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违法的事我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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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神棍店里出来，阳光照在身上，我的内心十分舒畅。
主要这事儿也忒好办了，身为一名金牌老年婚介师，小区广场舞队一直是我重要目标客群。特别是老神棍说的那个“小刘”，我叫她刘大姐，今年45岁，前夫走了三年了，又无儿无女，她就一直自己一个人过，自然也是我们婚介所有过登记备案的。关键是我跟她特别熟啊，有时候我下班晚，还去她广场舞队尾跟着比划比划，去年她还想邀请我正式入队，参加市里举办的广场舞大赛。当日，鉴于我这个岁数跳广场舞属于降维打击，报名的时候就被主办方给拒了。
边走边寻思，就回到了幸福你我他店里。把申请表交给了老板张百全，我转身就去里屋打印老神棍的身份证照片了。不出意外，我这刚转身就听见张百全的笑声，肯定是他也看见老神棍的真名了。
“小健啊，那个邓双……啊不，龙师父有什么特别要求吗？”张百全在外屋问我。
“还真有，他点名就要约咱们小区跳广场舞的刘大姐。”
我打印好身份证，出了里屋交给张百全：“老舅，这事儿交给我，好办。”
张百全看了看我，轻轻地摇了摇头，说：“不好办。”见我有些疑惑，他继续说：“据我所知，这俩人大前年在一起好过，后来黄了。”
“啊？”我有点惊讶。
对于我的惊讶，张百全并不意外：“当时刘青兰的男人的后事，就是找龙师父帮着操办的。后来俩人就好上了，没俩月又分开了。这事儿发生在你来我这上班之前，你不知道也正常。”
“那您说……这老……这龙师父是不是想吃回头草啊？”我心里多少觉得这老神棍有点意思。
“谁知道呢，据说当时俩人闹得不太愉快。这事儿估计难办啊。”张百全思索片刻，说道：“你再看看刘青兰的征婚申请表，看看她征婚意向那一栏有什么要求，然后找机会给她探探口风。”
从张百全身边的柜子里，找出刘青兰的申请表，我认真看起来。只见那申请表上征婚意向一栏写着：“找50岁左右男士，要求收入水平中上，有文化、有内涵……”越看越觉得有意思，这征婚条件不就是给老神棍量身制定的嘛，这事儿兴许有门儿。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等到下午四点多，太阳有些西斜的时候，我赶忙去小区广场蹲点，等着机会跟刘大姐搭话。
傍晚的小区广场是最热闹的，有小孩子玩闹、有年轻人谈恋爱、还有下象棋打扑克的。边看热闹边等，时间过得还挺快。眼看着刘大姐远远地推着音响往这边来，我站起身要去帮忙，这时候一个人把我胳膊就给拽住了。回头一看，是小区苗大爷，我忙稳住脚步，真怕动作一快把他给扯倒了。
苗大爷今年70多岁了，身体还算硬朗，不过这岁数大了，腿脚怎么也不如年轻时灵活。这老头我也熟，热心肠，话痨，并且抠门。抠门到什么程度呢？就是总拉着我让我给他介绍老太太，还不想花介绍费那种。让他去店里报个名，他总是不接话。
“苗大爷，您是有啥事儿吗？”
“没啥事儿，我看天儿挺好的啊！”苗大爷满脸堆笑的说道。
“啊对，天不错，那您老忙着啊，我还有点事儿。”我答完话赶忙要走。
苗大爷倒是执着，继续拽着我：“诶，小耿你别着急走啊。我还有事儿呢。”
要换作平时吧，多跟他聊两句也行，但我想着抓紧把老神棍的事儿给办了，就想赶紧脱身。谁知苗大爷左手拽着我，右手从兜里摸出200块钱，递给我说：“这是定金，我要报名征婚。”
我一看乐了，铁公鸡也拔毛了，赶紧接过钱揣进兜里，对苗大爷说：“这定金我收下了，一会儿咱俩去店里填个表，您老就算正式报名了。”
苗大爷还是不放手，忙说：“去店里不着急，我就寻思着一会儿咱们小区广场人多，你先给我物色物色呗。”
“行啊，没问题啊，只要是在咱们婚介所登记过的，您想找什么样的，我都给你拉过来见一见。”
苗大爷竟然有些害羞：“我觉得吧，跳广场舞这些都行，身材好、体质棒，一起生活起来也和谐……你说是吧？”
我思索了一下苗大爷的用词“和谐”，问道：“您是说‘和谐’？”苗大爷竟然羞赧地点点头。我勒个大去啊，这大爷可真是人老心不老啊！
“您放心，收了您的订金，我今天就开始给您踅摸着。”在我的八卦游龙身法之下，终于摆脱了苗大爷的纠缠，几个健步我就到了刘青兰身前。乍一看这刘青兰，像是气色不大好，于是赶紧帮她推起音响来。
她抬头望了望我：“小耿啊，你又来帮我干活儿了。”
“嘿嘿，刘大姐，这还不是小事儿嘛，您歇着就行。”我笑着答道，然后仔细看了一眼她的脸，有些虚白，眼眶泛青，于是接着问道：“刘大姐您是不是最近没休息好，看您脸色不太好。”
