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浴水重生

睁开双瞳，我躺在自己一直成长的房间里，四周一片安静。起身望向了四周，什么都没有看到。仿佛这个世界里，除了我，再无其他任何的存在。我皱着眉头，伸出双手拉开了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小心翼翼的光着脚丫子走到了窗户旁，一把拉开了关着的窗帘。

        窗户外的阳光，暖暖的照进了房间之内，低头望去，草地上，夏目微笑的坐在那里，看着面前的猫咪老师，仿佛在说着什么。赛巴斯安静的站在他们的身边，目光里清清冷冷的。我疑惑的叫了一声，“你们在做什么？”众人瞬间一起抬头看向了我。我吐了吐舌头，从窗户收回了脑袋，如果再不收回来，估计又有人要说我太动弹了。

        打开门，走下楼梯，走到草地旁边的台阶之上，我望着面前的两个人一只猫，没有说话，倒是赛巴斯和夏目，一脸神秘微笑的看着我，我吞了吞口水，“你们两笑的好诡异。”

        “臭丫头，有什么诡异的？”猫咪老师眯着眼睛看着我，怒火冲天。我学着赛巴斯和夏目的微笑，走到了猫咪老师的面前，猫咪老师一身恶寒的颤抖了一下，然后望着我，笑的灿烂，“荼靡小丫头，你想干嘛？”

        “你觉得我笑的正常么？”我皮笑肉不笑的望着猫咪老师咬牙切齿，猫咪老师最后却只是吞了一口口水，别过了脸去，“你笑的跟抽筋似的。”我怒，一拳头砸向了猫咪老师，后来想想不太对，却又感觉不到是哪里不对。

        “我会保护好夏目的。”猫咪老师斜着眼睛望着我，一副了然的样子望着我。我眯着眼睛沉思的望着猫咪老师，点了点头，也许他想通了吧，所以不会再继续的贪杯贪玩贪吃贪睡？希望如此，不过，反正夏目的身体里有夜灵的存在，我也不会太过于担心。

        夜灵和夜魅同属于我羽翼里的妖怪，能力自然不在猫咪老师的话下，只是不知道如此的我，会不会相对的脆弱了一些？我疑惑的动了动肩膀，肩膀之处，却没有任何的反应。恩？怎么会这样？

        “荼靡，你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么？”夏目转头微笑的看着我，目光里戴着浅浅的温柔，还有一丝丝的朦胧。我摇了摇头，什么日子？我是一个从来不记日子的人，夏目现在突然的给我来这么一个问题，我应该如何回答？

        “今天，是大小姐的生辰。”赛巴斯微笑的看着我，走向了厨房，“一会，大小姐想要吃什么？生日蛋糕我已经准备好了。”

        “生日么？”我望着面前的夏目，他的微笑一片温暖。转头看着走向了厨房的赛巴斯，他的身影一片挺拔。在低头看向猫咪老师，他的表情里，带着僵硬。我嘴角了两下，“我没有生辰的。”

        我忽然明白了一些事情，从来没有过过生日的我，夏目怎么会想着要替我过生日？虽然每一次，在某一天，夏目都会微笑的看着我，对我说一声，生日快乐。但是夏目从来都不会告诉我说，那是我的生辰，只会说，在那一天，他有遇到我，然后和我一起开始了生活。

        四周瞬间开始黑暗，那明媚的阳光，在乌云的遮挡之下，一点一点的昏暗。倾盆的大雨，瞬间瓢泼的洒向了地面，我愕然的望着眼前的动静，这，又是怎么个一回事？

        夏目不见了，夏目曾经存在的地方，只留下了一片漆黑的影子，匍匐在那里，没有动静。猫咪老师也不见了，猫咪老师不见得地方，连漆黑的身影都没有存在。我探出手，昏暗中那清晰的手掌边缘也慢慢的被腐蚀，最后，一片漆黑。

        “是谁，我在哪里？”我伸手，触摸向四周，一片柔软，一片光滑，仿佛有什么在滴落，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周身，淡淡的血腥气味开始凝重，刺激着我的呼吸，刺激着我的思绪。我冷漠着脸庞，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鼻息，银灰色的瞳孔瞬间血红，望向了四周。仿佛有无数的身影从我身边路过，看着我微笑，然后漠然。

        “是谁，到底是谁？”我旋转着身体，找不到方向的怒吼着，脚下，有液体缓慢的流动，然后一点一点的开始向我的身体蔓延，没过脚背，在抹过小腿，一路的攀升，一路的淹没。我半眯着眼睛开始呼吸困难，黑暗中，有谁淡漠的伸出了双手，触碰到我的手指，拉过我的身躯，吻上了我的嘴唇。

        睁开双瞳望去，夏尔湛蓝色的目光看着我，一片纯净。他松开抱着我的手，淡淡的一笑，嘴巴张了张，我看到无数的气泡从他的嘴里涌出，然后包围住了他的身体。我伸出手想要去拉住他，却只能看着他眼睁睁的完全被包围。

