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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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想想的话，好像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毕竟卡琳完全不记得自己喝多之后发生的事情了，承太郎也不像那种会对失去意识的女人做什么的男人，所以她肯定是醒着的，至少不至于醉的看起来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么她当时会不会把他当做一个诉苦的陌生垃圾桶，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有没有可能承太郎一开始就在怀疑什么，但他不能完全确认，所以就将计就计，现在是在试探她？
卡琳突然开始感到害怕。
不，应该不至于……至少从她得到的那些过去的情报来看，空条承太郎根本不是那么有耐心的人。他曾经在无法确认谁是敌人的时候把所有人都揍了，绝对会在怀疑的瞬间就开始审问她，不会给她机会卧底这么久。
……虽然她的卧底活动很咸鱼，迟迟没有进展。
卡琳越想越感到紧张，但那家伙没说啥就走了，既然他不打算提的话，那么她就决定继续装傻。
反正最近她渐渐开始习惯同时做两件事了，主要精力放在实验室那边，海洋生物学的理论知识对她而言轻而易举，除了会浪费她一些时间，别的可以忽略不计。
她安慰自己这次鲸群观察活动相当于一次度假，放松一下神经也好的。于是在整理完行李后，她决定去街头逛逛，顺便帮她妈妈代购几双手工皮鞋。
只是在那不勒斯这个地方，需要时刻小心被偷或者被抢。街头黑手dang盛行，要小心不要被卷进帮派火拼中，而且人□□易也非常猖獗。比如那个很有名的都市传说，什么一对新人在蜜月旅游时候，妻子进更衣室换个衣服就失踪了，几年后丈夫在“畸形秀/暗网直播/禁片影像”里看到了自己失踪的妻子，各种版本都有。虽然卡琳觉得捏造的成分居多，是用来恐吓人的。
这是个拥挤的城市，街道上的汽车不断发出刺耳的喇叭声，人行道上堆满了垃圾，又脏又乱。卡琳走在街上的时候一直有男人盯着她，不少人非常热情地向她打招呼。但卡琳总觉得每个人都像扒手，无视了所有伴随着各种手势试图与她搭讪的意大利人。
她根据网上的推荐找到了卖手工鞋子的店，据说是一家当地很出名的店铺。不过卡琳进去的时候，老板人好像不在，只有一个个子非常高的银白头发的年轻人在里面忙碌。
“你好，请问现在营业吗？”
她用自己并不熟练的意大利向店里的年轻人询问，对方停顿了一下，然后转身望向了她。
“是的，不过我叔叔现在不在，有什么要求跟我说就可以。”
看到这个年轻人的样子后卡琳稍稍愣了愣，他站起来后人显得更高了，几乎和空条承太郎差不多高大。对方有着一双相当罕见的黑色巩膜与红色虹膜组成的眼睛，很像那种传说中的恶魔眼，被他盯着的时候就好像在凝视深渊，让人不由有些失神。
“我的眼睛是天生的，不过并不是疾病。”
或许是注意到卡琳盯着他的时间有点长，他就像早已习惯了般，淡淡向她解释了一句，“别担心，它不会传染，如果你害怕的话可以离我远点。”
“抱歉，我并不想冒犯，只是稍微有点意外。”
卡琳反应过来后连忙摆手，这个年轻人的反应让她想到了过去的自己，于是很公正地回答道，“我知道这不是传染病，这是一种迷人的基因突变，当然这并不是说你是怪胎的意思，基因突变让我们从海洋里的单细胞生物成为地球上的主宰，人类的进化就是由基因突变造成的。顺便一提，我也是基因突变者，因为我的所有家庭成员都完全不聪明，只有我拿到了两个博士学位。”
在她八岁上高中的时候，那些高年级同学们也觉得她是怪胎，没人愿意跟她玩，但卡琳知道那些人只是在嫉妒她。
“其实很漂亮，你的眼睛，我只是看得入迷了。”
她显得有些一本正经的侃侃而谈，对方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似乎有些被她逗乐，然后他低低笑了一声，发出不太符合他年龄的低沉喉音。
“你倒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没关系，我不觉得这是冒犯，来聊聊你的鞋子吧，你需要什么样的？”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买点礼物带回去，可以让我看看你们店里的现货吗？”
