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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失望


  “怎么会这样……”苟绮不敢相信自己的灵识和意念,她的爹娘,竟要卖掉妹妹,不是穷的揭不开锅,日子过不下去,而是仅仅觉得丫头没什么用处,定了人家只能得几十吊钱,他们子女长得俊秀,卖去大户人家当丫鬟,可得几两银子,但是今日做什么瘦马,竟有足足一锭金子。
  这些钱足够小宝,他们的幼子念些书,识些字,取个老婆。
  这哪里是正经人家的想法!
  而且这需是趁着四丫幼小,不足六岁,才能卖去的,他们爹娘脑海中想的还是,那里吃得好还能学什么小姐才学的琴棋书画,简直是她修来的福气。
  苟绮不敢相信自己所闻所见,一时气急,赵月柔见她看清,也不再阻拦,苟绮去了符篆,显出身来。
  她凤凰剑应声而出,直指那人牙子妇人,“再敢来此地,我就剥了你的皮,挂在村头的木柱上。
  那妇人见凭空出现了两个她不曾见过的貌美女子,又是在如此深夜,还手中执剑,以为遇了精怪,喊都不敢喊,掉头就跑,木门被她大力拉开,竟是摇晃两下,从门框上掉了下来,她吩咐着驾车的男人,“快跑,跑!”男人以为被官府发现了,也急忙驾车跑起来。
  不过几息,路上的只剩一道尘土。
  她父母也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知所措,只是跑到屋子里头,反锁了门,口中骂骂咧咧,以为能将这妖物骂走。
  苟绮什么都不顾,提着剑,双指一直门锁落地,怒气冲冲地进了屋。
  他父母一看挡不住,却是双双跪了下来,纵然苟绮觉得活该,但她也不想承受,便转到他们身后,赵月柔明白她不愿受双亲跪拜,替她站在了前头,不用苟绮传音,她就主动问询起来。
  “你们就这两个孩子?”
  二人眼珠一转,赵月柔将飞剑钉入地中,加了一句:“说实话。”
  男人一看,身子瘫软了,不敢再说假话:“有过……五个孩子。”
  不用她再问,苟绮就已经看到他们脑海中的回忆,大姐二姐被卖进南平城的大户人家,可她寻过城内城外,血魄灯不曾亮起,该是没了……
  她是第三个孩子,生下来眼睛上有层白膜,他们以为是瞎子,又见是个女儿,当时因着战役正在向北逃荒,甚至差点活吃了她,最后终是觉得害怕不吉利,扔在了山里,苟绮冷笑了一声,眼睛却变红了。
  这时,那女人忽然想见了什么了,站起身来,也不再害怕,竟还大胆拉着苟绮的衣袖,“老三,你是三丫,是不是!”
  男人也回头盯着她看了片刻,回头起身,“对,就是三丫!”
  他们下了定论,这女子和他们前几个女儿模样差不多,只是更为美貌,气度也不凡,再看她双眼有了泪,心中觉得定是如此。
  “放手!”苟绮怒斥一声,她这时已经清醒意识到,从他们将她扔在深山中的那刻,她便再也没有这样的亲人,他们也不配当她的亲人。
  赵月柔在身后冷声说道:“你们也配。”
  二人这才瑟缩一下,觉得自己冒犯,讪讪放开了手,也对,那老三是个瞎子啊。
  苟绮平复片刻,面上再无任何表情,“你们的女儿有仙根,我来接她,去往上界。”
  女人一听,再想二人浑身的气度和能耐,不得不信,她不甘心,连忙问道:“儿子呢,丫头都有,儿子不可能没有!”
  男人也马上帮腔:“是呀,仙人,带我儿子去吧,女儿我们还想留在身边!”
  他竟是害怕只能带一人,看四丫年纪大了才要带他,儿子若能成了神仙,过得好,再给他们生几个小仙孙,他们就一生无憾了。
  苟绮忽然气笑了,她怎么还会对这二人有什么期待,她只进门,看着趴在门上偷听的小女孩,蹲下身来,对她说道:“同姐姐离开这里吧,好不好?”苟绮下了决心,她不同意,也要将她带走,不让她受这样的苦楚。
  真的见到眼前小孩的样子,苟绮又有些忍不住,这孩子纵使养在父母身边,竟和她从前讨饭为生一样瘦弱可怜,衣服上钉满补丁,反倒是那男孩,衣衫都算整洁干净,只有胸前一小块补丁。
  但他先前对四丫的态度让苟绮极为不喜,罢了,就让这一家三口相亲相爱,共度余生吧,左右他不会受父母苛待。
  饶是父母在身后怒视她,拼命摇头示意她,四丫还是怯怯说了句,“我,我愿意的。”
  “逆女!”男人听她如此说道,已是气极,举起手来,就要打她,四丫许是没少挨打,见状下意识的缩成一团。
  赵月柔知苟绮若是动手会影响她的因果,便替她拉住了男人的手臂,轻轻一推,男人就后退几步,直撞到墙才停了下来,如此一来,他再不敢造次。
  “走吧。”苟绮没再看其余几人,只牵了四丫的小手,缓缓走了出去,但男人女人见到的,只是她闪现几下的背影,便和四丫消失不见了。
  他们失望难过,想不通,明明男娃比女娃更有本事,怎么她们不带小宝走。
  这一夜惊吓连连,两大一小已是疲惫,进了卧房,却见床上整整齐齐铺满一半金锭子,一半银锭子,刚想惊叫,连忙捂住了嘴,做什么神仙,神仙哪有躺在金子堆里舒坦!男人女人马上改了主意,伸手一块块摸,用嘴一块块咬。
  赵月柔追上苟绮,也不想瞒她,“放心吧,我给了那两人一大笔金银。”说完还搂着她的肩。
  苟绮想阻止,这样的人家,有了钱……
  算了,就当是还了生恩吧,她是报答他们,又不是祸害他们,至于以后的路怎么选,是他们的人生了。
  夜已深,四丫打个哈欠,苟绮便随意找了空地,取出了毯子,“准备睡吧,明日给你取个新名字,好不好?”苟绮捏捏她的脸,为她清理一番,换了干净的衣服。
  “好,可是姐姐们睡哪儿?”四丫看着只有一张薄毯,担心问道。
  月柔看她如此乖巧,忍不住摸摸她的头,“姐姐们不需要睡觉,还要喝酒,你乖乖睡吧。”
  四丫看着她不知又从哪儿变出的毯子,这才放了心,躺在薄毯上,没想到薄薄一层竟比家中的被褥舒服许多,而且似乎隔绝了声音,她能看到姐姐们在讲话,却听不到声音,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月柔,你们那个世界,不是如此吧?”苟绮看着天空,轻声问道,天似穹庐,星辰遍布,不知是否真有三千小世界隐藏在这星辰大海之中,可她的凡间世界,却叫她如此失望,那别的呢,会不会有所不同……
  ------题外话------
  我合理怀疑你们是阅文派来的机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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