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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画可传情


  密室内没有烛火照明,巨大的夜明珠华光灿然得光芒直耀人眼,看得公子成都双眼微睁,忍不住看向身旁的叶子仪。
这等豪富,莫说是齐国,连大梁这样的大国,有两颗这样的珠子,也封入库中奉为国宝了,而他的子仪,竟然用这许多珠子照亮,便是她做了这西蜀郡主,也不该有这等财力,这怎么可能?
“怎么样?”叶子仪拉着公子成进了密室,小手一指,转了一圈道。“这里与你大梁的密室一般大小,我又加了夜明珠,这样能照明也不会起火了。”
“你放这夜明珠,只为照明?”公子成不可思议地望着叶子仪,不解地道。“子仪,你哪来的这许多银钱?”
“这个啊。”叶子仪弯眸轻笑,转身望着他道。“阿成,咱们现下已是巨富了,你信不信?”
“什么巨富?”公子成呆住,他望着一脸笑容的叶子仪,越发的不解了。
“这些年来,我在大梁买下了四座山林,都寻到了矿藏,美玉,铜石,在梁蜀交界的山上,是座不小的金矿,前两年战乱,舅父打下了那里的城池,我便着手开采矿石了,如今一半上交国库,一半我留在手中,很是积下了一笔财富。”
“竟有这等事?”公子成不可思议地把叶子仪又打量了一遍,问她道。“这些矿藏虽好,短短两年,也不足以称巨富吧?”
“当然不能啊,其实是去年我开拓了航路,在海外种珍珠倒运宝石,弄了些新奇玩意儿,可是比金矿好赚呢。”叶子仪兴奋地望着公子成,一指墙角的一个黄金打造的箱子道。“还有呢,阿成,我找到秦王宝藏的藏宝图了,它真的存在,我真的找到它了!”
“什么?秦王宝图?”公子成微微瞪大了眼,往后退了一步,看叶子仪的眼神都变了。
“是啊,你不知道,原来秦王宝图一直在魏王手中,魏王把图交给了公子博,公子博抓我上了船,后来他发狂了,我也没路可逃,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把它带在了身上,没想到,竟然随着我逃出生天,没有毁在那场大火里。”
叶子仪说得轻松,中间的苦处,她不说,公子成也明白,说到那场大火沉船的往事,公子成脸色一白,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
“唉,可惜了,我这些年身子一直不好,若是不然,定要去寻它出来,看看到底有什么珍宝,好好开开眼界。”叶子仪说着话,上前抚摸着那尺把长的金箱,向往地道。“不能亲眼一睹那样的盛景,真是一大憾事。”
“莫要再提此事了。”公子成侧过头去,把手中的两只漆盘往旁边的白玉石台上一放,上前搂住叶子仪道。“子仪,不要想这些了,我们出去吧。”
“我还没说完呢,怎么能出去?阿成,这些,是我为你准备的,待我死后,你便将这宝藏寻出来,将齐国做成天下第一大国,让世人都知道,你姜成是这天下的霸主!是我叶子仪的夫婿!”
叶子仪眼中闪耀着别样的光彩,她紧紧地按住那黄金箱,仿佛看到了心愿达成,公子成问鼎天下的模样。
“子仪,不要说了。”公子成没有半分欢喜,他紧紧地抱住叶子仪,仿佛要将她揉入自己的身体。
“阿成,这些话,我只能说给你听,你好好听着。”叶子仪顿了顿,语速极慢地道。“阿成,无论何时,只要你在位,大齐都不可主动对西蜀兴起刀兵,除非西蜀犯界。”
“好。”公子成点点头,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还有,阿福他……是你的儿子,他不能回大齐去,你今后要好好护着他,保他快活逍遥地渡过一生,便是他有冲撞,也不要为难他。”
“好。”
“今后,你再娶新后……”叶子仪顿了顿,哽咽着道。“让她善待永忆,莫要让他受一分委屈。”
“……”
公子成没有说话,他只把脸埋入叶子仪发间,安静的密室内,他颤抖的呼吸声分外刺耳。
“阿成,你答应我。”
叶子仪也是心头发堵,可是她知道,该交代的,如果她不现在交代完,只怕不知什么时候她就不在了,到时要如何向他托负?
直是过了好一会儿,公子成暗哑的声音才从身后传来。“子仪。”
“嗯?”
“我拼了性命打下的这江山,是因为你,若是你不在了,我便是这天下之主,又有何用?”
“我还看得见啊,我的魂魄会在你身边,看着你,护着你们,怎么看不见?”叶子仪满眼泪水,却是唇角带笑,她抚着那金箱道。“阿成,我要你为天下之王,我要助你做这天下之主,让万民都臣服于你,使这四国中,以齐为尊!”
