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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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不合就动手，”江百年摇着扇子，有些无奈，“这是你们鬼界的习俗？”
“……不知道。”
温千里指尖凝着的白光蠢蠢欲动，随时准备用这道生气冲暴那群围过来的鬼魂。
江百年:“你不是鬼吗？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温千里:“我闭目塞听，不行吗？”
江百年怂怂的，“行行行，你怎样都行，只要你愿意。”
温千里压下心头的那点无名火，说:“这些围过来的鬼魂没有意识，都是被燕雀控制了的。我能杀的数量有限，你求一个自保吧。”
江百年疑惑:“为什么会数量有限？传闻里你不是挺强的？”
“因为我会累。”
江百年哦了一声，手里的扇子猛的一合，像一把剑一样刺穿试图对自己动手的鬼魂的魂体。
他手上的动作利索的很，脸上倒是看不出丝毫慌乱的样子，反倒有些悠闲。
看着这一幕，燕雀虚眯了眯眼。
他只听闻吾得上仙不需要依靠任何外力便可以轻松杀鬼，原先还没什么感觉，如今亲眼见了便愈发觉得这位神很是危险。
一个被废掉大半仙力的神，依然可以随便挥挥手就能杀鬼。
这是何等可怕的事。
就算是鬼煞，没了那身磅礴的生气也没办法在什么都不借助的情况下杀鬼。
温千里暂时没心力去思考江百年那边，她感官被夺，无法察觉杀气，只能靠一双眼睛。
也不是不能直接放一大团生气把这群小鬼冲死，但那样她的消耗太大了。
不远处还有一个燕雀。
她得想个别的办法。
指尖的生气脱手而出，解决了围过来的第一层小鬼们。
她对燕雀道:“这群小鬼就算来的再多也不会是我的对手，你还不如直接自己上。”
“别介啊，鬼煞大人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我要是直接上了，万一伤到大人你可就不好了。”
“……”温千里有些无语，但又觉着燕雀说的可能是对的。
眼见着这群鬼魂的数量不减反增，温千里不禁心里发出疑问，燕雀哪里找来这么多鬼魂，黑白无常都休假了？
“小心。”江百年用扇子挡下从温千里身后刺过来的剑。
看清了偷袭自己的人，温千里的目光沉了下去，她道:“春珂姑娘。”
春珂没有回应，剑起剑落间更加凌厉。
江百年心说这姑娘长得挺好看，下手倒是够狠的，招招冲着自己的要害来。
温千里看向在不远处的燕雀，匕首飞出，刀刃间凝着白光。
周围的小鬼们更加疯狂的向她和江百年扑过来。
“好烦。”温千里无奈的嘟囔了一句。
她用生气围了个圈，把那群小鬼困在圈外，留打的难舍难分的江百年和春珂在圈里，自己破开一条路朝燕雀去了。
不管是找夜明珠，还是解开自己身上中的剥夺感官的法术，都得先解决燕雀。
“呀，下定决心直接冲着我来吗？鬼煞，我可是提醒过你了。”
燕雀身前浮现出一个黑白交融的阵。
温千里没见过这种阵，但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生气在被那个看着平平无奇的阵吸走。
倒是那个阵中间的珠子……
“刘府的夜明珠？”温千里不禁出声，有些惊讶。
“哦呀，原来你认识啊。这东西我原是打算自己用的，现在嘛，就请鬼煞大人先替我感受一下这东西的威力吧。”
燕雀抬手，嘴角勾着一抹冷笑。
“地府的众鬼怕你，不过是惧怕你这满身的生气，现下这生气没了作用，就凭你那区区三十年的道行？呵。”
……
温千里回人间这么久，还是第一回见到这么了解她的鬼。
确实，众鬼虽然忌惮她，但更多的是忌惮她那身能轻而易举引爆他们魂体的生气，至于她本身的道行，确实是太浅了。
不过这种需要神物做阵眼、能吸收生气的阵法，本该是神界才有的东西。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你对神界的事很了解嘛’
江百年的这句话从温千里脑海里一闪而过。
神鬼勾结？
那就能理解为什么神界的阵法会出现在燕雀这只鬼的手上。
“鬼煞大人，战场上走神，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哦～”
燕雀手里出现一把通体漆黑的长刀，对着温千里挥去。
