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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深爱


医院里的陈初最后还是选择了坚持,哪怕她找不到自己,哪怕黑色已经将她吞噬,身边人太希望她留下来,她们一次一次的恳求,让陈初不得不继续支撑着这具没有灵魂的身子。

        可她精神错乱的的状态更加频繁,清醒的时候占少数,偶尔在她打了药后或是吃了药后醒来的时刻,却也总是痴痴的看着窗户发呆,听不见旁人的声音。

        她也会在恍惚中重复喃喃着李斯林的名字,会问怎么都见不到他,会因为想去见他,在晚上偷偷溜出病房,却在听见有人叫她时忽然愣住后清醒,她要去哪儿,是她把李斯林推开的。

        一次再一次。

        甚至,她会某个晚上睁开眼的时候看到自己喃喃念念的李斯林,她知道自己的精神状态,她以为自己又恍惚了,只是看着他露出了久违的笑,终于在毫无血色的脸上增添了一抹色彩。

        陈初还在心理上不断做着斗争,她不想心安,可是不心安就忘不掉,忘不掉她便只能伤害自己和他人,她只能靠外物勉强控制着。

        那天,楠楠将汤碗递到她面前,也学着喂她,陈初怕汤热,她不稳,就包上了她的小手,当汤要进嘴里时,她忽然看见了自己满手的血,她的神经立刻紧张了起来,更令她不能接受的是,楠楠的手因为她也沾上了血。

        她用力的皱起了眉,脑子里又开始充斥着可怕的声音,陈初从楠楠手里将碗勺用力往角落一丢,她顾不上楠楠的惊吓,抓着她的手迅速带她去洗手间洗手,可是怎么洗都洗不干净,哪怕楠楠的小手已经通红,她还是用力洗。

        楠楠只是眼眶带红着,安静的任她洗,多多见状连忙阻止,将楠楠护在身后。

        “姐,姐…干净了…干净了,没有了。”多多不断重复着,试图让陈初清醒。

        陈初看到楠楠眼角的泪水,忽然顿了下,蓦地又看向自己的手,还是血…

        对,是她,是她自己双手沾满的血。

        她又开始用力的洗自己的手,嘴里不停说着,“不是不是。”

        脑子里那害人的声音仍在作祟,怎么也不停,甚至,连水龙头出的水都是红色的血,她的脑子再度出现陈静周晓咪他们躺在病床上的一幕,她们浑身是血,她们的血流到了陈初的手上,下一秒,陈初不停地干呕着,因为她什么也没吃,也没喝,所以干呕着更难受,她的眼睛里看见的都是血,红红的血,闻到的也是血的味道。

        “怎么了?怎么了嘛?”多多立马上前拍着她的背。

        陈初用力推开多多,“别靠近我,别靠近我,我是坏人…”,随后就不停地扇着自己耳光,很用力,很用力,仿佛这样就能减轻自己的痛苦,楠楠上前抱着陈初哭出了声,她听不见,依旧不停地打着自己,嘴里一直念着:“是我害的,我该死,我该死,都是我的错……”

        推门进来的林深和许辞快步上前,林深抓住她的手,抱着她,没让她继续打自己,对多多说:“去找医生。”

        许辞立刻拉过楠楠出了卫生间,不断安抚着她的情绪。

        陈初眼一急瞪着他就往他胳膊上咬着,见他不放手咬的更狠了。

        “你放开我!是我害的!我是扫把星,是害人精,我活该,我该死的,让我死好不好…”她不停的要挣开他,始终挣不开。

        “对不起对不起。”

        “我一点都不好,他们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随即她又乞求的目光看着林深,“我疼,我手疼了。”

        “你不能轻点吗,我不会跑的,我跑不掉的,他们都会来找我的,我就在这,我好疼,好疼。”她说着就掉了眼泪。

        林深不断说着对不起,就松了松力气。

        “我好疼,我好疼啊,”她指着自己的脑袋,心,重复的和林深抱怨。

        “我知道,我知道你疼,我们出去,我给你吃糖好不好,吃了就不疼了。”

