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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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房屋完好无损，可是却只有死一般的寂静，与之前的街道完全是两副光景。
原本堆放着杂物的角落已经布满了蛛网，有的时候甚至还可以看见老鼠窜过。
颜九九不由得皱紧了眉头，这里毫无人气，倍显凄凉。
白芷这时也不在颜九九的袖口中待着了，化为了人形站在颜九九的身侧。
“小九姐姐，那里，好臭的。”
顺着白芷手指着的方向，颜九九望见尽头是一座破败了的四层小楼，上面挂着的匾已经看不清字迹了。
颜九九蹙眉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位置，方才这里，好像好痛……
见状，白芷连忙搀扶颜九九的身子，大眼巴巴的问道：“小九姐姐，你怎么样了？可是身体不舒服？不舒服的话我们还是回去吧！”
可是颜九九微微摇了摇头，“不必了，我没事儿。”
当走近了些的时候，颜九九轻轻拂袖，那块被尘埃遮掩着的牌匾便恍若全新一般展现在自己面前了。
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字，柴桑阁！
颜九九一惊，脑海中满是诧异，便直接愣在了原地，身侧的白芷也是格外的安静。
不对啊，柴桑阁不是在姚桑的管理下吗？怎么会成为这个样子？
不对不对——
扶桑城怎么会有柴桑阁？难不成姚桑已经将柴桑阁搬到这儿了？
过往发生过的一切走马观花似的在自己的脑海中闪过。
自己与云川双双死在了密林之中，妾师雨和枭阳不愿意离开，竟是活活的饿死在断头崖下，到死的时候，两人还牵着手望着密林的方向。
而密林的尸体已经将密林中的蟒狮引了出来，引起了不少的骚乱。
但是长期生活在黑暗中的蟒狮无法适应光亮，最后还是被逼了回去 周围被云柒下令建立起了高高的围墙。
而姚桑从洛尘口中知道后，马不停蹄的回到了云桑国，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的。
他在云桑国成为了柴桑阁下一任的阁主。
姚桑日日宿醉，在外人眼中他从未清醒，而在他的眼中，他从未喝醉过。
颜九九觉得自己的脸上有些湿润，她戴着面具，看不出什么，但是却觉得有泪水从脸颊处滑下。
自己这是……哭了？
这种悲伤的情绪不知道从哪里来，却是一直萦绕在心头。
还没有等到颜九九反应过来的时候，周围的景色却是逐渐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久积着的尘埃渐渐消散，随风逝去。破败的房屋开始一点点的修复，耳边传来了阵阵鸟鸣。
生机在这个街道再次降临，所谓的灾难似乎根本就没有降临。
颜九九听见了身后的人声，猛地回头，只见自己的身后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小贩在争先恐后的叫卖着自己的商品，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等到转头去看自己的面前的柴桑阁的时候，哪里还有破败的模样？门口站着两个小厮，正一脸疑惑的望着颜九九。
“姑娘，可是需要进去瞧瞧？”
不知道为什么，颜九九大步跨了进去，里面所有的人都是陌生的面孔，唯独周围的陈设是如此的熟悉。
这时候楼下下来了一个黑色长衫的男子，脸上带着银狐面具，竟是姚桑。
白云苍狗，那个稚嫩的少年终究换下了自己的窄袖短衣……
姚桑看见颜九九的时候微微一愣，似乎是看得有些不真切，眼中却是突然升起了希翼。
可是当他看清的时候，双眸一下子便黯淡了下来，满是失望。
不是，怎么又不是……
颜九九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难受，一时半会儿竟是开口说不了话的。
按理来说，自己已经服下了君陌染给的药，怎么还会对这一切有感情？这说不通啊！
见颜九九盯着自己看了许久，姚桑眸中露出一丝厌恶，他挥了挥手，便有几个小厮想要上前来拉扯颜九九。
颜九九一眼便看见了他们手腕上的银铃铛，一切都和以前是一样的。
但是颜九九并没有理会迎面走来的小厮，而是忍不住的唤了一声，“姚桑……”
也正是这一声呼唤，让姚桑正欲转身离开的身子停了下来。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震惊的消息，姚桑的身子一震，自从自己接手以来谁曾这般唤过自己的名讳？
他连忙唤住了两个小厮，站在原地，疑惑的说道：“你是谁？”