她拿起了一个陈列品观察了起来，鞋子很轻，款式也还算时髦。
“那恐怕不行，店里的鞋子都是需要定制的。”
年轻人拒绝了卡琳，“如果你是游客的话，你可以先定下鞋子，等做好后我们会邮寄到你的地址。”
“好吧，至少不能空手而归对吗。”
卡琳同意后，对方拿来了几个款式，她选了两款符合自己审美的皮鞋，然后告诉了他需要的尺码。在确认完款式之后，他突然又搬来了一把椅子，示意请她坐下。
“不介意的话，我想量一下你的脚。”年轻人说道。
“需要吗？”卡琳一愣。
“可以不用，但你既然人在这里，那么还是测量一下比较好，这样做出来的鞋子会更合脚。”他用那双带着压迫力，黑色巩膜与红色虹膜组成的眼睛凝视着她，显得敬业又认真。
“那好吧，麻烦你了。”
于是卡琳没有反对，她在椅子上坐下来，这个高大的年轻人弯下腰，小心翼翼地脱下了她的鞋子，并开始测量起了她的脚背和脚宽。
卡琳个子很小，但也许是因为男人太高的缘故，她的整个脚都被对方托在掌心端详，这感觉有点奇怪。不过对方只是很认真的在工作，她只能让自己转移一下注意力，便和他闲聊起来。
“你多大了？是这里的学徒吗？”
“差不多，我十七岁，有问题？”他回答。
“不，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很年轻。”
卡琳扁了扁嘴，“你不用去学校吗？虽然大学提前放假了，但这时候学生应该是期末吧。”
在她看来学生应该去学校，而不是在鞋店里打工。
“你在说什么？这里是那不勒斯。”
年轻人轻轻哼了一声，似乎是在对卡琳“为什么不去学校”问题的嘲笑，不过他还是回答了她，“这是我叔叔的店，本来这些都是我堂兄的工作，不过堂兄的儿子意外去世后，他就一直酗酒，所以我在这里帮忙。”
“那很不容易。”卡琳感慨。
“还好，我出生在西西里，对于南意大利的人来说，鞋匠是不错的谋生职业。”他头也没抬说道。
“确实，你看起来很熟练。”虽然卡琳永远觉得还是上学更好，但她还是决定不多嘴。
他量完卡琳的脚后，帮她把鞋子穿了上去。
“一共四十二万里拉，我会开收据给你。”
卡琳付完钱后拿到了收据，她看到了男人的名字，里苏特·涅罗？意大利语中是墨鱼汁烩饭的意思？她暗暗腹诽着怎么会有人叫这么奇怪的名字，并准备离开。不过这个时候，在店铺外面的巷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伴随着怒骂以及求饶的惨叫。
鞋店里的年轻人突然迟疑了一下，然后他出声叫住了卡琳。
“你等会再走。”
“还有什么事吗？”卡琳不由停下脚步，回头望向他。
“是黑bang在处理他们的问题。”
白发的年轻人坐了下来，淡淡注视着卡琳说，“你也不用担心，最近‘热情’帮派扩张迅速，这种冲突在那不勒斯很常见，但尽量还是避免被卷进去。”
“你看起来很了解这些。”她有点意外对方竟然会提醒她，看来他人还不错。
“如果你在这里生活，你也会知道这些事情。别不当回事，那不勒斯是个危险的地方，你不该这样疏忽大意。”
他警告她说，“有些黑bang会贩卖人口，尤其是你这样的漂亮女人，独身一个人很容易被盯上成为目标。”
“嗯，我明白了，谢谢提醒。”
虽然她心中不以为意，如果人贩子想袭击她，那他们更该担心自己的安全，不过考虑到时间还早，她也非常无聊没什么事做。回旅馆还有可能遇到空条承太郎，她真的很怕与他独处，于是又在店里坐了下来，拿了份杂志开始打发时间。年轻人也不和她多聊什么，他继续忙活自己的工作，直到外面的动静完全消失后，天色也终于暗了下来。
她差不多该走了。
卡琳把杂志放回架子上后，准备起身离开。一下午都没什么客人，白发的年轻人也很沉默寡言，但他是个务实的人，也不闲着，一直在打扫每一个角落。卡琳虽然觉得没必要和他道别，但离开的时候，她还是出声对他说道，“我要走了，感谢招待，你是我在那不勒斯遇到的第一个没有热爱搭讪的意大利人。”
“我不喜欢骚扰别人，那会把我拉低到一个有辱人格的水平。”
他看了眼卡琳回答道，“但如果你想约我出去，我也很乐意。”
“不，我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
卡琳有点被他逗乐了，但她拒绝道，“而且我也不和小男孩约会。”
“但你看起来更像小女孩。”