温千里躲闪不及，情急之下只好收回匕首，凝着白光的刀剑硬撞上可劈山河的刀口，双手一松，她借着力道快速后退，将所有的力道卸到身后的一面墙上。
轰
墙塌了。
不对劲。
温千里看着那已经断掉的、躺在地上的匕首。
白光散尽，黑气缠绕。
自己的手腕上也缠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黑气。
“在春樱身上做标记的鬼是你？”
温千里声音有点颤。
她能感觉到，那些黑气可以蚕食她体内的生气。
体内的生气被吞食的感觉……原来是这样吗？
好疼……
被人杀掉的时候，在地狱受刑的时候，阎王用尽手段想让她魂飞魄散的时候，
都没有现在疼……
“啊？”燕雀反应了一会，“哦哦，你说那个撞见春珂拿着夜明珠的小姑娘啊。对呀，在她身上做标记的是我。谁让她见了不该见的呢，死不足惜。不过我可真是没想到鬼煞你竟然…会去救人？”
“一个屠尽京城、勾结外敌灭掉自己的国家的恶徒，竟然也会救人啊～”燕雀手里的刀再一次对着温千里砍去，他恶劣的说道:“只可惜，你依旧是人类的罪人。”
温千里强行运气，勉强躲过这一击，哂笑道:“罪人又何妨？你以为我在意那虚名？想拿这个来分散我的注意力，燕雀，你还是不够了解我。”
燕雀的攻击密集而狠戾，她勉强应对着，轻微抬眼，见到远处的江百年并没有落入下风的迹象，稍稍松了一口气，找了个机会拔下头上的那根木簪。
长发随着她转身的动作散开，又与裙摆一齐落下。
温千里手里拿着木簪，抵上那把黑刀的刀尖。
燕雀惊讶于木簪并没有断。
随后他就见到那木簪一点点变红。
嘭！
江百年不由得将注意力分到巨响这边，下意识想要赶到温千里旁边。
“你走不了。”春珂耍着剑，沉声道。
“呵，”江百年彻底冷下脸来，扇子完全展开，一招一式与先前清朗的风格完全不一样，“你这剑法从羽剑门学的吧？不知道你学的时候有没有人告诉你，若是遇见用扇子的，得赶紧躲远点儿。”
他一个俯身，躲过春珂的攻击，扇子在手里翻了一圈。
春珂只觉着腹间一痛，定睛看去才发现自己小腹处已被划开一道口子。
“温千里！”江百年快速掠到温千里身旁，见她面色惨白，就知道情况非常不妙，“要不要先撤？”
温千里心知燕雀身上太多专门针对自己的东西，更何况感知虽然变弱了，但体内的疼痛感却越来越强烈。
虽然无法解释为什么会这样，但眼下还是先离开为妙。
“想走吗？”燕雀忽略那被木簪炸伤的胸口，对着温江二人挥起刀，“那可得再付出点代价啊。”
江百年眼底闪过冰冷的杀意，手里的扇子啪的一下合上，抵住刀口，一个反手，将燕雀的刀震开。
扇子作剑，他闪到燕雀身后，在那把刀冲自己胸口来的最后一刻侧身而过。
那把漆黑的刀穿过赶过来想要从江百年背后偷袭他的春珂。
鲜血滚烫，溅到江百年的左半身。
就是现在。
趁着燕雀愣神的一瞬间，温千里操控那断掉的一半匕首，忍着疼在刀尖处凝出磅礴生气，直直刺入燕雀的额头。
江百年则借此机会抓起温千里的手腕，带她一起离开了这片空间。
“好啊…好啊…很好，”燕雀拔出砍在春珂身体里的刀，逼出额头上的半截匕首，“鬼煞，吾得，等着吧，还没完呢。”
另一边的江百年带着温千里离开那片空间，直往城内的另一边去。
那是他提前订好的一家客栈，特意在客栈周围布满了神光，算是他备好的落脚点。
虽说他仙术被废了大半，但神光还是在的。对付寻常鬼魂还够用。
“你感觉怎么样？需要我做什么？”江百年把温千里带到房间里，担忧的问道。
他对鬼魂的了解实在有限。
现在温千里这幅样子，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知道，体内的生气在被吞食。”温千里坐到榻上，压抑着痛感，“明明感官被夺，却能感觉到疼。”
“吞食？”江百年只疑惑了一下便注意到她手腕上缠着的那道黑气，他指了指，问:“是那个？”
“嗯。我在尝试吞了它，应该…快成了。”温千里喘着粗气，道，“就快了。”
黑气彻底消失的那一刻，温千里也松了口气，整个人瘫倒在床榻上，觉着快虚脱了。
“这样就行了？”江百年还是有些担心。
“嗯。好累……”
“那就睡吧。”
温千里消耗太大，很快就睡着了。
江百年洗了块干净的手帕，轻轻擦掉她额头上的汗，然后默默守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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