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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136玉虎


她曾经是兄妹三人,阿兄、二妹还有一个小弟,后来小弟年幼死于热病,阿兄战死,最后就剩下她一人。

        左谷蠡王曾为小弟打过一枚玉,龙形为珑虎形为琥,这是一枚琥佩,玉佩扁平,白、褐两色相间,佩身有一虎昂首卷尾张口露齿呈匍匐姿态,玉身刻有卷曲纹形象逼真。

        这本是小弟的生辰礼,奈何命薄无福享受,于是左谷蠡王便将玉佩留着,她出嫁前前一日,阿塔将玉佩给她,说是若是郎君与她情投意合那便将玉佩予他。

        毕竟这玉无人可受,到还不如给了未来姑爷,毕竟姑爷也能算是半个儿子,娥齐将玉翻出来后还依稀记得阿塔的话。

        她走到床榻便,侧身坐实待到坐稳了才把脚拎起来把整个身子坐进去,期间她开始解开琥佩的蜡绳,感慨这琥竟然和都尉有几分神似。

        他可不是只翘着尾巴的大虫么,尤其在榻上为非作歹耀武扬威的,暗地里也是只小老虎。

        娥齐抬头看见都尉与她默默相望,她招招手示意她过来坐与她,男人一挪来她支起身撑着膝盖半直起个子才能勉强与他面对面,解开那琥的蜡绳想给他套上。

        “这是何物?”

        都尉被那朱红色的蜡绳吸引了目光,他轻轻低下头瞧伸手把琥佩托起来看想知道那是甚么,无意中他靠向她轻轻的歪在她怀中,像是不经意也像是顺意而为。

        “差点将它给忘了。”

        娥齐也没让他靠好便把都尉黏上来的脑袋推开,让他坐正了给他系上,颇有种即便男人不愿也不能不戴的□□。

        她那冷冰冰的模样,一把蜡绳扯开对着他颈子一圈一套,打了个花结子后嗖嗖两声开始收紧,乍一看像帮耕牛上篱。

        玉没沾上人气的时冰冷无比像窗外结起来的冰坨子,单祥被老丈人给的玉冰了一下顷刻嘶嘶了几声,冰坨子竟然也被冷着了。

        女人也没急着走,她系好后捧起男人的脸端详了一阵这玉和男人是否配适,接着便开始轻轻的捏着他的脸打量他这冤家顺道掂量他肉了多少。

        这玉刚好就卡在男人的的心门处,这恰恰是最玄妙的地方,玉不仅能养人还能护心,毕竟虎能执搏挫锐也能噬食鬼魅。

        “夫人怎么还回礼这么见外呢。”

        因为她在凝视,更何况还一边端详一边摩挲的他的脸,男人便将她搂着歪头玩着着这块刚给他系上的玉,耳朵有些发红。

        他调侃她是不是对他送的那套头心里面过意不去故才给了他块琥佩,在娥齐眼里他俨然有色厉内荏的味道。

        “阿塔给的,他说若是往后我们情投意合便将此佩赠与你。”

        一听是老丈人给的,男人肃然起敬也不敢嬉嬉笑笑,他轻轻顺着她长长哼了一个鼻音。

        “本来想给阿若的,倒是便宜爷了。”

        她瞧着男人想搂紧又因为方才被她推来隐隐不敢的模样,她捏起玉佩看看它再看看他,那神态像是逛红楼的官人似的脸上都是挑剔。

        其实这玉她是想留给儿子,但一想到他往后不知道要有几个儿子,这个有那个没的日后定是少不了又哭又叫一番折腾。

        况且都尉进来还遇上了事,倒不如把佩给他佑他安也少得日后的儿子间的口角,毕竟男人她至今只有一个。

        “合着我还沾了阿若的光,瞧你这模样我还忐忑你让我上榻想要做什么,原来是这个。”

        听到这里娥齐不自觉看着被捏着脸还低着头玩玉佩的男人挑了挑眉头,她捏他的鼻子,他竟然也会用忐忑二字来形容自己的心情真是让她好生无奈。

        “爷惶恐什么?”

