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再见外婆

这次，没人能救我。

        顷刻间，獠牙没入了我的脖颈，刺痛麻痹了神经，意识快速流失，双眼渐渐黑暗。

        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我迅速结成了一个手印打了出去。

        浑身冷冰冰的。

        四肢僵硬，我感觉身体不受控制，不停地在颤抖。

        “阿川！”

        “阿川，快醒醒，我是外婆。”

        “乖孩子，别害怕，外婆在这里……”

        “快醒来吧……”

        和蔼又亲切的声音在呼唤着我，黑暗中，这道声音让我意识越来越清晰。

        僵硬冰冷的身体，渐渐有了温度，我不再颤抖，慢慢的平静。

        我倏地睁眼，眼前视线渐渐清晰。

        映入眼帘，是灰暗的房间，很朴素，床前摆着一张八仙桌，两张木板凳，一张摇椅，梳妆台前，摆放着木头梳，一瓶头油，旁边还放着一把蒲扇。

        这里是……

        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不敢置信的瞪大眼。

        眼前的一切，那么的熟悉，童年的记忆大门，在这一刻，被彻底打开。

        一幕又一幕的过往不断浮现，不断的重演。

        我的眼中，顿起氤氲，热泪盈眶。

        这是外婆的房间，我不会认错，小时候，外婆在这个房间，哄我入睡，夏天的时候，外婆用蒲扇替我扇风。

        只是，在外婆离世后，房间的东西都被清理了，一切的摆设都不复存在。

        那眼前的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想那一幕，獠牙刺进咽喉，我感觉到了死亡的冰冷。

        如今，我是死还是活？

        为什么会往日重现，出现在外婆的房间里。

        这时候，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老婆婆端着东西进来。

        她面目慈爱，笑意让人觉得和蔼亲切。

        “醒了？快，喝了这碗汤吧。”她笑着将端上前。

        我死死的瞪着她，看着她的脸庞，不想错过一分一毫，那脸上一粒痣，眼角的每一条皱纹，我都很熟悉。

        是她，错不了。

        眼前的一切，是虚幻的幻境？还是我在做梦？

        心中的纠结，在看到她和蔼的笑，我再忍不住，扑上去抱住她。

        是外婆的气息，外婆的味道。

        小时候将我抱在怀中的那种感觉。

        我分外的贪恋，分外的珍惜。

        哪怕，这眼前是虚假的幻境，我也抱了很久很久，舍不得松开。

        我怕一松开，她就会离我远去。

        “傻孩子，又在撒娇，快，喝了这个汤。”她笑着再次把汤端上前。

        我没说话，斜眼看了看那一碗黑漆漆的汤，平静的碗面上，倒映着一张脸。

        那是一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是外婆死去之后呈现的死相。

        我顿时一惊，却并未觉得害怕。

        外婆的死，在我心中，是永远的痛，离世的那一幕，在我脑海中不断重现。

        “外婆……”我一声呼唤，哽咽了许久。

        她拭去我眼角的泪，“别哭了，快，把这碗汤喝了，听话。”

        她反复让我把这碗东西喝了，却让我更觉得抗拒。

        直觉告诉我，这个东西，我不能喝。

        喝下去，这个梦就要碎了。

        “乖，快把这个喝了，要听话。”她故作严厉了几分，语气却还是温和。

        不知为何，我的脑海中出现了三个字，脱口而出，“回、魂、汤……”

        外婆脸上的笑止住，“就当外婆求你，喝了这回魂汤，你就能回去了，晓得不？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快回去吧。”

        随着她话音落下。

        我头顶上冒着阵阵的冷汗，脑海中各种思绪纷飞，我明白了。

        眼前的一切，竟然不是假的。

        这是真的。

        死去的外婆，竟然真的重新出现。

        这并不是梦。

        我真的再次见到了外婆。

        想到这，我心中泛起了酸涩，眼泪决堤。

        “外婆，我不想走，我好想你……”我噙满着泪水，舍不得。

        若是梦，醒来便也罢了。

        但是眼前的外婆，是真切的。

        眼前的老人，她的音容笑貌，镌刻在我的心中，午夜梦回，都是她慈爱的笑。

        不管这是哪里，我都舍不得离开。

        “傻孩子。”她终是放下了汤，宠溺的抚摸着我沾满泪水的脸颊，“外婆很好，在这里一切都好，你哭什么呢？”

        听着她的温言软语，我破涕为笑，“外婆，这里到底是哪里？”

        “这里，是我们李家人的归宿。”外婆站起了身子，思绪有些远。

        我直起身子，“外婆，我不想回去了，我留在这里陪着你好不好？”

        “这个地方，不是你能待的。”外婆眼神复杂，“你或是意外来此地，但是此地阳人勿进，你长期在此，魂魄会越来越弱，直至再也无法还阳，阳寿也会消耗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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