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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32章


暑假期间,宿舍里有点闷热。但温暖过的还算开心。假期学校食堂不开门,温暖在学校附近找到一家小饭店订了餐,价格很便宜,算下来只比食堂贵一点点。

        店主是夫妻两人,这家店平时也主要是做六中学生的生意。假期人少,客流量低了很多。老板娘人很好,看温暖每次来都带着书,知她是个爱学习的孩子。于是每次炒菜时,都给温暖多加些肉。

        宿舍、饭店,两点一线。

        吃饭、睡觉、运动、学习,日日如此。

        简单而充实的日子,将生活中的不如意一点点消解。

        曾经以为离开了谁就会活不下去,后来发现其实谁离开都不影响自己活下去。

        纪风这边冷静下来之后,回想起温暖那天的表现,越想越不对劲儿。

        从他住院那天算起,前后不过二十来天。他刚住院那会儿,迷迷蒙蒙之间,记得温暖一直在他身边照顾他。后来他清醒过来之后,温暖反倒不怎么来了。

        她在故意推开他。

        先是还钱,再是不理人,最后又说那些鬼话。

        这是要和他撇清关系。

        那天他太气了,没来得及细想。只以为她不理人,是嫌他烦,要去找那个什么破李枫。现在联系前后,才发现这一系列事情是早有预谋的!

        她为什么突然要推开他。

        是他做错了什么吗,还是她又发生了什么事不告诉他。

        纪风轻轻叹气,喜欢一个人怎么这么难。

        以前纪风以为,只要他坚定不移,无论什么事他都做得到。可现在看来,喜欢一个人这件事,不是坚定不移,就可以的。

        不管她是因为什么要推开他,这一次就如她所愿吧。单向奔赴,没有尽头。

        风吹进来,书页翻飞。

        纪风拿起笔,无论如何先学习吧,未来的路还长着呢。

        高三开学前一天,正好是严非凡的生日,严非凡叫纪风出来一起吃火锅。纪风给严非凡买了一个奥特曼模型当礼物。

        “这个我看上好久了,你去哪儿抢的?”严非凡激动地看着他的奥特曼。

        “什么叫抢的,我是土匪吗?”

        “你不是因暖致贫了吗,哪来的钱给我买这个。按你那性格,偷不太可能,只能是抢的。”严非凡看着奥特曼继续调侃纪风,“你是不是去哪个小学,打劫了一个小学生,然后抢了人家的奥特曼,送给我了?”

        纪风今天没心情和严非凡玩笑,他平淡开口道,“温暖把钱还给我了。”

        “啊?她哪来的钱?”

        “甭管哪来的,反正是还给我了,以后也不会再理我了。”纪风说完向后靠去,眼神无波。

        菜端上来了,汤底也煮开了。严非凡往锅里下着肉,看了眼颓废的纪风。他想起之前,纪风让他在微信上探温暖的口风,看事情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结果他刚给温暖发了个笑脸,就被对方给删除好友了……

        严非凡吃了一个蘑菇和纪风说,“你之前不是说要放弃了吗,现在怎么又开始颓废了。又想人家了?”

        “放弃了,再也不做舔狗了。”纪风气呼呼地说着,说完他坐正身体,拿起筷子开始吃肉。

        严非凡正吃着肉,闻言差点呛住,“舔狗这词儿,从你嘴里说出来真让人开心,不过你终于认清自己的身份了,我很欣慰哈哈哈。”,严非凡笑着看向纪风说,“真好,长你这样,也得不到你喜欢的人,我瞬间平衡了。”

        纪风抬眼看着严非凡,冷笑一声道,“那还是不一样的,我得不到这个,总能得到其他的,你就不一样的了,注定成为海狗。”

        严非凡本来觉得纪风有点可怜,正给他夹肉。此刻闻言后,他的筷子瞬间收回,把肉放进了自己碗里,并且把锅里剩下所有的肉都捞走了。

        “你给我留点儿肉,别全吃完。”纪风眼见着肉都进了严非凡的嘴,忙说。

        “留个屁,你喝汤底去吧,你就活该被抛弃,去去去,你今天别想吃到一口肉!”严非凡边说边和纪风展开夺肉大战。

        两人吃完后,走到饭店门口,纪风被一个女生撞了一下。

        纪风习惯性伸手扶住女生。等她站好后,纪风松手,准备离开。这时,女生忽然朝纪风开口道,“哥哥?”

