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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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月亮似乎是格外的皎洁，不用燃蜡也可以看得很清楚，只是带着一丝丝的寒意。
正厅里的气氛有些压抑，周围的烛火忍不住的轻轻摇晃着，似乎使受不了这穿堂风的摧残。
看着摇曳的灯火将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君九轻轻地眯了眯自己的眼睛，“你们可是要杀我？”
老夫人冷哼一声，“倘若你对赵府不利，我们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似乎是有些遗憾，君九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如果你们对我起了杀心的话，那我也就没有办法了。”
自己向来只信任一个行事准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一犯我，必定斩草除根……
只有傻子才会给自己留下隐患……
赵无痕的脸色有些难看，他看了看赵一鸣，“既然这件事没有任何的证据，我应该可以带君九离开了吧。”
可是赵一鸣却是满脸的寒霜，“二弟，你这样的话未免太不懂事了吧？”
“够了！”
老夫人的脸色也是阴沉得紧，她微微皱眉，“赵家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这件事无痕你就不要插手了，交给一鸣处理吧。”
随即她便站了起来，看着冷清裳，“你随我一起再去看看雪晴吧。”
“是。”
经过了这件事情，老夫人对赵无痕的看法已经有了改观，这对于冷清裳便是一件极大的好事。
她搀扶着老夫人离开之后，赵一鸣淡淡的说道：“既然是对赵府有害的人，自然是不能留了的。”
他又转头看着赵无痕，语气显得有些轻挑，“二弟，虽然这个女子着实不错，但是一切都以大局为重，我的处理方法你应该没有什么异议吧？”
赵无痕看着赵一鸣，淡淡的说道：“大哥，毕竟是我的人，还是交给我处理比较合适吧？”
“你的人？京都女子千千万，你何必纠结于这一人？”
“想必这件事就与大哥你没有关系了吧。”
“没关系？”
赵一鸣不客气的说道：“现在赵府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在撑着，你一个废物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大吼大叫？”
“只不过区区一个养子罢了，你有什么好豪横的？叫上几声大哥真的将自己当做赵家人了？！”
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君九干脆自己拖出一把椅子坐下，一副大爷的模样，“你们要不要打一架再做决定？”
赵一鸣轻轻一笑，“君九，不知为何，看你第一眼就觉得很不顺眼啊。”
君九肯定的点了点头，“理解，我看你的第一眼也觉得不太顺眼。”
赵一鸣看了一眼门外的家丁，似乎是在示意什么，可是还没有等到下达命令，门外便又一个小厮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大人，大人！不好了！”
“何事这般喧哗？！”
看到小厮这般着急忙慌的模样，君九得意的勾了勾嘴角，“也没啥大事，估计是你的好妹妹快不行了吧。”
经过自己的处理，这一次的瘟疫与之前的有一些轻微的不同，药性更加猛烈，发作时间极大幅度的缩短了。
倘若是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六个时辰之内定会取人性命。
似乎是觉得自己说的有些不妥，她又纠正道：“我说的你的好妹妹可不仅仅是赵雪晴啊，还有那个赵雪舞，你一母同胞的好妹妹。”
她喃喃自语道：“对了，再晚些的话，冷清裳和老夫人怕也是……”
赵一鸣冷着脸看着小厮，“她说的可是真的？！”
小厮颤颤巍巍的跪倒在地上，“是……是的……”
赵一鸣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有些复杂，他看着君九，随即冷冷地说道：“带上她，一起去看看！”
“不用这么麻烦的，我自己走就好了。”
看着君九乖乖的跟着赵一鸣走出去，赵无痕微微锁眉抓住了君九的手，眉目间满是担忧。
可是君九却是轻轻的推开了赵无痕的手，“怎么，不和我一起去看戏吗？”
看着君九陌生的眸子，他还是松开了自己的手，几人一前一后的来到了赵府的后院。
此时的赵雪晴一脸苍白的躺在软榻之上，红斑已经蔓延到了赵雪晴的脖颈处，很是明显，甚至已经发出了淡淡的恶臭味。
而赵雪舞也是无力的瘫倒在了一边的软榻之上，老夫人和冷清裳脸色也没有好看到什么地方去。
她们两两挨着坐在了一边的藤椅上，因为君九的警告，赵一鸣便让其余的人都退到了屋外，不准予靠近。
看着屋内的情况，君九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它们的传播速度还是挺快的，这才过了一个时辰吧？”
老夫人使劲的杵着自己的拐杖，“君九！看看你干的好事！还不替我们解毒？！”
可是君九却是淡淡的看着脸色铁青的那位大夫，刚知道这个疾病会传染的时候，他便是想要离开的，但是……
只要自己踏出了这扇门，赵一鸣怕是不会让自己活下去的。
他此时正站在角落，生怕这里的情况波及到自己。
“怎么，主母请来的大夫没用吗？”
赵一鸣看着微微颤着的大夫，满脸的冰冷，“是什么情况？！”
