起，猩红色的眼瞳死死盯着秦牧，朝着秦牧扑了过去。

        “金丹境妖兽！”

        见到眼前这头老鼠，秦牧眉头一挑，露出讶然之色。

        这头老鼠，绝对不是刚受灵气复苏而觉醒血脉的妖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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