        纪风下意识回头。

        严非凡看了下喊人的女生,又看了看纪风,大声感叹道,“不是吧,这也行,就扶了一下。就有人喊哥哥,你这桃花是不是也太旺了点,太不公平了!我长这么大都没人喊过我哥哥!”

        纪风没说话,他看了女生一会儿,心逐渐向下沉。

        果然下一秒,只听女生继续说,“你是纪风吧,我叫盛甜,你和妈妈真的长得好像啊。”

        “?”严非凡懵了,剧情好像不太对。

        纪风听见‘盛甜’二字,心内已经明了。“有事吗?”纪风礼貌回应。

        “没事儿,哥哥你怎么在这儿?我们一家人准备在这儿吃饭呢,你要不要一起啊。”盛甜笑着问纪风。

        纪风看着盛甜,女孩儿眼神清亮,笑颜可人。是个美人,可纪风猜不透美人心。

        叫他和‘他们一家人’一起吃饭?

        面都没见过,不尴尬吗?

        “我吃过了。”纪风回应。

        话音刚落,盛如月从纪风身后走向盛甜问道,“怎么不进去啊,不想吃这家吗?”

        “妈妈!”盛甜扑过去缠住盛如月的胳膊,她把盛如月拉到纪风面前说,“你看这是谁。”

        盛如月这才转头看向纪风。“纪风?你怎么在这儿。”

        纪风哑笑,还真是母女,说的话都一样。一个人出现在饭店门口,要么是为了来吃饭,要么是刚吃完准备走,还能为什么。他看着盛如月耐心开口道,“刚吃完饭出来。”

        “刚吃完啊。”盛如月似乎很遗憾。她看向盛甜,让盛甜先进去,说有话和纪风说。盛甜不愿意先进去,缠着盛如月不放。纪风也不想听盛如月说话,礼貌性问候之后,就拉着严非凡走了。

        盛如月见纪风走了,她看着纪风的背影欲言又止。但终究是没有开口叫住纪风,接着她领着盛甜进了火锅店。

        这边严非凡似懂非懂地问纪风,“那人谁呀?”

        “我妈,和她的女儿。”纪风回答。

        “我说呢,还以为是搭讪的,我说怎么她们看你的眼神儿怪怪的。”

        纪风垂着眼,没什么表情。

        两人走了没几步,一个服务员忽然叫住纪风。服务员递给他一张纸,“帅哥,有人托我给您这个。”递完之后,服务员便走了。

        “这是什么?”严非凡探头来看。

        纪风皱眉,展开手里的纸。

        菜单?

        他翻过背面,一行大大的黑字映入眼帘。

        我幸福的家庭,不希望别人插进来,请自重!!

        严非凡收回目光,在纪风旁边站好。

        纪风神情没什么波动,他把‘菜单’揉成团儿,扔进了垃圾桶。

        -

        高三开学第一天,温暖一进班,以为自己走错了教室。

        她是上课前五分钟到的教室。一般情况下,她进教室后,班里顶多十来个人,其他的人都得上课铃响了以后才陆续出现。

        可今天,温暖进班后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是全班最后一个到的。

        温暖坐下后,李伟吐槽,“你怎么来这么晚,一点儿学霸的自觉都没有。”

        “……你们也太自觉了吧。”温暖感慨。

        “那必须,考场如战场,生死就在这最后一战了!”李伟直视前方,一脸热血沸腾。

        温暖呆住,默默给李伟鼓掌。

        摆好书之后,老师正好也进来了。起立时,温暖不自觉扫了眼纪风。纪风正看着老师,没有看这边。梁思齐没来。高三了还迟到,看来是铁了心要出国了。

        进入高三,班里的学习氛围确实不一样了。连上晚自习的人都多了起来。

        温暖偏头瞥了眼纪风。纪风似乎在刷题,十分专注。

        开学快一个星期了,纪风没和温暖说过一句话,也没看过她一眼。

        他完全不理温暖了。

        荷尔蒙冷却之后,一切回归寂静。

        温暖自嘲笑笑。自己也真是,都把人家删除了,还指望人家理她?做梦?