        “夏尔！”我一声怒吼，却怎么都抓不住他的身躯。最后视线模糊，四周的感官，却开始清晰。不再有水流，鸟语花香在四周将我包围。不再有气泡，任何人的任何的声音我都听的真切。城市里人来人往的嘈杂，赛巴斯担忧的呼唤，我猛地坐起了身子，睁开了双瞳。看到的，却是明媚阳光下，赛巴斯一脸的担忧。

        “赛巴斯……”我疑惑的伸出手抚摸上了赛巴斯的脸庞，那冰凉的感触，还有赛巴斯血色的瞳孔，我一阵疑惑，刚才那些遇见，又是什么？“我在哪儿？”我望向了四周，大脑还没有完全的清醒。

        “在夏目少爷的家里。”赛巴斯伸出手，小心的擦拭着我脸上的汗珠，“大小姐是不是做噩梦了？您一直在呼唤夏尔少爷的名字。”赛巴斯的缓慢的靠近了我，我抬眼看到他的瞳孔之中，自己的模样分外的清晰。

        我摇了摇头，微微的闭上了双眼，然后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我好像梦到夏尔了。”我淡淡漠漠的睁开双瞳，那不知名的梦境，却是如此的清晰。那被不知名液体包围的感触，又是那样的窒息。还有那浓浓的血腥味道，以及夏尔嘴唇最柔软的感触。

        我眯着双眼，仿佛有什么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我却来不及捕捉到。“我有点累。”我伸出手，攀上了赛巴斯的脖子，赛巴斯小心翼翼的将我抱起，语言里问的平静，“大小姐要沐浴更衣么？”

        “恩。”我淡淡的答应了一声，将脑袋靠在了赛巴斯的肩膀之上，闭上双眼，缓慢的呼吸着。走到夏尔的面前，我望着夏尔，目光疑惑，夏尔看着我，目光不解。

        “你刚才有没有感觉到什么？”我蹲在夏尔的面前，伸出手，抚摸上了他的脸庞。夏尔疑惑的看着我，摇了摇头，“你是指什么？”夏尔的回答里，没有任何的情绪。

        我没有言语，抚摸着夏尔脸庞的手缓慢的收回，“我好像感知到你的躯体在哪里了。但是，很模糊。”我淡漠的低下头，不想将自己的情绪表达在夏尔的面前。夏尔却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转头望向了别处，“你就那么希望找到我的躯体么？”

        “也许我更希望了解的，是自己。”我靠着夏尔坐下，转头望向了他，“很多时候，记忆很空白。虽然目前我觉得自己是为了欲望和思念而生存下来的，可是我的欲望和思念又是什么？我一点都不清晰。所以我想去寻找出来。”

        “如果赛巴斯，离开你身边，你会难过么？”夏尔想了想，望着我，目光里带着坚定，“不需要立刻回答我，但是我想听到你最真实的答案。”

        “也许……会吧。”我眯着双眼，弓起双腿将脑袋埋在了膝盖之上。“我曾经不理解为什么会强制性的和赛巴斯定下契约，后来却发现，在与他的接触中，我一点一点的依赖着他，不愿意离开他。所以也许找到你之后，这一切的羁绊就会被割断。但是……我还是会这么做。”

        “为什么？”夏尔不理解的看着我，一脸的疑惑。我睁开自己的双瞳，将嘴巴埋在手臂里闷闷的开口，“属于我的，自然不会离开我。我不确定，我和他之间的契约，以及你和他之间的契约，到底哪一个羁绊最深。”转头，我猩红色的瞳孔望着夏尔，“我更好奇的是，为什么我会把你困在我的体内。也许找到你，就找到了我自己。”

        “也许吧。”夏尔看着我，淡淡的点了点头的表示赞同。“我曾经以为你喝赛巴斯制定契约后，我和赛巴斯的契约没有了。结果我相信你也发现了，赛巴斯的身上有两个契约的形成。我也很好奇呢。”夏尔的目光，转移到了别处。

        我微笑的凑近了夏尔的身体，一把将他抱住，在夏尔来不及反应之前，吻上了他的唇。和梦里一样的感触，柔柔软软的。我满脸邪恶微笑的离开自己的唇，“果然和梦里的是一样的呢。梦里的那个人，果然是你吧？”夏尔却一脸不理解的看着我。我不在言语，站起了身，缓慢的离开了夏尔的视线。

        睁开双瞳的时候，赛巴斯已经褪去了我的衣服，将我小心的放在了浴缸之内。我抬眼望着赛巴斯，伸出了自己的手，赛巴斯疑惑的望着我，最后伸出了自己的手，盖在了我的手掌之上。我目光淡淡的望着赛巴斯手背上的契约，然后将目光移向了赛巴斯的眼睛。

        “赛巴斯，如果两个契约都存在，你跟随哪一个？”我将最后的问题，抛给了赛巴斯，让他自己去决定。闭上双眼，屏蔽呼吸，我悄然的滑落在浴缸之中，那暖暖的水，瞬间淹没了我所有的一切感官听觉，就仿佛回到了那个梦境里一般，漆黑而安静。

        原来，是这样的么……我在水里淡淡的睁开了双瞳，瞳孔里的血色，渐渐地清晰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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