他不认同地摇摇头，不过他在短暂的沉思了一下后，突然又出声说道。
“……算了，我送你回你住的地方吧，这个城市的晚上更不安全。”
“不用为我关闭你的店，我很安全，而且我准备先去吃晚饭，我不打算带着一个陌生的未成年男孩进店里接受别人的道德审视。”
卡琳依旧半开玩笑般拒绝了对方，她才不想被那些学生误会自己在短短一下午就钓了一个意大利男孩回来。
……尤其是承太郎，被他看到的话，或许会变得难以解释他们之间的问题。
他也没有勉强，轻轻哼了一声，“那么你注意不要轻易接受搭讪，远离那些穿着时髦的歹徒，因为他们很有可能是黑bang。”
“感谢提醒，我会注意的。”
她向对方摆摆手，然后离开了鞋店。
在市中心走了一会后，她进了一家看起来环境还算不错的餐馆，正打算点一份食物吃完回旅馆的时候，却在里面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空条承太郎和一个头发涂了好几斤发蜡的法国人正坐在中间的餐桌，两个人似乎交谈甚欢，在她踏进去的瞬间她就听到了法国人的哈哈大笑声。
但是卡琳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她当然认识那个法国人——简·皮耶尔·波鲁那雷夫，曾经与空条承太郎一起打败了dio的星尘十字军，在那场战役中幸存下来的男人。
这家伙为什么会在这里？！
会不会真的是空条承太郎发现了她卧底的身份，所以叫同伴一起过来处决她？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不至于，毕竟承太郎也不需要波鲁那雷夫，他自己一个人就能轻易干掉任何人，只是波鲁那雷夫出现的时间和场合都不太妙，让她无法不去联想……
她内心挣扎着是装作若无其事的上去打招呼还是立刻逃离的同时，正在餐厅里与波鲁那雷夫交谈的承太郎也注意到了她，他突然转过头望向卡琳，与她发生了对视。
“是你啊。”
承太郎保持着他一贯的扑克脸，向她发出了邀请。
“来得正好，不一起吃晚饭吗？”
“……”
他在想什么啊？承太郎邀请她和星尘十字军一起吃晚饭？这是一个陷阱吗？
卡琳抽动着嘴唇，挤出一个假笑。她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于是不得不来到他们桌旁，与他们点点头打招呼。
“真巧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空条先生。不过我还在找餐馆，还没决定吃什么，你们聊你们的，不用在意我。”
“是你女朋友吗，承太郎？”
法国人抬头向卡琳笑笑，并热情地邀请她加入他们，“哦哦，没关系，我们聊的已经差不多了！一起吧。”
卡琳不懂为什么波鲁那雷夫的第一反应她会是承太郎的女朋友，那家伙看起来像是对女人有兴趣的样子吗？不过没等她作出解释，承太郎已经出声否认。
“是我专业课的教授。”
“什么？是教授？这么年轻的女孩子吗？”
波鲁那雷夫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然后他大笑出声，“那你运气可真好啊！我还以为大学教授一般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头呢，没想到是这样的大美女！嘿教授，您愿意教我功课吗？如果是您的话，我也愿意成为您的学生！”
……法国人甚至开始了调情！
“……真是够了。”
空条承太郎微微皱了皱眉，“只是一起吃个晚饭，不要打扰她。”
“嗨你可真小气！教授自己都没有意见呢。您好，教授，我是承太郎的好朋友，简·皮耶尔·波鲁那雷夫，因为您看起来太年轻了，我差点以为您是承太郎的同学。”
法国人一如既往的轻浮，似乎还有些上头，显得兴致勃勃地望着她问道，“对了您是单身吗？虽然不用猜就知道您一定非常受欢迎，不过如果有万一的可能是的话，我有荣幸能邀请您约会吗？”
“……”
这个时候，餐桌上的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空条承太郎毫无表情地看了波鲁那雷夫一眼，然后目光又停留在卡琳的身上，一言不发地观察着她，仿佛在等她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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