“子仪……”
“从我跟随你那一刻,我便这样想着,现在,更是笃定,我的夫君,一定要做这天下的霸主,一定要将欺辱他的人都踩在脚下!”叶子仪转过身来,双手捧着他泪痕满布的脸,温柔地道。“阿成,答应我。”
公子成红着双眼看着她,好一会儿才艰难地点了点头道。“好,我应承你。”
“嗯!”见到他点头,叶子仪暗自松了口气,她紧紧地抱住他喃声道。“阿成,说定了,你一定,一定不要忘。”
“我不忘。”公子成一字一字地,艰涩地说出这三个字,眼角的泪珠猝然而下。
“嗯。”
叶子仪点点头,靠在他怀中,眼中一片释然。
“叮叮……”
密室中忽然一阵银铃声响,叶子仪无奈地叹了口气,望向那石门上的亮银铃铛。
“阿福找到密室这里来了,走,我们得躲起来。”
公子成任由她拉着,拿着她塞进手中的漆盘,走到密室西南角的一处白玉象旁。
拎过放在一旁的灯盏,叶子仪伸手在那玉象口中一扳,墙上的一块青石板立时陷了下去。
走进那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叶子仪把门口的公子成一拉,反手在石洞内一按,那青石板立时归了原位。
站在青石后,叶子仪贴在石板上听着外头的动静,耳听得那石门机关声响,阿福带着焦急的声音便自密室中传来。
“母亲!”
听到这声唤,叶子仪转身对着公子成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继续贴在石板上竖耳倾听。
阿福直是唤了几声,像是在密室里转了一圈,不多时便又传来一阵机关声响。
叶子仪没有动,她微扬着唇角,提着灯盏仔细听着,没一会儿便听到外头又是一阵机关响动,紧接着银铃叮叮的声音响起,又渐渐转为安静。
“这臭小子,心眼儿真多,还想守株待兔呢。”叶子仪嗤笑了声,回头挽上公子成的胳膊道。“走,我们进去,我有好东西给你看。”
公子成始终盯着叶子仪,他只是看着她,也不回话,她拉他他便走,她停步他也停步,眼神一分也不曾从她身上措开。
温暖的烛光燃起,叶子仪吹灭了手中的灯盏,把那琉璃灯放在墙角的几案上,回身笑眯眯地对公子成道。“阿成,你看看,这里可是只属于我的密室哦!”
丈许宽窄的石室内,墙壁上挂满了白绢绘制的斗方,那一张张画卷上,或近或远,或肖象或全身,都是公子成的影象,每一张都生动自然,线条勾勒得极细,那几张近影,连发丝似乎都描画得丝丝清晰,栩栩如生。
“啊,我都忘了这里有这些画,看来,这也是与你心有灵犀呢。”叶子仪把这些斗方看了一圈,很是开怀地道。“从前一个人在这里总想要什么都不想,可是却太无趣,后来便拾起了笔,也不知怎么的,便画了你。”
公子成看着这满墙的画,眼中闪过一点星光,他看得很仔细,却是越仔细,眼中的痛色越是深浓。
“初初时,我都不会画,画得也不好看,后来我让先生教我,慢慢也画得有模有样了。闲时坐在这里,看着这些画,就好像你在我身旁一般。”叶子仪满足地笑着,小手背在身后,很是快活地道。“阿成,我们一直在一起的,从未分开过。”
“你画的,很好。”公子成的声音暗哑微靡,仿似哽咽,叶子仪忍不住侧头看去,却只是见到他闪动的星眸在画间流连。
“嘿,听永忆说,你在大齐也曾为我画像?可是画的什么模样?为何画了便烧掉?”叶子仪微微仰头望着他,看着他俊朗的侧颜,心头直是砰砰直跳。
公子成慢慢将眸光转回她脸上,看着她黑亮的眼道。“是你十五岁时的模样,每一年,每一时,每一变,直至白发,亦如初识。”
他说,他画的她自十五岁时起之后的每一年,每一个变化,直到苍老也如初初相见……
看着他黑色眸仁中自己的倒影,叶子仪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能说什么,他做的这一切,要她如何领受?
“子仪,这五年中,我已与你行至白首,纵然今后我们相聚的时日再是短暂,我也会记得你的模样,我们一同老去,一同在这世间游走,我在何处,你,便在何处。”
公子成静静地看着她,沉黑的眼眸倒映着她的身影,那眼中有执迷,有痴缠,更有无尽的柔情蜜意,他爱她,用尽所有爱着她,那所说的誓言,他都一一铭记,深深地刻入了骨髓深处,无人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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