        陈初目光滞了滞,林深趁机将她带了出去。

        当林深眼尖的发现水果盘里放着水果刀正要先一步藏起来时,陈初已经挣开了他的手,拿过水果刀就往自己手腕上割。

        楠楠离她近,抓住了她的手给了林深反应的时间,没让她割到自己。

        “楠楠,慢慢松手,别伤到自己。”林深皱着眉,手上保持着力气。

        他怕自己用力再次伤到陈初,便一直和她僵持着,直到手握着尖刀处出了血时,陈初才意识到什么立马松了手,脑袋不停摇着头,嘴里说着:“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的手指在颤抖,她一脸抱歉委屈看着林深她们。

        林深将刀丢的远,轻声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没怪你。”

        “对不起…”她忽然就哭了,“我不是害人精,我不是扫把星,我不是克星,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就…”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后来是医生赶来,给她打了镇定剂后,她才算平静下来。

        “抑郁症患者本来神经方面就容易敏感,她之前就有重度抑郁了一段时间,现在加上外部、精神上的冲击,神经方面不受控是正常的,如果她还能控制着自己那才是有问题,这几天病人情绪上会多变,你们家属要细心照看着,有问题就喊我们。”

        “好,谢谢医生。”林深说。

        医生点头,让他去护士站看看手。

        许辞:“去吧,这有我。”

        许辞在病房门口看见还在啜泣的楠楠,她蹲下身子擦了擦她的眼泪:“没关系的,姐姐现在只是在睡觉,一会她就醒了,醒来姐姐就好了。”

        许辞抱着楠楠:“今天吓坏了是吧?姐姐现在是个病人,你想想你生病的时候姐姐怎么照顾你的,我们就怎么照顾姐姐好不好?”

        “好。”楠楠点头:“姐姐会好起来的。”

        “嗯,会的。”许辞说。

        她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陈初,满眼的心疼,瘦的只剩了皮骨,白的鬼见了都怕,怎么看都丑。

        陈初每次醒来都要在心里念叨一句,“活过来了。”

        当然要活着,要替他们好好的活着。

        即便她这样想着,五年的精神压力终于还是压过了她仅存的半点的理智。

        生日当天,钟渝夫妇还有朋友都来到病房看望陈初,那天的陈初精神状态格外的好,和正常人别无二致,甚至还能和他们开起玩笑。

        所有人都为此庆幸,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在他们以为陈初已经朝着好的方向走去,所以在她说她需要出去透透气的时候,他们并没什么在意。

        下起毛毛雨时,他们才注意到陈初的反常。

        最后,却是在医院的天台找到的她,钟渝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没人知道他的心情是怎样的,医院里大大小小可以透气的地方都找遍了,他害怕她不在天台,又害怕她在天台。

        幸好。

        幸好她只是安静的坐在椅子上。

        那一刻,他如释重负的心情伴着眼泪落了下来,调整好心情才朝她走去。

        陈初察觉到身旁坐了人,眼睛这才动了动,也才注意到天空中飘着毛毛雨。

        “看什么呢?”钟渝带着笑,声音却又在颤抖。

        看什么呢。

        看北京这个城市,在看这条路她是怎么走的。

        真大。

        大到自己只是一颗微尘,大到一夜之间便会云涌风起,大得让自己无处藏身。

        又是一年冬天,又是在朝着希望的路上被辜负。

        大得无情。

        北京的高楼就像是一块块巨大石头压在她身上,压得她好累,压得她不能反抗。

        灯火再阑珊,终究不是她的那盏火……

        24岁那年的六月陈初正式签了合同,那个夏天,还真是热的压抑,沉默。

        后来「风吹苏醒」剧组开机在即,女二突然的违约,给了陈初第一个机会,梅姐马上让她进了组,也是想着让流量大的公司一哥齐放带带新人,只是陈初别有一番韵致的古装扮相体和态在宣传阶段就三登热搜,剧播出后她更是借着机灵古怪讨喜的角色拢获了不少路人缘,势头直压女主,频频送上热搜。