        挺好的。

        这样很好。

        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各自安好,就是最好。

        温暖定了定神,拿起笔默默刷题。

        下了晚自习后,纪风刚出校门就看到了盛如月。“有事吗?”纪风看着盛如月,不明白她大晚上的来干嘛。

        “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盛如月语气平常,“之前一直忙,也没顾得上来看看你。”

        “没关系,我们之间不需要非得搞个相认仪式之类的。”纪风说完抬脚要走。

        盛如月拉住纪风,说要带纪风去吃宵夜。纪风无语,大晚上的,明天还得上课,吃哪门子宵夜。可盛如月执意要带纪风去吃。“我想和你坐坐,说会儿话,白天比较忙,实在没时间。晚上甜甜睡了,我才得空出来。你看要不我们去那家店坐坐?”盛如月指着马路对面的一家小店说。

        纪风满脸无语。他看着盛如月,如果今天不答应她,说不定哪天还要来找他。于是纪风耐着性子答应了盛如月。

        过马路的时候,纪风看着走在前面的盛如月想着,这要是小时候,妈妈硬要带他去吃饭,他不得高兴坏了。

        可现在他长大了,只觉得烦。

        十来年没联系了。这大晚上的还亲自过来,他好像是头一次受这待遇。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中间仿佛隔了半个地球。

        二人进饭店点好菜,又尬聊了一会儿后,盛如月才支吾着掏出一个信封递给纪风。

        终于到正事儿了。

        纪风打开信封,见里面是一张银行卡,“什么意思?”

        “你现在一个人生活,哪哪都需要钱,拿着吧,这些年我没有照顾你,想补偿你。”盛如月笑着说。

        纪风看了看银行卡,又看了眼盛如月,“是想补偿我,还是怕我和你相认,拿这个打发我?”

        盛如月闻言,敛了笑意看向纪风。她的眼神凌厉,仿佛尖刀。

        纪风微勾嘴角,并不躲避盛如月的眼神。他的母亲还是像以前一样不容置疑啊,只要谁不顺她的心,她就会立马换上这副铁脸示人。仿佛在说,你敢忤逆我?

        小时候确实不敢,时时如履薄冰。一旦妈妈生气了,轻则打骂,重则被赶出家门。‘我是为你好,你要乖乖听话,别和你爸一样,处处跟我作对’。

        撒气桶就撒气桶,还找那么多借口。

        两人对峙了一会儿后,盛如月冷笑着先开了口,“你跟你爸越来越像了,说话做事一点儿情面都不留。”

        “也要有情才能留情面哪,凭空怎么留?”

        盛如月笑了,“我前几天还和甜甜她爸商量呢,想着要不要把你接回去住。现在看你这样,怕是也不想回去吧。”

        “不用了,我一个人住习惯了。”纪风开口。

        “我就说嘛,你肯定不愿意。”盛如月松了一口气,她说完抬头看纪风。纪风面无表情,正看着盛如月。盛如月被纪风看得有些心虚,移开了眼神。

        纪风笑了下。

        不就等着他这么说呢吗?