大夫也看出这件事是君九的杰作，不由得微微抬眸多看了几眼，“回尚书大人，这症状我从未见过，实在是……”
“你出去吧。”
大夫就像是得到了什么特赦一般，连忙告辞离开了。
赵一鸣看着君九，“你要怎样才肯解毒？”
听到赵一鸣的话，冷清裳第一个坐不住，“果然是你这个贱货！还不快给我解毒！”
赵无痕明显的皱了皱眉，他挡在了君九的身前，“母亲，你莫要动怒才是。”
君九淡淡的说道：“没事儿，等她再骂骂呗，反正再过一会儿她连话都说不了了。”
赵一鸣慢悠悠的从一边的侍卫身上抽出一把利剑，淡淡的说道：“你觉得你现在还有选择吗？”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的才对，尚书大人，你觉得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君九人畜无害的笑着，“你我敢保证整个京城只有我可以解毒，当然，其他人也是可以的，但是等找到的时候，你能见到的只是一具具的尸体罢了。”
“现在你若是伤我分毫，我一个不开心那她们就……”
“君九！”
“你不要这么生气吗？尚书大人这么凶，可是吓坏了我这个小女子了……”
赵无痕看着君九含笑的眸子，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自己在这里竟然是有些多余的。
看着老夫人已经双眸紧闭不再言语了，君九淡淡的说道：“我不想见到赵无痕，尚书大人，他会影响我解毒的。”
看了一眼赵无痕，赵一鸣微微点头，“二弟，你还是先回去吧，这里我在，不会有事的。”
赵无痕微微锁眉，看见君九满脸的漠然，随即也不再说些什么了，直接转身离开。
其实他的心里清楚，君九绝对不会放过这些人的，但是自己又能怎么办呢？只能装作看不见了……
等到赵无痕离开之后，君九轻轻扯下了自己脸上的面纱，“我就奇怪了，那么多的人，赵雪晴是怎么找到我的？而且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摘下面纱，你们怎么就确定是我了？”
“你先解毒，我自然会告诉你的。”
“我不要。”
君九自顾自的在一边坐下，慢条斯理的说道：“反正我不着急啊，着急的应该是你才对吧。”
看着君九深邃的眸子，赵一鸣简直是恨得牙痒痒，偏偏无可奈何。
看着赵一鸣难看的脸色，君九忍不住的浮现出一个笑意来，“哎呀呀，我真的是好喜欢你看不惯我却干不掉我的样子啊。”
赵一鸣没有办法，他看着逐渐安静起来的冷清裳和老夫人，“君九，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吗？”
他的语气里满是阴狠，但是君九却是没有放在心上的，反而是觉得有些可笑。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威胁我？你当真不着急吗？”
“找到你的不是赵雪晴，而是赵枭，是他给的消息。”
赵枭？有意思……
君九慢悠悠的走到了赵雪晴的床前，“赵一鸣，你是当今的尚书大人，我暂且不会动你。”
她的手指轻轻的在赵雪晴的肌肤上滑过，“不过可惜了，这并不是毒，我现在身上所带的解药只要两个人的，我要救谁呢？”
她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赵一鸣，“重新调配药方也是可以的，但是时间怕是来不及了的，所有救哪两个人就看尚书大人如何抉择了！”
下一秒利刃就已经横在了君九的面前，“你是故意的？！”
“故意的吗？我怎么会是故意的呢？”
她毫不畏惧的说道：“我之前分明说过不要靠近赵雪晴的，你们又不听我的，我能怎么办？”
说完她还无奈般的摊了摊手，“所以说尚书大人，这件事说起来我也是无辜的啊。对了，这样的症状，你应该觉得很熟悉才是吧。”
“胡说八道，这个东西我怎么会熟悉？”
君九一脸的奇怪，“咦，难道尚书大人不觉得眼熟嘛？这分明是清平县瘟疫的症状啊……”
在清平县和瘟疫两个词眼上，君九说得格外的清晰，似乎是生怕赵一鸣听不见一般。
果然，赵一鸣的脸色微微的变了变，当他看见赵雪晴脸上的红斑时，他便与其一直保持着距离。
从进来到现在，哪怕是很担心冷清裳的情况，他也是没有靠近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君九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以为尚书大人是知道的呢，这不是您亲自投放的吗？”
赵一鸣的脸瞬时阴沉了下来，带着丝丝冷笑，“君九，你可知污蔑当今尚书，在京都散播瘟疫，残杀朝官家属，足够你死无全尸了。”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恶意，就是想知道你和你父亲为什么想要杀了赵无痕？不惜连累整个清平县……”
“不是我们想要杀他，是那位想要杀他，我们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奉命行事？能让当今的尚书说出奉命行事这四个字的人可是不多的，君九不由得想到了给赵一鸣提供官职的白难生。
也就是杨柒投奔的姐夫，当今的领侍卫内大臣……
君九一边点头，一边从怀中取出两颗乳白色的药丸，“尚书大人，你还没有说呢，我到底是救哪两个比较合适呢。”
在权势面前，这个人选择了抛弃其他人的性命，抛弃自己的父亲。
那么在亲情与亲情之间呢？又该做出怎么样的选择才算是合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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