        自诩惊慌的人,实在是“忐忑不安”至极。

        “要说怕什么,你像上次那般大哭我便惶恐。”

        单祥被捏着鼻子说话带瓮,他就怕她哭也怕她冷落他,都尉是个冷脾气没错但他受不了冷脾气,他宁可她撒泼闹他也不想瞧着他像没看见般。

        “你大哭我也心慌。”

        都尉哭娥齐心里头也不是滋味,她抬手揉揉他发顶,都尉收到指示自然的把身子依上来,一时间夫妻你侬我侬的气息骤然浓厚。

        “怎么这么爱黏糊呐,怪腻歪的。”

        听着女人抱怨他怎么总是这般,怎么抱都抱不够怎么黏糊都受得住的,他不觉着腻么,单祥没反驳只是沉默的窝着。

        ……

        军中的男人们有时候会调侃他,在家中究竟是谁做的主,每每碰上这些无论如何说都说不清楚的事体他都会反问他们,他们家里头谁拿的注意。

        通常说到这里大家都会识趣悻悻而散,少有的会遇上不知趣的人硬是要问出个水落石出,他被问烦了便会说全都是她做的主,听上去像是破罐破摔的气话,实则家里头就是这般。

        他爱逃热衷于不表露躲起来,像荷塘里的蚌风雨一来便合上自己的蚌壳将柔软的肉用硬壳挡着缩在淤泥泥沙中。

        而娥齐则是逮住他将他拖出来,她不让他将自己越埋越深,她要挟他讲出来好好说人话做人事。

        其实单祥是个懦弱的男子,兴许娥齐老早便知道他那性子就是这般无趣,于是她便越俎代庖,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她拿着玉佩给他戴上,说是本来是给儿子的但如今便宜他了,看着一边用着与平日无异的神情将他的脸捏来捏去的女人,都尉想兴许未来她瞧着阿若也是这幅模样。

        他甚至可以瞧见娥齐往后抱着襁褓里的阿若,看着因为哭闹的婴儿而陷入沉思不自觉的抿起唇、无声叹息,脸上带着几分不耐烦还有百般拿他没办法的无奈。

        琥佩是冰冷的,但贴着的皮肤却开始烧起来,火进入他心房里变得炙热黏糊,他心跳得声响震。

        女人在挠他的颈窝子,轻轻的用手指搔动他像逗狮子狗般,那一刻他心里想告诉她日头发生了什么的念想一直在撞他的心扉。

        只是那事徒为她添忧罢没得半点好处,后来娥齐抱怨他为什么总是半嗲不掉后无奈的任他粘着。

        正是因为她最终会纵容他,所以他总是死乞白赖的去磨她耐性,像个愈发被纵得无法无天的孩子。

        “今儿是甚么日子,怎么突然想起有这一出。我的生辰不还没到么……”

        这算是不期而遇的惊喜,娥齐总会不时给他出其不意的一击,出奇制胜方为奇兵。

        “本来是想生辰送的,眼下等不到咯。爷越早戴上我越心安。”

        娥齐敛眸看着都尉,男人现在不像斑斓的虎,倒是有几分像颈皮子被抓得舒服开始将肚皮晒出来的猫,懒洋洋的腆着肚子系着项圈的家养猫。

        “说什么呢……”

        他佯作伸懒腰的模样,暗地里观察她的神情,娥齐像是猜到了什么般,日间看着他欲言又止夜里头又用这番经历深思熟虑后的表情瞧她。

        所以她猜到了?还是没有……

        “你们男人的事体,我女人家便不插嘴,总之爷你要命自己竞便是。多想想你还有头家,女人还大着肚子。”

        娥齐说完后,都尉依然保持着一副眼色迷离的模样,无论他是否听懂,她话便点到为止。

        “都是些什么和甚么的,就一大早的事体看把你吓得。有新的人被贬谪到霄烨关,你觉着崔季寻我还能有什么事体,他那铜锣嗓子能传来啥大消息?”

        男人听后无奈苦笑,他没有骗她,至少说出来的话字字真言,聪慧如她怎么能想不到,只是她并无追问只是让他将护心玉戴上驱邪避祸。

        “晓得了,爷记住我的话便得了,我又没说什么。”

        女人不打算吵甚至也不问,她点点头说记着了,也要他记住她的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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