        他把信封推给盛如月,“我不需要,也不会去找你,你放心好了。也不用再来找我了。”

        “你拿着吧,我真的想补偿你。”盛如月把信封推给纪风。

        “不想要,弥补也好,其他也罢,我都不想要。互不打扰,是我们最好的相处方式。”

        盛如月看向纪风没有说话。菜端上来了,纪风没吃,背起书包走了。盛如月看着纪风出去,没有挽留。

        纪风一路往家里走去。夜风拂面,有丝丝凉意。

        也许盛如月真的想要弥补,可他不需要了。这世上没有什么弥补。需要的时候不在,不需要的时候再来,就多余了。

        小时候,只要盛如月心不顺了,就会拿纪风撒气。

        纪长均婚前婚后两幅面孔。有了纪风以后,盛如月才发现纪长均的老实听话,全都是装的。他瞅准了盛家财产,预备着吃绝户。可盛如月并不是吃素的。虽然最后被纪长均摆了一道,但还是保住了盛家大部分的产业。

        纪风永远忘不了爸妈离婚那年,盛如月和纪长均说只要他带走孩子。房车都可以给他。纪长均等的就是这句话,于是欣然同意。那时纪风觉得自己比家里的垃圾桶还不如。一直以来,他小心翼翼地讨好着妈妈,最后换来的就是这样。

        小时候纪风恨妈妈,歌里明明唱着世上只有妈妈好,可为什么他的妈妈心这样狠。后来纪风跟着纪长均生活,他亲眼见证了纪长均如何花言巧语哄骗女人。以及如何靠着女人上位,上位后又弃如敝履。

        他慢慢理解了盛如月。一个女人满心欢喜的以为自己嫁给了天定的良人。可她的良人却一心想着升官发财死老婆。纪风带入了一下自己,如果温暖这样对他,他怕是会立马心绞痛而死……

        小时候他只关注自己,却忘了盛如月不仅是他的妈妈,也是纪长均的妻子。她心里有怨恨,就把气撒在了他身上。即使他没做错什么,可他的存在,却会不断地提醒着盛如月,她当初有多眼瞎。

        很多事情,谁是谁非很难说得清。只能说命运如此。

        八岁前,家里总是没有人。爸爸妈妈忙着斗法,争夺公司股份,没人理他。他们会给他生活费,保证他的吃喝。也有忘了给的时候,那就只能饿着。

        八岁后的纪风,身边依然没有人。纪长均带着他四处跑,每到一处就把他顺便扔在哪里,然后去忙自己的事情。他一直像孤魂野鬼一样在风中游荡,没有根,没有落脚处。纪长均有了新家之后,更没有人管他了。他的眉眼长得跟盛如月很像。纪长均每次看到他,眼里都是厌烦。

        小时候纪风不明白,为什么两个并不相爱的人还要生孩子。后来他慢慢想通了,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是爱情的结晶。对于某些人来说,孕育一个生命,和拉一坨屎可能没什么差别。

        那些年他都是怎么过来的。

        记不清了。

        胸口有些闷,纪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的妈妈还是没有变啊。他们一直都是这样。好像这世上一切的事情,都能用钱解决。好像他的一切伤病痛苦,都是为了做样子,都是为了要他们的钱。

        八岁那年他和人打架,其实只是轻伤。可为了让爸妈能来照顾自己,他一跃从二楼跳了下去,摔成了骨折。可最后还是无人问津。

        小时候他经常失控。不知何时、不知何地、不知何因就会失控。心里好像总憋着一股气无处发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反正是总想毁灭世界,或随世界一起毁灭。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失控了呢?

        大概是从认识温暖开始吧,好像有光照了进来。那时候,她总会全神贯注地看着他。她对他说的一切都充满好奇且深信不疑。她总是用她的小肉手托着下巴,认真地听着纪风胡扯。她明明和他一样大,却很会照顾人。她的眼睛亮亮的,叫人那么难忘。

        小时候她很爱笑,笑点很低。他随便讲的笑话,她都会笑个不停。他一直很希望能永远留住那样的笑容。重逢后,她笑容少了很多。大多时候,她的眼里都是悲伤的。

        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化,又似乎一切都悄然改变。

        在后来很多个岁月里,纪风无数次想象,那个小女孩长大后会是什么样。

        现在她长大了。

        依然如光一般明亮。可这束光,不愿意照耀他。

        算了,随风去吧。

        以前他渴望爱,现在他只想随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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