刘青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没再说话。见她不想多说，我也不便多问，继续帮她推音响。
抬头一看，不远处凉亭下，苗大爷正在满脸春光看着我，还一个劲儿给我比大拇指。我心说这苗大爷肯定是误会了，他应该是觉得我收了200块钱，立马就去找刘青兰给他撮合了。这老头都70多了，人家刘大姐才不到五十，他还想老牛吃嫩草啊！
几步就到了跳广场的地方，放好音响刘大姐就开始调试起来，也没给我闲聊的机会。要不是刚刚苗大爷扯着我说了半天，估计我已经探出刘青兰的口风了。我想着那就等一会儿，等刘大姐她们跳两个曲儿，中场休息的时候再探一探。
这时候苗大爷又凑到我身边：“小耿啊，您说你这动作也太快了……”
此时我正在思考着一会儿该怎么跟刘大姐搭话，就随口答了一个“嗯”。
苗大爷又说：“你别说啊，我跟小刘她男人还沾点亲戚，她还得叫我一声大哥呢。”
我又答了一个“嗯”。
苗大爷继续说：“虽然我岁数大了点，但我身体好啊，我就想找个年轻漂亮身体好能伺候我的。”
“嗯。”
“你看我俩，是不是还挺般配啊。你看小刘那身材……”
“嗯。”
中间苗大爷说了一大堆，说什么我也没仔细听，反正就有一句没一句搭着。
“这个月月底，现在这个房子我就不租了，我搬到刘青兰那个房子住去。以后她家不也是我家了嘛。”苗大爷越说越嗨，竟然有点洋洋得意。
这句话我算是听清楚了，敢情苗大爷在这小区租的房子啊！我连忙打断大爷的意淫：“大爷！大爷！您这房子是租的啊？”
“我那套房子给我儿子。”苗大爷云淡风轻。
“那您也不能指望找个老伴，然后住人家房子去啊。”
“要不说你们年轻人，思想怎么比我们老年人都顽固。老伴老伴，重要的是伴儿。”苗大爷竟然鄙视起我来。
我还没想好怎么答，苗大爷又说：“听说小刘一个月能开4000多块钱工资，我一个月能开1200，我俩一个月五千多块，这还不得过得风生水起啊！”
听到这里，我算是彻底没法接话了。你一个月1200，人家4000多，谁特么跟你风生水起！到了这里，我准备还是先稳住苗大爷再说，毕竟人家订金都交了，上门的买卖不能不做啊。
“苗大爷，您看这样行不行，您老先回去，我这还得再帮你说道说道，多找几个给您筛选一下不是？”
苗大爷十分认可我的说辞，连连对我比划大拇指：“还是小耿你有经验，听你的听你的。”
这边送别了苗大爷，那边广场舞也跳完了两段。中场休息的时候，我又凑到刘青兰身边：“刘大姐，您看您最近身体也不太好，要是有个伴儿伺候你多好。”
刘青兰还没搭话，一起跳舞的张大妈接上了：“对啊，之前的龙师父挺好的啊，你说你俩咋处黄了呢。”
我一听高兴了，正愁这个话题不知怎么开口，这边张大妈送来助攻了。刘青兰哼了一声，说道：“邓双龙就不是个好东西，他惦记我家里东西。”
原来中间还有这个隐情，那可就是老神棍不地道了，但事儿我还是要搞清楚，于是问道：“刘姐，那龙师父到底惦记你家里什么东西啊？”
刘青兰看了我几秒，然后说：“小耿啊，是邓双龙让你来找我的吧？”
我讪笑接道：“嘿，刘姐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刘青兰倒是没有生气，缓缓说道：“你帮我给他带句话，我今晚8点去他店里找他，让他别再找人来试探我了。”随后她叹了口气：“小耿啊，你是不知道，你是这个月第五个来找我的了。”
这事儿是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老神棍一个月雇了五个人去找刘青兰，到底是惦记上了她家什么东西呢？当然，这事儿就跟我没关系了，我也不想多寻思。不管怎么说，这边算是完成了任务。告辞刘大姐，我又走到小区门口的周易堂，给老神棍带话。
进门老神棍还是靠在椅子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我将刘青蓝的话带到，准备起身要走，老神棍却叫住了我：“小耿，你在这跟我一起等她来。”
倒是也有人相亲喜欢带着介绍人的，但老神棍和刘青兰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这种情况很明显不适合第三者在场啊。于是我开口说：“那你得加钱！”
啪！
老神棍的桌子上拍着几张红票子。我是真有点讨厌他拍桌子这个臭毛病的，但他往桌子上拍钱我就不讨厌。
“这是500块钱，我需要你帮我做点事儿。”老神棍盯着我的眼睛，他的眼神我看不懂，但我有点发毛。
“违法犯罪的事儿我可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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