        百度百科的介绍又再次让舞者陈初送进大众的视野里,舞者进军娱乐圈的新闻大家都见怪不怪,只是,陈初本身的舞者履历和作品让大众不禁感叹了一波,军艺校花在21岁成为首席后转行是另大众惊讶的,大家都在可惜她在舞蹈上的天赋,于是,她和李斯林那段三年的恋情也随之爆了出来。

        那是第一次她和他的名字一起登上热搜。

        怎么会没有骂声呢。

        后来梅姐又马上安排陈初上了档综艺,综艺里她的话少,却总是有她的智慧,有一种致命的迷人气息。

        她是真的火了,那个夏天。

        只是这位顶着天才舞蹈少女头衔的陈初在娱乐圈里没有跳过一支舞,甚至提都不提。

        她此前就不喜在众人面前展现自己,鲜少有人知道她,她和搜索到的资料里一样,干干净净。

        公司里很多人都在羡慕她,特别是早些年进公司待着不温不火甚至连节目都还没上过的人,羡慕她命好,就和齐放搭戏,还没上映就大火,大火后又有综艺上,和她们不是一种人。

        她的命好不好只有她知道。

        演员一样需要精湛的演技才能获得更多认可,她不是没被喷,就像不会跳舞的舞蹈演员上不了台一样,可是她觉得或许自己真的有演员天赋在,她有一颗强大的内心,不惧怕任何,她能将落魄的模样收起,在镜头前展现另一个精致的陈初。

        可偶然有几次在电视机前看见电视里的自己,忽然却觉得好陌生。

        陌生也正常,她也快不认识自己了。

        她伸手摸向黑的无边际的天空,掌心接着雨丝,嘴角扯了个笑。

        “下雨了。”她说。

        另一只手握紧了手中的橘片,那是楠楠给她的,

        她将头靠在了钟渝的肩膀上,钟渝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她动了动身子侧向去钟叔一边,更显得柔软。

        钟渝握住陈初的手看向天空。

        眼眶中无不是心疼的眼泪。

        他们的小初在承受这一切的苦难,作为她的依靠,他却无能为力。

        老陈啊,你和小蓝要给小初光啊,你们要让她好好的回家啊。

        在雨中,这种力量无声却有声。

        好久好久后雨停了。

        钟渝喉咙里发出了沙哑的嗓音,“雨停了,我们该下楼了。”

        陈初默了片刻点头“嗯”,又将手里的橘片递给钟渝。

        他接过,带着复杂的心情吃进嘴里后给了陈初一个有力的笑:“嗯,甜!”

        陈初笑了。

        那晚之后,陈初没再清醒过。

        在混沌中,陈初分辨不出来楠楠,陈忠华…甚至连梦里的周晓咪他们都认不出来。

        人名和本人,所发生的事情怎么也对不上号。

        陈初不是感知不到他们的失落,以至于她不再愿意开口说话。

        这种情况,她的心理医生也没有了办法。

        心理医生说,记忆错乱是她给自己最大的原谅。

        这是她在极度的精神压力下的选择。

        所以在她的世界里除了她自己,所有人都已经走了,离开她了,只有她一个人。

        这是她活着的唯一方法。

        许辞很没骨气的哭了,她宁愿她是将他们都忘记,将那些事都忘记,她祈求她是一个全新的陈初,哪怕她不再认识她,她也会坚定的站在她身边,直到她再次认识她。

        可是现在的她,不仅认不出自己,还在承受着记忆的痛苦,如果她能分担一点就好了。

        在他们试图以陈初的给的身份说话时,陈初开始有着笑容,她觉得,她终于在这个世界不再是一个人了,可话没说两句,陈初忽然就皱眉开始暴躁的情绪,把人往外赶,不停说着你不是,你不是……

        在所有都名都不符人后,他们终于开始接受这个陈初,如果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如果这是她愿意给我们看到的陈初,那我们就接受这样的陈初。