颜九九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姚桑，步子慢慢的向前移着。
这是自己的弟弟啊，在凡尘走了一遭，哪还有不沾染半分俗情的本事？
但走到姚桑面前的时候，颜九九却是停住了，无论如何都不再向前走去。
自己可是颜家幺女，在上有八位兄长，虽说仅剩四位，但自己何时委屈过？
而姚桑只有自己这一个姐姐啊……
“姐姐……”
正当颜九九要伸手去摸姚桑的脸的时候，却突然觉得自己的脑袋就像是要炸裂一般，传来一阵嗡鸣。
眼前一花，颜九九的身子便瘫软在地，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只见一个白衣男子将自己拦腰抱起，身后的姚桑还在幽怨的望着。
她皱紧了眉头，“姚桑……”
意识却是越发的涣散起来，仿佛是要被大海侵蚀一般，无力反抗。
“颜九九，你仔细看看，那个真的是姚桑吗？”
一个低沉的男声在自己的脑袋上方传来，颜九九这时觉得自己的身子仿佛有了些力气，意识也重新凝聚了起来。
她疑惑的看着抱着自己的君陌染，“你怎么会在这儿？”
还没有等到君陌染回答，一侧的白芷便扯了扯颜九九垂落的衣衫，满脸的担忧。
“小九姐姐，方才你就像是入魔了一般，就是要往那片黑暗走，白芷拉都拉不住！还好好看哥哥来了，小九姐姐，好看哥哥找到了，我们可以带着好看哥哥回去了吗？”
听了这话，颜九九有些慌张，道：“白芷，不要乱说！”
自己怎么会是来找他的呢？自己只是单纯的想要出来……玩而已。
君陌染噗嗤一声笑了笑，“你当真是来寻本座的？”
颜九九看着君陌染近在咫尺的俊脸，红着脸从君陌染的身上跳了下来。
“方才多谢上神搭救，小仙在此谢过了！”
“不必一口一个上神，本座现在可是妖族，你这样唤着着实便扭。”
君陌染此时脸上的笑意已经屏退了，似乎方才笑着的不是他。
颜九九低头不再言语，不过她看见方才自己走进了的正是街道深处的黝黑处。
明明是艳阳高照，可是那里却是黑漆漆的一片，怎么都是看不清的。
仿佛隔绝了白日，也隔绝了所有的生机与喧嚣。
似乎是察觉到颜九九在看着自己，那团黑雾竟是慢悠悠的朝着这边移了过来，来势汹汹。
颜九九忽然就明白了，这个东西应当是可以迷惑自己的心智，自己看到的都是假的！
但是……
但是自己怎么会看见姚桑？自己再怎么说也是要看见自己师尊和兄长才对啊……
而君陌染依旧是背对着那团黑色的东西，冷声道：“退！”
只是一个字，那团黑雾当真停了下来，随即渐渐的化为一个沾染着黑气的人形，随即完全消失在街道上。
白芷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她看了看君陌染，忽的笑了起来。
“白芷累了，白芷要回去了！”
随即白芷便又钻进了颜九九的袖口中。
见状，颜九九觉得自己心中的恐惧已经消散了不少，应该是方才受到那个东西的影响吧。
她长长的舒出一口气，道：“我先离开了。”
而君陌染并没有阻止的意思，只是看着颜九九渐行渐远。
等到颜九九离开之后，那团黑雾再次出现在了君陌染的面前，不过已经成为了一个身穿黑衣的中年男子模样。
君陌染抬眸，道：“你方才都看见什么了？”
梦魇道：“回阁老，颜九九心中最放不下的还是凡尘的那段记忆，但是我并未看见里面有阁老的影子，应当是忘却了。”
忘却了……
此时梦魇看不出君陌染脸上的神色究竟是开心还是不愿，只是老实的候着。
直到君陌染挥手让自己离开，梦魇这才化为黑雾消失在了空气中。
君陌染解下了手中的环玉，放在掌心中久久的望着，眸中谁不清楚是什么情绪。
环玉冰冷的感觉顺着指尖传遍了全身，君陌染微微握紧了些，环玉顿时化为乌有。
做完这一切，君陌染紧皱的双眸并没有半分的松展，眸中却是多了些坚毅。
自己选择的路容不下其他的东西，自己必须这样做……
而走在街道上的颜九九一直望着两侧的商贩，这一切似乎都有些不真实。
方才应当是君陌染救了自己吧，倘若那时候自己再走进去的话，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怎样。
脑海中再次闪过了姚桑的面庞，笑得一如既往的纯粹 ，自己终究是选错了啊。
她长长的舒出了一口气，随即解下了腰间的那串银铃铛，有的东西背负过多就成了枷锁。
不知不觉之间，颜九九抬眸才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梧桐树下。
粗壮的枝桠下垂落下许多的树须，上面系满了红色的丝带，上面写着各种各样的话。
有的是追求情谊，有的是渴望钱财势力，更多的是祈求合家欢乐……
颜九九努力的踮起了脚尖，最后总算是将那串银铃铛挂了上去，有的是拿起，此时却是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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