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05成亲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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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外面的喧闹声由远而至，一阵开门声响起，娥齐看着眼前挡住视线的红帕子立刻就闻到扑面的浓郁香风。
随着香风袭人，新房内回荡的脚步声，听着她们的动静娥齐觉着她们许是婚妇，在散乱的脚步声中一个沉稳的靴声由远而近。
那靴声来到她跟前站定，喜婆子笑嘻嘻地请今天的新郎官坐到新娘子旁边，娥齐只觉得自己坐得好端端的床榻重重一沉。
她垂下眼帘睨见单都尉绛红绣云纹的宽袖还有他紧挨着她靴子，单都尉的脚大如船。
赞礼一声喊
“新郎倌掀新娘盖头喽！”
听到这里娥齐才收回视线，她被喜婆扶正新房里面细细的笑声一阵一阵。
娥齐能感觉有人缓缓地凑近过来，他呼吸沉稳，有温热的吐息打在自己红盖头上，都尉身上有股若有若无的麝香味很是好闻。
单都尉揭开喜帕的瞬间，娥齐抬眼而他又恰好屏息凝神往下看，他们四目相对眼眸相交后又很快撇开各自的视线。
单都尉轮廓清冷容貌俊秀，桃花睫羽配上收敛锋芒的鹰目倒是分外合衬，从刚才开始他一直抿着唇无意识的咬腮，娥齐看到自己的夫婿总是莫名想笑，大家看她抿嘴笑后微微撇开头。
随着她的头帕子被揭开，七八个赞礼喜婆还有余下亲朋女眷看着她撇开头就开始戏谑的笑喊起哄。
“新娘害羞了！”
娥齐刚想看自己房间里到底来了谁，她扫了一眼四周看着这新房里满满当当都是女眷，她心中笑骂难怪刚才香风呛人。
“生不生”
在喜婆问话下，娥齐尝了尝递过来那饺子细细的嚼着后才开口。
“有点”
新房里的女眷听到她这答案立刻乐不可支的笑起来，喜婆接不上话，她无奈之下再把那被咬了一小口的饺子递到娥齐隔壁的男人面前。
单都尉咬了一口，朗声说了句。
“生！”
都尉喊生后新房又一片嬉笑好不热闹。
听到这里喜婆神情喜庆抓起一把莲枣花生抛向他们两人。
“都尉县主！莲子枣子早生贵子，花生多子多福！”
饺子生不生原来是这个意思……
娥齐掩袖细想发现自己刚才似乎出洋相了，她垂下眼发现自己隔壁的男人双臂自然垂在榻上但是手却微微握起。
他这是紧张，娥齐看后尤有介事的挑挑眉迎接那莲子枣子花生的洗礼。
预祝多子多福后，喜婆又给她出了一个难题。
娥齐看着一个盛着米酒的黄金葫芦递到她手中，她猜这是合卺酒，这被一分为二的葫芦之间系着短短一节红绳，这看得她心里只皱眉。
这系着葫芦的红绳在她和都尉两手之间已经绷紧，如果自己贸然去喝那都尉那瓢葫芦里的酒必然会撒出来。
撒出来自古都是不吉利的象征。
娥齐想了想自己开始往单都尉身边挪了挪，她看着他们之间身位缩小葫芦上系的红绳便越松弛，不知不觉她就靠在都尉身边，她身边的人瞬间绷直了身子。
“瞧这小两口多恩爱！都靠在一起了！”
有人看到娥齐他们因为靠得紧他们两人顺利的一滴不剩的喝完合卺酒后继续打趣。
随着打趣声新房内笑作一团，听到那些人这样说娥齐也顺势把葫芦交还给喜婆低下头装害羞。
反正新娘子扮做害羞就对了，总不会有错。
就在娥齐低头的时候她感觉有人抬指拂了拂她的脸颊，那手宽大厚实指腹粗糙，她根本不需要猜就知道那是单都尉。
“竟未施脂粉……”
都尉看着她的脸呐呐到，他似乎对她不沾脂粉如此颜色很是震撼，他回过神来也不显得唐突狼狈，她看他拂开手慢慢问喜婆。
“不撒帐么？”
“哦，撒帐，撒帐！”
喜婆们醒悟过来连忙挎着红漆洒金篮子，一个唱起曲调其余的一把一把抓起同心钱和五彩果朝他们身后帐中抛洒。
喜婆们撒完帐出房去廊下站着，房里那些女眷也很会察言观色的鱼贯而出，新房至此静谧下来。
单都尉起身给娥齐拿了个茶盏来，一扭头他就看见她像硕鼠般悄悄的嚼着那些从身边摸上来的讨彩头果脯。
“干果吃多了口渴，县主吃茶罢。”
娥齐掰了一个桂圆出来，看着单都尉那冷冷清清的模样，就凭他这幅模样娥齐是很难相信他竟然公然抗婚甚至负荆请罪。
“爷从早上起可曾吃过饭”
“未曾”
“那爷也吃点垫下肚子罢。”
娥齐应声掰了个桂圆送到都尉嘴边示意他也吃点，她看都尉迟疑了片刻还是俯首吃了那桂圆，他的嘴唇碰了碰她的手心，他的唇温润。
都尉临走前说晚上还有合髻礼，她在这里等他便是。
娥齐送走了那位爷，等新房一空只剩下她一主还有二婢，她便对蛮珠她们说这婚嫁真是麻烦事体。
……
夜幕将至新房外觥筹交错，娥齐梳洗后把发绞干身上润了香膏又敷了香粉，她等得快瞌睡过去终于听到簇簇响起打帘声。
娥齐看单祥迈槛而入后面跟着个喜婆，喜婆手里托着交颈鸳鸯的红底金圆盘子。
都尉进来的时候被门槛拌了一脚，等单都尉坐到她身边都不用他开口她便闻到他身上一股子酒味儿弥散开来，她都不需问他吃了多少酒，看他面色酡红双目发直便能知道定是吃了不少。
合髻礼只会在初次婚配方可进行，行得合髻礼夫妻生前同寝死后同埋一穴。
喜婆拿着剪子陪着小心地问酩酊大醉的单祥可要开始，娥齐看都尉惚置若罔闻，她握着都尉发烫的手对着喜婆淡淡地低“嗯”一声。
喜婆上前在她沐浴后的垂发中挑梳她右面一绺剪了随后单都尉自行剪发，喜婆接过后她熟练的把两人断发缠绕绾成同心结用五色丝绳系牢再放进锦缎包起。
“剪妻云鬟段，分郎数根发，绾作同心结，交丝结龙凤，此生两相伴，黄泉也共随。恭喜老爷夫人喜结连理。”
喜婆念毕，单都尉接过锦缎包，烛火之间娥齐感觉随着喜婆唱着，都尉的手反握自己越握越紧。
终于合髻礼也结束了，刚才一直沉默的单祥才木木的颌首让喜婆下去领赏，喜婆千恩万谢去了。
单都尉看着喜婆走了，娥齐那两个贴身女婢也很有眼色退出去守着门，她刚想看看都尉醉成什么样没想到她还未动都尉就倒下了。
竟醉成这般……
娥齐走到床沿边，都尉眯起眼似乎在低声嘟囔，她凑近过去便听到都尉念念有词。
“无良同僚，到底给我灌的是甚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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