        陈忠华很沉重的说。

        不管她怎么样,她都是他唯一的家人。

        -

        多日的阴霾天气,终于迎来了一个晴朗的天气,可医院的气氛总显得凝重,陈忠和揣着平和的心情踏进病房,陈初停了画笔,目光只在他身上停了两秒后就转向他身旁的人。

        看的越来越久,陈初的眼泪忽然就夺眶而出,她嘴巴张了张,可是怎么也说不出他的名字,他叫什么呢,和画纸里未画完的另一半完全重合。

        陈初站起了身,叫什么呢,为什么所有的名字都不是他呢。

        为什么见到他,会哭呢,为什么会有特别的感觉呢。

        为什么很熟悉的感觉呢,为什么见到他,会有心痛的感觉呢。

        陈初:“抱歉,我记不起你的名字。”

        “没事,会记起的。”他走近了指尖擦去眼角的泪水,朝她微笑宽慰,随后又看着画,“你在画我。”

        “在你出现前,我不知道画的是你。”陈初直直的看着他,只是越看心越痛,越看眼泪止不住,怎么就想不起来呢,为什么没有他的影子呢。

        为什么每一张画都是他呢。

        “我们,认识很久了对吗?”她又问。

        李斯林点头,眼眶渐红,“对。”

        “很久很久了。”

        再后来,病房里只有他们俩,陈初画画,他就静静坐在那做她的模特。

        家里也有很多画,书房不大,能摆的地方都摆上了,那会她画的还很差,能把李斯林画成四不像,亏的他坐了一下午,胳膊不是胳膊,肩膀不是肩膀。

        陈初能有现在的画工,是和李斯林爸爸学的,讨教的理由是李斯林不乐意教她,动不动就凶她,嫌弃她笨。

        莫名背了锅后,李斯林又被他家里人轮番□□了一遍,她窝在被窝里偷偷瞅他,他叹了口气揉揉她的头亲亲,很久才说:“谢谢。”

        她装傻,“谢我什么,谢我让你被骂呀。”

        “那不该,该还我。”李斯林便也装傻,咬上她的唇。

        舞团很忙,周季家里出了事,舞协正值改革期,它不仅两边跑,还顶着压力推行新策,他是谢谢她学着处理她不喜欢,没做过的事,又代自己去陪伴父母家人。

        “李老师。”

        她停笔看着他,眼神是这段日子从没有的笃定。

        李斯林闻言,她正看着自己,终于止不住眼泪。

        “我是,我是。”他不断重复着。

        陈初笑了,那段唯一清楚,却模糊的故事,终于有了主人公,终于不再是她一个人。

        所以她会有心痛的感觉,因为,他是李斯林啊。

        “这一次,你丢不下我了。”

        他陪她晒太阳,陪她画画,陪她吃饭,给她洗头,给她化妆,会在睫毛掉进眼里给她吹眼睛时,忍不住的亲她…

        陈初笑的次数越来越多,治疗效果也渐入佳境,起码身边的人不会再认错了。

        总会越来越好的,就像这冬天的天气意外的一天再一天的晴朗,冬天过了,重新的力量会更强大。

        李斯林带她进了一个心理咨询室,他和医生简单寒暄了两句,看样子是相识的。

        可是陈初有点抵触,抓住了他的衣角,她不太想和别人单独待在一起,这段时间,她习惯了有他。

        李斯林握住她的手,揉了揉,在耳边细声说了几句后,便出了门。

        到了门口,他又对陈初说道:“有情况喊我,我就在门口。”

        陈初点头。

        李斯林走后,陈初被带去心理室,不大,沙发很软,可是陈初回想起每次坐在这时的痛苦和无助,总是抵触的。

        “我叫陶明冉,你的上一个心理医生是我的师姐,所以从她那里我大概了解了下你的情况,我知道再重新接受一个新的陌生人,你现在可能很难接受,你不拒绝我的话,我们就慢慢来。”

        陈初看她两秒后转了头,默认。

        不管出于什么,她都没有什么理由拒绝。

        “那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会对你负责的。”

        她说完朝她笑。

        第一次的心理治疗时间不长,半个小时不到,原因是陈初已经有了明显的痛苦,结束后,陶明冉转换身份客气的和陈初开着玩笑。

        “原来弟妹真人比电视里见的还更吸引人。”

        陈初闻言笑着道了声谢,随后又低了低头,该说些什么呢,李斯林在的话,她就不用应付这场面,也就不会这样局促不安了吧。

        明冉察觉到她的局促,解围道:“我先生和斯林认识很多年了,正好他稍大斯林几个月,借着我先生的年纪,多少便宜都占点。我明白斯林非你不可,这声弟妹也是迟早的,就当提前演练了遍。”

        陈初微笑看她示意,她并不介意,她也非李斯林不可,不是这辈子,就是下辈子,总之,一定会是他们的。

        明冉见状没忍住抬手揉了揉她的头,“等你们有了空,让斯林带上你来家里坐坐。”

        陈初愣了一瞬,明冉反应过来后手尴尬的收了收,两人相视一笑。

        “在家我先生乖了,我也会摸摸他的头,习惯了,不好意思。”

        陈初闻言又笑了:“没关系,算是奖励吗?”

        “对呀,乖小孩都会得到奖励的。”

        出了门,她便见到李斯林起身朝自己几步走来,两只大而温暖的手掌包裹着她的手。

        这样,她能放心,她能感受到他给的安全感,现在的她,格外需要。

        “挺快的,还好吗?”

        陈初朝他笑着:“挺好的。”

        李斯林闻言小声夸了夸她,看向明冉。

        明冉笑了笑,“阿乔最近不忙,有空带陈初来家里吃饭,咱手机联系。”

        “好。”

        当天深夜的病房里,陈初做了个梦,梦的内容和白天在心理室的提问有关,她控制不住的颤抖,掉眼泪,啜泣都显得悲凉,偏偏这梦真实的令她醒不过来。

        每一次都是这样,要痛到心如刀绞呼吸不过来后才能猛然惊醒。

        只是这次不同的是,她这次有李斯林在身边,他抱的她很紧,一点一点叫醒她,擦去她的眼泪,亲亲她的额头,轻拍她的背,让她急促的呼吸平缓下来。

        陈初抱着李斯林哭的厉害,这些年里每一次劫后重生的落差,醒来的痛苦,充斥的谩骂,无尽的思念,终于在这一次有了她可以依靠的肩膀。

        “辛苦了我们沐沐。”

        不算大的病床上,两人相互依偎着。

        “接下来,我们一起。”

        李斯林柔声说道,眼眶旁掉了颗眼泪,怎么不心疼呢,自己不是没有因为孩子的事陷入痛苦中,可明显,陈初才是最痛的那个人。

        “给你讲个故事,每个孩子在准备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都会集中在一个地方挑选他们的爸爸妈妈,有我们的照片,信息,我们的孩子选择了我们,是难得的缘分,可能会因为我们哪里做的不好,他就会随时回头。”

        “我想了想,孩子没日没夜的和妈妈在一起,给他各种的照顾,他肯定是喜欢妈妈的,反倒是我,我只忙着工作,回了家照顾更多的也是妈妈,可能他没感受到我的爱,觉得我不喜欢他,就把这段缘分断开走了。”

        “是我的责任,我应该让他感受到我对他的欢迎喜爱的,我们沐沐做的很好了,剩下的,我来还,我们沐沐好好的就行。”

        陈初眼角的泪流不止,她摇摇头,握的他的手更紧。

        李斯林吸了吸鼻子,包住她的手,玩笑了句,“你说,我们孩子脾气肯定是像你,不开心了就回头,都不管走到哪了,路有多远。”

        陈初忽然嘴角笑了下。

        “这样好,委屈不到自己。你现在也要这样,打不倒我们沐沐的,最后都会成为我们沐沐的铠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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